西游:长生从拜师镇元子开始

第175章 正信 邪信(4.7k)


    第175章 正信 邪信(4.7k)
    却说通天河老黿今日謁见南海菩萨,闻听佛法,又蒙大圣点拨,豁然开悟,方知性命双修,才是正道。
    正如菩萨所言:定慧等持,止观双运。
    修行之人,若只修命不修性,如人不识金银,往往错认沙石。
    此刻在老电心中,大圣非但是修真途中的良师,更是引归正路的明灯。
    回想往日,恰似人间迁阔书生,只知死读圣贤之书,不闻窗外之事。一心专注修命,不顾其他,故而在此通天河底苦修一千三百余载,岸上竞无人知它存在,那陈家庄眾人初见此电时的惊惶神情,便是明证。
    老电满怀感激,连连称谢,自此不復忧惧化形之事。
    老电口中只道:“大恩难报,待圣僧取经归来时,若再过此河,万望呼唤一声,吾必尽心款待三藏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本。施主肯渡我等过河,贫僧已感激不尽,岂敢再受厚待?”
    猴子亦点头道:“师父说得是,你且回去罢。”
    老电又道:“圣僧果真德行高深,老拙钦佩不已。然纵不图报答,他日路过,敘敘旧亦是佳事一件哩。”
    三藏頜首:“多谢美意,好说,好说。”
    八戒挑著行囊,担重心急,忍不住催促道:“佛法难闻,人形难修,这西天取经又何尝不是道路难走,真经难得,师父啊,天色不早,及早赶路是要紧。”
    唐僧頜首称是,拜別老电,猴子遂服侍唐僧上马,八戒挑著行囊,沙僧跟隨左右,师徒们找大路,继续奔西。
    那老电依依不捨,伏在岸上久久不去,直至他师徒身影消失於天际,方没入水中。此番心境,与原本西游中的老电真有云泥之別。
    原本西游中,老电最初確是抱著感恩的心態,欲送唐僧师徒过河,然猴子却疑神疑鬼,並不尽信,甚至初见时將它当成邪魔妖怪。
    它道出实情,言说全是真实之情,猴子教它朝天发毒誓。
    它便发誓:“我若真情不送唐僧过此通天河,將身化为血水。”
    然即便发了这般毒誓,猴子却还恐它无礼,解下虎筋絛子,穿在老电的鼻之內,扯起来,像一条韁绳;却使一只脚踏在盖上,一只脚登在头上;一只手执著铁棒,一只手扯著韁绳,叫道:“老电,慢慢走啊。歪一歪儿,就照头一下!”
    如此行事,较之凡间牛马犹有不及,实伤人心。老电虽口不敢言,心中积鬱,一片真诚反遭轻贱,全然冲淡了它感激之心,故后来闻知唐僧忘问修行一事,当即翻脸,將其掀落河中。
    猴子当时这般作为,非是全不信任,实因前番屡遭欺骗,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並绳,若在同一处连栽两回,猴子自觉丟尽脸面,哪还有顏面再求菩萨天庭,故而格外谨慎。
    正是这般,为他师徒留下一厄。
    如今因果大变,老电开窍,又诚心满怀感激,绝不会再做那等之事,他师徒最后一难亦隨之改变,那一难名为“问心”,既是问他师徒,亦是问李修安自己,又叫“心难”,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这正是:千年修得性未通,灵龟壳里困穷途,忽闻菩萨佛法解,又得大圣迷雾除。
    一点禪心消业障,八功德水洗迷涂。
    从今河府行善功,因果圆满自天书。
    且说南海菩萨收服金鱼精后,先差木叉返回普陀岩,自来至双子河,恢復河貌,召出本处山神土地,重新安顿鸟兽。
    片刻间善財龙女到来,菩萨將分水珠交付,令其归还西海。
    龙女从菩萨处闻知正信与邪信之別,不由想起前番地府见闻,又忆起隨菩萨分身途经一处废墟,那本是一座雄城,兴起於正信,最终却毁於邪信。
    龙女望见竹篮中金鱼眨眼动鳞,问道:“它既造此孽业,不知菩萨如何惩治?”
    菩萨嘆道:“这孽畜听经半解不解,心思摇摆於正邪之间而不自知。说其恶,確曾保一方风调雨顺;言其善,却威逼陈家庄岁献童男女。俗语云:半吊子行事甚是危险。正是此理。往后陈家庄若遇灾年,恐生变故乃至血光之灾。阿弥陀佛,人心善变,易生妒恨。”
    又嗔怪金鱼:“孽畜!既闯大祸,罚你每日受天雷击打三个时辰。你共食一十四童男女,便受雷击一百四十载,望你诚心悔过。”
    那篮中金鱼眨腮摆尾,却说不出话来,不知是求饶还是恐惧。
    儘管猴子化解了此厄,菩萨亦现了身,正如前言,那陈家庄人不敢埋怨神佛,但不代表不会埋怨庄中他人不公,尤其哪年遇灾,食不果腹时,那时万事皆可反转,好似面前的双子河,河面平静,河下却是暗流汹涌故而菩萨又保陈家庄五穀丰登多年,直至唐僧师徒取经归来再经此地。
    原本西游中,他师徒取经归返,从通天河上岸后,被陈家庄人发现,再次引入庄中,感恩戴德,奉为上宾。
    猴子那时节问道:“吾等走后,此处如何?”
    陈清兄弟道:“当年即拆了灵感庙,为报大恩,特建救生寺,供奉香火不绝。”
    言罢,引唐僧师徒前去救生寺观看,上了高楼,楼上果装塑著他师徒四眾之像。
    眾人將他师徒拥中间,纷纷跪谢行礼,前前后后,更有献果献斋的,无限人家。
    眾人一脸虔诚,满怀感激道:“老爷,这寺自建立之后,年年成熟,岁岁丰登,確是老爷之福庇。”
    然猴子慧眼明心,看出端倪,知此丰登与已无关,乃道:“此乃天赐耳,与我等何干?”
    思付片刻又道:“但只我们自今去后,保你这一庄上人家,子孙繁衍,六畜安生,年年风调雨顺,岁岁雨顺风调。”
    这番承诺,实因当地既建寺供奉,他们既受香火,成佛后理当庇佑此地。
    这通天河一难,表面平常,內里实有深意玄机,正是如此。
    善財龙女接过分水珠,拜別菩萨,不消半个时辰,早至西海上空。正欲下水入龙宫,却见海岸沿线黑压压跪著成千上万百姓,三五成群,男女老幼皆有,虔诚叩拜。
    这番景象前番来时却不曾见得。龙女心下好奇,遂按落云头,化做一个寻常民女,近前探看。
    靠近时,但见一对夫妇携著稚童,在岸边摆列贡品,焚香祷祝,口中念念有词,极是恭敬。
    其余人家亦復如是,更有那富庶之家,用竹蔑扎就各样精巧物事,携美食珍玩,借海浪献祭远方。
    龙女虽有所料,仍觉疑惑,遂上前施礼道:“贫女冒味,见诸位在此祭祀,敢问是拜西海龙王否?为何不去龙王庙宇,反来这海边?”
    龙女隨菩萨人间行走已有些时日,知晓各处龙王庙甚多,毕竟上至帝王下至平民百姓,谁不渴求来年风调雨顺?
    那汉子停拜起身,打量龙女道:“姑娘莫非是远方来的?”
    龙女頜首称是。
    汉子道:“怪不得不知。这西海龙神近来屡显灵验,有求必应,庇佑百姓,因此都来海边祭谢。”
    龙女疑惑道:“哦?愿闻其详。”
    汉子道:“吾单说一桩奇事:前日有商船过西海,忽遇颶风恶浪,整船倾覆。照常理说,这等恶劣天气落茫茫大海,绝无生理。谁知一船数十人竟被浪涛托起,平安送上岸边。连那沉没的货物、翻倒的船身,也都扶正送还。这不是龙神显圣又是甚么?”
    “船上之人大难不死,喜极而泣,皆万分感激,认为乃是西海神灵救了他等,回去后,他等便將此事传了开来。”
    “不仅如此,另有小可亲歷之事:吾所在的镇子较为欣荣,居住人多,因此处土壤坚硬,不好打井,镇中之人皆靠镇子那白净湖而活,平素吃水、灌溉等皆仰仗於它。”
    “然去年进入秋季,气候愈发乾燥,湖水渐渐见底,那大户人家的水井吾等又碰不得,自己打井往往需要打上数十丈方能见水,一时无法,眾人恐慌不已,纷纷到龙王庙告求龙王,请龙王降些雨水。”
    闻此,龙女頜首:“想必这附近的西海龙王听到了你等回应,降了些水,如此尔等甚是感激,因此为还愿而来。”
    然汉子直摇头:“为还愿而来確实不假,不过並无下雨,然最怪异之处正是如此,这天不曾下雨,我记得那天一早,便有人在镇子街道上欢呼大喊,言说白净湖的水满了,再不用担心没水吃矣。”
    “眾人一开始皆不信,然到了湖边,却见湖中碧波荡漾,清水满盈,距岸仅差七寸,这不是龙神恩赐是甚么?”
    “还不止这些,又曾听闻哪处有水怪作乱,专吃小孩,亏得龙王遣来一员猛將,只略施手段便將那水怪除掉,原来是一只水猴子成精,据说那位猛將是一位西海龙太子,叫什么来做?吾记不太清了,另还有落海之人得救等事,不可胜数。”
    “大家皆万分感激,感恩戴德,除了重修庙宇,因吾等所在处每年六月中下旬雨水最甚,广润大地,民间早有传闻,四海龙王皆另有尊號,分別是:东海渊圣广德王、南海洪圣广利王、西海通圣广润王、北海冲圣广泽王;为感谢西海龙王,大家商定將每年的六月十五至六月尾定为广润节,除了上庙祭拜,又约定来此海边祭谢。姑娘故此得见盛况。”
    龙女听罢,暗:不过三载光阴,西海竟有如此变化。莫非西海龙王悔过自新了?
    又问:“所说龙太子,莫不是敖摩昂太子?”
    汉子摇头道:“小人记不真切了。”
    龙女遂施礼作別。寻个僻静处,潜入海中,逕往龙宫。
    早有巡海夜叉望见,急报入水晶宫:“启大王,观音座下善財龙女到了!”
    敖闰忙率眾出迎,作礼道:“尊使降临,小龙荣幸之至,请入宫奉茶。”
    龙女道:“龙王不必多礼。奉菩萨法旨,特来归还贵宝分水珠。”言罢,遂取出宝珠递上。敖润恭敬接过,再三邀请龙女入宫小坐。
    龙女见时辰尚早,又心有所疑,便应允入殿。
    待入大殿,敖闰又急令自家龙女捧茶来献。
    善財龙女谢过,又望了一眼大殿內外,只见宫中侍女虽少,个个伶俐;巡海水族也多了许多新面,精神抖擞。
    龙女想起海岸见闻,赞道:“古人云:士別三日,刮目相看。龙宫气象一新,海岸万民朝拜,想是广积功德所致。经云:三世因果说不尽,苍天不亏善心人。善哉!善哉!”
    敖闰得善財龙女这般讚誉,却郝顏道:“尊使谬讚,小龙愧不敢当。此皆犬子摩昂之功。前番玉帝贬我为代龙王,又因管教无方,致甥儿冒犯圣僧,每思及此,惭愧无地。自摩昂探弟归来,我便將西海事务尽付与他。”
    言罢,敖润即命侍女请摩昂太子前来。
    须臾,敖摩昂风风火火进入大殿,龙女见了頜首道:“摩昂太子別来无恙。”
    敖摩昂急行礼,龙女道:“无需多礼,且坐,吾有些事欲问你,还请摩昂太子为我解惑。”
    摩昂诚恳回道:“尊使何需客气,前番多亏您与真人,小龙感激不尽,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龙女又將与龙王之言復说了一遍,问道:“適才与令尊所言,皆太子之功?”
    摩昂谦道:“此乃份內之事,何足掛齿。三弟隨圣僧西行,开化世人,方是至善真功德。前蒙大圣允我见弟,三弟教我广行善事,造福一方,既赎罪,又报佛恩,岂敢相忘。故常命夜叉虾兵巡海救难,自家亦不时人间行走,秉持善念,广种善因。”
    “如今方知三弟用心良苦也,他此番用意不仅是为解吾心结,亦为吾西海贏得声誉,使吾西海民间威信空前,如今在吾看来,三弟拥有一颗真禪心,但盼他早日到达西天,证得正果。”
    闻此,敖闰惭愧道:“惭愧至极!可笑老夫昔日只重虚名顏面,而今方知,真威望在人心,不在表相。”
    龙女微微頜首,此正与菩萨所言正信邪信之辨相合。遂道:“善哉,善哉,此言甚善。”
    言罢,龙女起身告辞:“时辰不早,吾尚需隨菩萨分身人间修行。”
    敖闰、敖摩昂起身行礼,相送出水晶大殿。
    出了大殿,正见西海巡逻队伍交接换班,有条不素,那换班的新面庞水卒亦是个个精神抖擞,士气昂扬。
    龙女遂赞道:“摩昂太子果真掌兵如神,鬆弛有度,治军有方,实属大有能耐。”
    熬摩昂道:“龙女谬讚!不瞒龙女,自那海蛇一事后,吾深刻吸取教训,净化队伍,將那些来歷不明且居心不良,品行不端之人赶出西海,又招来一批品行端正,一心向上之人,一番训导劝诫,倒也有了今日这番成果。”
    闻此,龙女又诚心赞道:“摩昂太子不仅心怀善念,在民间威信越来越高,对他人有求必应,又这般懂得识人之明且有担当,將来必是一代明君,诚乃西海之幸,百姓之福,善哉,善哉!”
    敖摩昂摇头道:“龙女过奖矣,吾能今日道心通明,乃多亏了青阳真人当初开解,是他告诉小龙心如明镜,不惹尘埃,道心方常明。亦多谢龙女、菩萨,还有三弟,我方能放下心中芥蒂,此恩深似海,重如山,小龙感激不尽,绝不敢忘也。”
    “另尊使之话亦非全部事实矣,对於民间他人之求,小龙与吾西海並非有求必应,盖因人心复杂难测,有善有恶。譬如有人曾大肆祭祀,大发宏愿,竟叫吾等多发大水,他便好將异地囤积的粮食高价售卖,另有人贪心大起,每次出海滥捕滥捞,贪心不足蛇吞象,压满整船,导致船儿倾翻,这般吾等即便见之,亦皆不救应。”
    听了这番话,龙女一,不禁又想起了与菩萨分身歷练时遇到的那座废墟之城。
    依菩萨所言,那城百姓最初受妖邪所害,被迫供奉妖邪,后被正神与菩萨除之,改为正信,亦起势於正信,然最终为了私利,又生人祸,邪信再起,盖过正信,终究毁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