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从拜师镇元子开始

第174章 佛法难闻,人形难修(4.8k)


    第174章 佛法难闻,人形难修(4.8k)
    话表八戒与木叉潜至通天河底,八戒上前叫骂,欲逼那金鱼怪现身。岂知这怪比勾践尤能忍,任你毒舌利口,百般列语,只做耳旁风,我自然不动。真箇是王八见了也羞惭,野狗闻之亦垂泪,狡狐相较自愧弗如。
    八戒骂得唇焦舌燥,心火愈旺,按捺不住,便將那妖精的底细当眾抖露。
    这一,那怪唤得三魂飘荡,七魄不寧,越发不敢出头,暗付道:“我说他怎知我是半路成精的?原来早窥破我的根脚!”急与婆商议后,竟欲携唐僧远遁逃命。
    见八戒叫骂无果,反泄露机密,木叉情知藏身无益,只得现出身来,埋怨道:“悟能!前番菩萨特意吩咐,教吾小心行事,莫要惊动妖怪,你怎反將吾机密泄与那孽畜?”
    八戒亦抱怨道:“你说得轻巧!没见老猪在此骂得辛苦?你倒躲的清閒。俺本欲借菩萨名头唬他出来,乖乖送还师父,谁知这怪连菩萨都不怕,莫非是个聋的?”
    木叉嘆道:“非是聋也,实是惧极。你揭他根底,他愈不敢出头矣。”
    八戒道:“既如此,饶舌何益?你我且回东岸,与哥哥、贤弟从长计议罢。”
    木叉頜首,二人径转东岸。
    猴子与沙僧早已候得多时,见他二人上来,猴子急迎问道:“妖怪何在?可曾降服?怎不顺便救师父上来耶?”
    木叉摇头,八戒长嘆一声道:“哥呵,莫再多问了,那妖怪原来不是甚么金鱼精,乃是万年缩头乌龟成精了,只会缩头,绝不出壳,似这般却也无法可治。”
    沙僧惊道:“二哥何出此言?前番我也见过那怪,何曾似乌龟?”
    八戒道:“他虽无龟形,却修成了乌龟缩头大法!”
    沙僧愈发惊奇,木叉亦嘆一声,遂將个中原委细细道出。
    猴子、沙僧闻言恍然,沙僧道:“这般却难救师父,惟有请菩萨亲临方可。”
    猴子道:“也罢!常言道:响鼓不用重锤。俺老孙这便上普陀岩拜请菩萨,你等在此好生看守。”
    木叉道:“吾与大圣同回。那妖既知我踪跡,定不敢见,留此亦无益。”猴子頜首,遂与木叉急纵祥光,径赴南海。
    却说猴子、木叉方去,八戒便对沙僧道:“贤弟,那妖怯似乌龟,决不敢出。你我不如回陈家庄歇息片时,吃些茶饭,候菩萨亲来,再议不迟。”
    沙僧道:“二哥不可大意!倘那妖趁机走脱,岂不害了师父?若果如此,罪过大矣。”
    八戒哼道:“菩萨法力无边,既知他跟脚,怕他怎的?適才未叉全不济事,只老猪一人尽力叫骂,好不疲乏。俺略歇片刻,你且在岸上看守。”
    沙僧道:“哥哥去请菩萨,不久即回,你莫走远。”
    八戒道:“俺不去庄上,就此躺片时。”言罢,寻块平地倒头便睡。沙僧摇头无奈,只得独守河岸。
    正所谓路上说话,草里有人。这岸边言语,河中却有怪听。
    自被八戒点破机密,金鱼精神魂飘荡,坐立难安,亲至洞口贴耳窃听。闻八戒止骂,反愈不安,终按捺不住,於泥土石缝中钻一小孔,暗中窥探。见木叉从暗礁走出,心中骇极,更验证八戒所言非虚。待二人去远,急唤一眾小妖扒开泥石,又令虾怪潜往打探。
    猴子、木叉去得迅疾,八戒惫懒,河面波涛汹涌,沙僧一时不察,二人对话尽被虾怪听去。虾怪大惊,急回水府稟报。
    金鱼精闻报骇得冷汗淡,慌道:“贤妹!那猴头果去请菩萨了!如今来不及准备也,惟有逃命为上!”
    婆亦恍然失色,哪里会有异议,金鱼精当即叫小的们不必再准备甚,只带上唐僧,不准露头,更不许冒出水面,悄从水道往东海方向遁去。
    小妖虽渴求长生,但更怕死,纷纷回应,忙將石匣中唐僧搬出,著十个力壮小妖抬著,仓皇离府。
    匣子中的唐僧闻得异变,惊慌不已,忍不住垂泪,挫得牙响,眼了一声道:
    “自恨江流命有忿,生时多少水灾缠。
    出娘胎腹淘波浪,拜佛西天墮渺渊,前遇黑河身有难,今逢冰解命归泉。
    不知徒弟能来否,可得真经返故园?”
    岸上一时平静,八百里通天河面虽波涛汹涌,水下更是群妖仓皇遁逃。
    却说猴子性急,拉著木叉驾云,不消一灶香,早见珞珈山在望。按落云头,径至普陀崖上。
    二十四路诸天与守山大神、善財童子齐来施礼道:“大圣怎与惠岸行者同来?”
    猴子道:“详情你等自问木叉,现有急事要见菩萨。敢问菩萨归来否?”
    眾神道:“菩萨前日已回,知大圣今日必来,吩咐在翠岩前暂坐片时,待菩萨自出,自有道理猴子心焦,又念那怪性急,催道:“列位与俺通报通报,但迟了,恐伤吾师之命。”
    诸天道:“不敢报,菩萨吩咐,只等她自出来哩。”
    猴子本就有些不岔,心道:“菩萨明明知情,却这般拖延。”性急难耐,径要往里闯。
    眾神慌忙拦阻,正拉扯间,忽闻一声:“悟空,休得毛躁!”
    猴子抬头一看,正是素妆菩萨手提一个紫竹篮儿从林中而出,木叉、眾神急忙行礼。
    木叉更是跪地顶礼愧道:“弟子有负所託,请菩萨责罚!”
    菩萨微微摇首:“经云: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报,皆从业起。此乃因果已成,造化定数,非你之过。且起。
    木叉这才起身。菩萨又道:“悟空,我与你救唐僧去。”復谓木叉:“事不宜迟,我与悟空先行。你且將后山林中玩耍的孩童带来,他们原是被那孽畜吃掉的童男童女,吾前番已差龙女赎其魂魄於地府。”
    木叉欣然领命而去。
    猴子只道是自己催得太急,菩萨不及梳妆,慌忙跪下道:“弟子不敢催促,且请菩萨著衣登座。”
    菩萨道:“不消著衣,速去为要。再迟些,恐你师父性命难保。”
    猴子大惊,起身不再多言,急与菩萨纵祥云而去。
    与原本西游不同的是,菩萨这般素顏一来诚然是因为事態紧急;二来才是主因。乃欲昭示世人正信与邪信之別。
    邪信每以邪法胁迫眾生,淫威逼供,尤重外在形貌手段;正信则起大乘信念,不以外道劣跡而失善心善行,与形貌手段无干。
    猴子与菩萨顷刻至通天河界。沙僧见惊道:“师兄性急,不知在南海怎生叫,竟逼得菩萨未及梳妆便来!”急推醒八戒。言未已,已至河岸。
    沙僧、八戒下拜道:“菩萨,我等擅干,有罪!有罪!”
    菩萨即解下一根束袄的丝絛,將篮儿拴定,提著丝絛,半踏云彩,拋在河中,往上溜头扯著,口念颂子道:“死的去,活的住!死的去,活的住!”念了七遍,提起篮儿,但见那蓝里亮灼灼一尾金鱼。
    猴子、八戒、沙僧见了俱欢喜不已,猜出这便是妖怪的本体。
    菩萨道:“你等速下水救你师父去也。”
    三人深深拜谢,欢跳入水,分开水道,径至水之第。
    却见府內乱糟糟一片,粗重尽弃,妖影全无。
    三人大惊,出府续寻,直往前追寻七百余里,方见水怪鱼精横尸遍地,尽皆死烂,惟见一人高石匣静臥,內传婴哭声。
    猴子急开石匣,唐僧见三人大喜过望:“悟空,你怎才来?那妖欲搬家遁走,再迟片时,恐不得相见矣!”
    猴子道:“那妖怪本是南海菩萨池子里养的金鱼,趁海潮泛滥,走得此处,被老孙察觉,遂与木叉去了普陀,將菩萨请来,降了妖怪。”
    言罢,猴子又一把住八戒的耳朵喝道:“你这呆子,俺老孙千叮寧万嘱咐,叫你等好生看著,莫叫他走脱,你倒好,俺一走,便发起懒来。”
    八戒捂耳叫道:“老猪前番骂累了,略歇片时,尚有师弟在岸上看守!”
    沙僧惭愧道:“这妖邪狡点,水下潜行,我一时失察,几酿大错,惭愧之至!”
    猴子道:“都怪这呆子前番泄底,那妖惧极,方设法遁逃。”
    八戒不服道:“下水前俺老猪便不主张,早教请菩萨,是你拖延磨嘰,才有后来之事。你也有过,谁也说不得谁。”
    猴子闻言,细细一想,倒也有理,遂放了八戒。
    唐僧道:“徒弟们休爭吵,快携我出河拜见菩萨。”
    猴子道:“菩萨恐已去矣。”说话间,教八戒驮师出离波津,登上河岸。
    却见菩萨仍佇立祥云之上。唐僧急整衣肃容,顶礼膜拜:“弟子玄奘,拜谢菩萨救命之恩!”
    菩萨道:“不必多礼,你且起。”
    唐僧这才起身,猴子跳上云头,来到菩萨身边道:“菩萨怎尚在此?莫非还有事未了?”
    菩萨道:“確还有事,那些被献祭的童男童女,合当还其阳身,与家人团聚才是。”
    话未了,木叉驾祥云御风而至,引眾孩童到菩萨面前。但见个个嬉笑活泼,哪似地府归来之状?
    菩萨默诵真言,向童男女吹口清气,竇时身上阴气尽散,阳气回身。
    见此,猴子道:“菩萨,既然如此,我等叫陈家庄眾信人等,看看菩萨的金面,一则接回自家骨肉留恩;二来说此收怪之事,好教凡人信心供养。”
    菩萨道:“也罢,你速去叫来。”
    八戒与沙僧飞跑至庄前,高叫:“都来看活观音菩萨!都来看活观音菩萨!”
    一庄老幼男女,齐奔河边,不顾泥水,跪满滩头,磕头礼拜。
    菩萨教各家认领孩童。庄中有善丹青者,传下影神,遂有“鱼篮观音像”流传后世。
    菩萨携木叉正欲离去,只听那通天河哗啦一阵响,须臾,从水里钻出一大一小两个怪来,那小的正是此前的电九,那老怪原是这通天河底的老电,你道怎生模样:方头神物非凡品,九助灵机號水仙。
    曳尾能延千纪寿,潜身静隱百川渊。
    翻波跳浪冲江岸,向日朝风臥海边。
    养气含灵真有道,多年粉盖头电。
    他父子感恩不尽,爬上岸来,对菩萨连连点头,权作拜谢。
    唐僧师徒见之皆惊,陈家庄人眾更是心惊胆战,胆小的几欲逃去,胆大的亦战兢兢贪看。
    猴子出金箍棒喝道:“原来这河底还有漏网之妖,哪里来的胆子,敢在菩萨面前现身!休要上前,若到边前,便一棒子打死你!”
    老电、小毫慌忙道:“大圣莫误会!我父子与那妖怪非是一路,此番特为拜谢菩萨与大圣之恩而来!”
    猴子疑惑不解,正待再问。
    菩萨道:“悟空且住手。他眷族原本在此河修真,这水笔之第原系他祖传之业,被那孽畜强占。若细论起来,反是吾之过失。不可伤他父子。”
    猴子闻言,方收铁棒。
    老电急道:“菩萨言重!今扫清妖氛,收伏怪孽,恩德重若丘山,深如沧海,我父子感激不尽!”
    那电九亦连连称谢。父子二人一边道谢,一边点头权作跪拜,连点二十四次,恰如二十四拜。
    菩萨道:“佛日:定慧等持,止观双运。此河阔八百里,横跨两国,向无河神管辖。若你等往后修身养灵之余,广行善事,受人敬仰,自能更通灵性,於你等大有益。”
    电毫父子再拜道:“谨遵菩萨教诲,永记於心。”
    菩萨微頜其首,遂携木叉而去。云头之上,菩萨吩咐木叉先归南海,自往双子河恢復原貌,不提。
    菩萨既去,陈家庄人纷纷叩谢唐僧师徒,正欲解板造船渡他过河。
    老电道:“大圣,莫要打船,我送你师徒过去便是。”
    三藏师徒心中暗喜,唐僧合掌谢道:“有劳老,贫僧感激不尽!”若非菩萨有言在先,猴子必存疑虑;然既蒙菩萨点拨,便知老电乃是一片至诚。
    师徒四人欢喜了上了白电盖上,待站稳后,他却蹬开双足,踏水面如履平地。
    陈家庄眾人仍在岸上焚香叩拜,口念“南无阿弥陀佛”,正是真罗汉临凡,活菩萨现世。直望不见踪影方才迴转,不题。
    却说那师父骑坐白电,不消一日,行过八百里通天河界,浑身乾爽登岸。唐僧合掌復谢:“累你远送,无物可赠。待贫僧取经回朝,奏明唐王,必当厚谢。”
    老电道:“不劳圣僧赐谢。我闻西天佛祖无灭无生,能知过去未来之事。老拙在此修行一千三百余年,虽得延寿身轻、口吐人言,却难脱本壳。敢求老师父至西天时代问佛祖一声,看我几时得脱本壳,可得人身。”
    唐僧正欲一口答应,旁边挑著行囊的八戒忍不住道:“俺说你这老电真箇是捨近求远,光看天不瞧地,方才活菩萨就在你面前,菩萨亦有大法力,你怎不请菩萨替你掐指推算一番?这会反叫俺师父替你问话?”
    “俺老猪实话告你,这西天尚还远著哩,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达西天,那时俺老师父还记不记得都两说哩。”
    老电窘道:“你有所不知,此乃老拙生平初睹菩萨宝相,一心虔诚感激,不敢有丝毫妄念,故此一时未曾想起。”
    猴子却笑道:“老电何必烦劳俺师父?菩萨早已明示於你矣。”
    老电闻此,愣然道:“敢问大圣,此言怎讲?”
    猴子笑嘻嘻道:菩萨之言,乃是劝你莫只重修身,更要注重修性。性命双修,方是正道。若只修身不修性,纵得人身亦无人性,世人谁肯以人视你?反之,若你广行善事之余,养身更兼养性,一旦开悟,脱壳成人自是水到渠成。正所谓佛法难闻,人身难得;今既得闻佛法,何愁不得人形?”
    老电闻此,身子猛地一颤,这一刻好似真的开窍了一般,垂泪直点头,对猴子连连拜谢道:“大圣之言,开我迷障!老拙今日方得开窍,惭愧惭愧!”
    猴子又摆手笑道:“莫谢,莫谢!古人云:朝问道,夕死可矣;前番要俺老孙说,你確也被迷雾遮了心,只是一味修身,就连身旁之事都被迷了眼,身陷迷雾尚不自知哩。不言其他,除了你自家儿女,岂不知你许多眷族与那妖精颇为亲近,忠心於他,可见对你並无感念,反怀怨望。如此,才教那怪这般容易乘虚而入。今既开窍,见性明心,尚何忧乎人形耶?”
    老电闻言,羞愧难当,亦感激不尽,直摇头道:“不不不,再不纠结矣,多谢大圣提点!你与菩萨之恩,於吾而言堪比山高海深,永世不敢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