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从拜师镇元子开始

第149章 心火焚尽千重障(5K)


    第149章 心火焚尽千重障(5k)
    却说李修安將四位尚存一息的正道人士送往五庄观疗伤,又向师父俱告了此事。师父吩咐他带话给清风、明月二人。
    李修安谨遵师命,出了大殿,一丝也不耽误,再使五行遁法,眨眼间便径返落叶山。
    此番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李修安径返落叶观,但见清风、明月二人分坐大殿门槛两头,皆低头沉默不语,眉头不展,心事重重,与前番神態大不相同。
    见此,李修安暗嘆了口气,朝他二人走来。
    他二人见了李修安,心神稍定,轻舒了口气,起身相迎。沉默半响,清风方启齿,
    味道:“师...师弟,我二人有...有事相求...”
    明月亦是这般神態,连连点头。
    李修安嘆息道:“两位师兄,吾已知尔等欲言何事。此乃吾之过也。亦不瞒你们,方才吾返五庄观时,已向师父他老人家俱告此事。师父命我转告你们一番话。”
    清风、明月面面相,原来师弟早猜到了他们的心思。
    二人连忙摇头,明月道:“师弟何需自责?此事与你无干。是我二人胆小,见识浅薄,才被嚇成这般模样。”
    清风頜首问道:“师父他老人家有何教诲?”
    李修安娓娓道来:“师父言道:『清风、明月,你二人可还记得为师收你二人为徒之初那几年?那时只教你等读书写字,未传法术。一次为师携你二人外出,途经一座浮桥。
    恰逢雨季,桥下水流湍急,桥身亦有些晃动。你二人心中畏惧,不敢过桥,便央求为师施法相助。为师微微摇头,將你二人送了过去。归途再遇此桥,你等依旧不敢过,復又央求。为师便道:此桥犹如尔等之道心,此河便是阻道之心障。若始终不敢迈出那一步,此河在你等心中只会愈发可畏,心障亦愈积愈深。为师在此,尔等可求我相助;若为师不在,尔等便永不渡此桥,不过此河了么?』”
    “『你二人听闻此言,心生报然,终於鼓足勇气踏上桥去。待走过方知,虽桥下水势端急,桥身却甚是稳当。此后过此桥,再也不惧。』”
    ““师父说你二人本身聪慧,於已身之事亦能见性明心。然於他人、外物,尚不能明辨是非、知晓好列、区分善恶。五庄观眾弟子品性纯良,一身正气。那好与善,尔等见识已多,甚为熟稔;但这岁与恶,尔等却未尝真正领教。世间万物皆有两面,犹如有黑必有白,有阴必有阳。好歹、善恶亦是如此。』”
    “『这护道之心,便如那座浮桥。唯有踏过,方能顺心从容;若不敢面对,则永为心中抹不去之心障。师父说你二人一向聪慧,自能参透其中道理。』”
    清风、明月闻得这番言语,果然陷入沉思。
    思付良久,清风嘆道:“师父他老人家之言,真乃真知灼见!世间好岁、是非、善恶本自相对而生。正因有岁恶,方显好善之贵。若无岁恶,亦无需好善。此理如同阴阳、性命,有正必有反矣。”
    明月亦点头感慨:“吾今方真正领悟师父深意与良苦用心!只知好善而不识岁恶,如同修道只修命不修性,又如盲人摸象,仅得其形,难窥全貌。”
    言及此处,明月忽想到一事,情不自禁“呀”了一声道:“哥哥!你我上次外出歷练方才几日,便被师父差师兄领回。那时吾尚不甚解,如今回想,许是因我二人未能明辨是非,偏听渔民一面之词,险些铸成大错!师父想必掐指算到,才命师兄將我二人接回。或许正因如此,师父方下定决心令我二人出山,好生歷练一番哩!哥哥,你说是也不是?”
    清风闻言心头一震,亦自思索,良久点头道:“贤弟所言甚是,是我俩令师父他老人家失望了,这恐怕才是师父真正的良苦用心所在。”
    李修安微微頜首,暗付:师父识人之明,果真十分精准。他二人確属聪慧,自身亦能见性明心。得师父点化,便能领悟至此,
    李修安轻咳一声,稍加思索,便將那次他二人外出所遇“水妖”真相全盘托出。
    二人听闻,一阵晞嘘感慨,心想:果然如此,正与所料相合。同时,对自身认知亦更深一层,真正明了自身缺陷不足。
    念及此,二人心中豁然开朗。清风道:“师弟费心了。我二人现已想通,决定继续歷练。正所谓『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有始有终,方得真收穫。”
    明月亦道:“师弟,吾等这就去后山寻那狐妖!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既与那等恶道常相往来,定非良善之辈。”
    清风頜首附和:“贤弟所言有理。”
    李修安亦点头,想到了甚,遂道:“好说,两位师兄既已想通,吾亦就放心矣,但请二位稍待片刻,容吾將地室中那些尸首残骸好生安葬。”
    清风、明月齐声道:“我二人愿相助。虽心仍有不適,然诚如师父所言,若不敢面对,又谈何跨越?”
    李修安想了想道:“如此甚好。有劳二位师兄在此山寻一处妥当之地,以法术轰出墓穴,吾好將尸首安葬。”
    清风、明月欣然应充。
    李修安重返地室,使一阵风,將那些户体及残骸尽数移入清风、明月掘好的墓穴之中,妥为掩埋。
    事毕,清风对李修安道:“师弟,吾等將这妖观烧了罢。”
    一旁明月亦点头附和,显是二人早已商议妥当。
    自见地室那人间炼狱之惨状,这落叶观在他二人眼中早已非道场,实乃彻头彻尾之魔窟。
    李修安点头应道:“好,全凭二位师兄之意。”
    於是三人各运火诀,將落叶观所有楼台殿宇尽数点燃。熊熊烈焰冲天而起,魔窟在烈火中渐化灰烬。
    眼见邪秽付之一炬,二人长舒胸中鬱气,眉头尽展,心中最后一丝阴影亦隨此火烟消云散。
    笑容重回二人脸上,清风、明月微笑道:“走吧,师弟,且去后山寻那妖怪!”
    李修安应声答应,心中大石落地。说实话,方才他尚忧虑此事会给二人留下恐惧阴影,如今观其神態,已知他二人確已彻底释然。
    於是三人各驾云头,逕往后山而去。
    正是:心火焚尽千重障,方知大道在险峰。
    却说这连襟山二峰相连,前山方圆五百里,后山亦不湟多让。两山相合,较那平顶山更为广。虽是毗邻,却风光迥异。
    空中李修安俯瞰,见相连峡谷之上,竟悬一桥,观其形制,似非古桥。
    李修安暗:“此等荒僻之地,不见一户正经人家,莫非是妖怪特为唐僧师徒所设?
    待其行至桥中,妖孽施法断桥,趁机掳走唐僧也未可知。
    三人凝神细看,见桥彼端有座简陋亭子,內中两个小妖值守,却是偷懒,背靠背倚著,昏昏欲睡。
    清风、明月见状,意欲除之。李修安却道:“罢了,且先去探那翠绿洞老妖虚实,回头再理会不迟。”
    清风、明月頜首,明月遂收了鞭子。
    三人驾云西行,却见这后山较前山热闹许多,百十小妖分成十数支巡逻队伍,强打精神,四处浚巡。
    清风道:“此前听山神、土地所言,唐僧师徒將至的消息已小道传开。此番巡山,莫非正是为此?”
    明月疑道:“若真如此,前山为何不见妖怪巡逻?唐僧师徒总要先过前山,再经后山才是。”
    李修安思付道:“依山神土地之言,前山乃妖道地盘,除他那落叶观外,別无房舍。
    唐僧师徒路过,必投观拜謁。故那妖道无需巡逻,静候即可。”
    “又闻两处妖王平素有些往来,许是暗下约定,共擒唐僧。另还有一可能,方才前山落叶观那般大动静,已被此妖察觉,故加紧戒备。未知这妖怪有何神通、有无跟脚,我等还须仔细小心些才好哩。”
    前山虽广,但二山相邻,妖怪若有心,察觉变故亦非难事。
    清风、明月点头称是。妖怪法力倒还在其次,然其列毒凶残,二人此刻已深有体会。
    若不小心落入其手,当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修安又道:“此前为试探妖道,我等互称师兄弟。如今妖道伏诛,吾仍是猪九戒一一二位大王的得力干將。”
    清风、明月应允。明月笑道:“你还是做我二人部將妥当。先前那妖道有眼无珠,竟將吾等当作你儿子,端的是个睁眼瞎!”
    清风亦愤然道:“这廝空生一双招子,真不当人子!”
    李修安但笑不语,心道:“你二人对此等事倒依旧在意。”
    不过如此,李修安也就放心了,对嘛,这才是他二人嘛,说明他二人对方才之事已经放下了。
    计议已定,三人继续腾云向前,仔细探看。又行约百里,前方豁然开朗。但见山巔地势平旷,周遭草绿红,前后果林成行,桃李芬芳,竟似世外桃源。
    高处现一洞府,洞额鐫刻六个大字:“翠绿山翠绿洞”。
    洞外一群小妖,正在一山牛精的呵斥下操练,个个显得不情不愿,显是仓促聚集,约莫三百之数。
    三人於云端驻足。清风、明月见此景致,倒是欢喜。
    清风道:“此地虽远不及万寿山雄奇壮丽,却也勉强算个好去处,权作洞府倒也不差明月頜首:“哥哥,此处是翠绿洞,那翠绿大王定居其中。吾等下去会他一会也。”
    清风道:“贤弟所言甚是,正合吾意。”他略作思付,又对李修安道:“吾二人今已深悟师父良苦用心。此番既是歷练,诸般难处当自行解决,方能切身体会,领悟更多。故请师九戒你此番暂勿插手,亦莫多言。”
    “若吾等果真不敌或太过吃亏,你再出手不迟。此番权当练手,免得到时猴子来了,
    被他隨意戏耍,吾等吃尽苦头不说,更丟尽五庄观顏面,那时可真无顏回观矣。”
    明月深以为然,又思及前事,接口道:“此前皆是你与妖道周旋言语,那廝竟將吾等当作你儿子,气煞人也!待会儿且由吾二人开口,你且莫开口。”
    李修安亦觉清风之言在理,足见他二人確有所进益,心下颇感欣慰。
    然转念又想:“不愧是你俩,犹自耿耿於那妖道误认之事。”不禁忆起初见时,因唤其“仙童”惹其不悦,改称“仙兄”方展欢顏。此点倒与那猴兄弟有几分相似,於称谓上当真半点亏也吃不得哩。
    念及此,李修安含笑頜首:“遵命!小的九戒谨遵二位大王钧令!”
    二人哈哈大笑:“好好好!九戒真箇上道也!”
    笑罢,三人径直落下,降於一块平石之上,正落在眾妖面前。李修安依言侍立二人身后,充作跟班,口不言。
    天降不速之客,操练眾妖大惊失色,旋即各持兵刃,呼啦一声將三人团团围定。
    那身躯魁伟似山的牛先锋,乃此洞府头目,怒目圆睁,厉声喝道:“尔等何方妖怪?
    来我翠绿洞作甚?速速道来,免得皮肉受苦!”
    虽遭围困,三人自若。清风清了清嗓子道:“吾等自远方而来,闻翠绿洞有位翠绿大王,特来拜会。你速唤他出来相见!”
    牛先锋目光扫视三人,最终锁定李修安。对清风、明月二人,他之以鼻,呸道:“呸!哪里钻出两个黑不黑、黄不黄的大头怪?纵使要见我家大王,也须递上拜帖,
    奉足厚礼才是!岂有尔等这般无礼的?”
    清风、明月怒道:“你这牛蹄子怎生说话?拜帖没有,厚礼也无!好果子倒是有几颗,你要不要吃?”
    牛先锋叱道:“哪里来的养不大的野东西,吾家大王可没兴趣见你们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怪哩。”
    “哈哈哈!”言罢,山牛精忍不住纵声大笑,眾小妖亦鬨笑附和。
    清风、明月见他如此无状,勃然大怒。明月叱道:“我把你这烂牛蹄子!口舌醃的货色,看我不撕烂你这张破嘴!”
    清风亦怒道:“吾等虽不吃牛肉,今日也將你烤熟了餵狗!”
    牛先锋闻言,怒火攻心。见他二人头大身小,全然一副小鬼模样,浑不將其放在眼里,只道是甚么不起眼的嘍囉,反將一直沉默的李修安认作了哪路妖王。
    他怒喝道:“就凭尔等两个?莫要笑掉人大牙!你两个爪牙小鬼速速退后,叫你家大王上前答话!”
    又朝李修安道:“那汉子!自家的小鬼不管教好,待会儿动起手来,磕著碰著,可休要怨我!”
    眾小妖纷纷附和:“正是!正是!这老怪一言不发,纵容小的无礼挑畔,忒也目中无人!岂非视我家大王与我等?”
    清风、明月听得此言,气得三尸神暴跳,连连脚。
    明月条然祭出鞭子,劈面朝牛先锋抽去!牛先锋仗著身高力猛,浑不將这娃娃怪放在眼里,大喝一声,抢起长斧便迎!
    眾小妖亦发一声喊,一拥而上,欲將三人擒拿,绑去大王面前问罪。
    清风亦是满腔怒火无处宣泄,纵身杀入妖群。
    立於后方的李修安摸了摸鼻子,心道:“此番可怨不得我,吾可半字未言。”
    那鞭子被明月朝空中一甩,清叱一声,登时化作笔直铁棒!
    牛先锋长斧甫一触及鞭棒,如撞泰山,手臂酸麻,如遭雷!斧刃硬生生崩出缺口,
    长斧脱手震飞!
    牛先锋骇然失色,万不料这不起眼的娃娃怪竟有如此神力,实是匪夷所思!
    明月正在气头上,岂肯干休?手中鞭棒又是一甩,化作十丈长索,凌空飞卷,將山牛精捆了个结实!
    明月呸了一声,跃上其背,抢拳便打!拳如擂鼓,直打得他鼻青脸肿,满地找牙,牛头瞬间肿若猪头!
    打得那山牛精杀猪般告饶,哭爹喊娘。
    明月哪肯理会?清风与李修安料理了眾小妖,清风亦跳將过来,挥拳痛殴!
    牛先锋放声悲號:“快去通报大王!外头有人生事!”
    恰一巡逻小妖归来,见此情景,慌忙入洞报信。
    片刻,洞中走出一白袍男子。但见他:头戴雪绒束髮冠,身著素白锦云袍,腰系冰蚕丝絛,足蹬鹿皮软靴。两缕银丝垂鬢角,面若满月,色如春;眉似远山,眼如凝星,唇若丹朱,齿列碎玉。好一个玉面郎君千年狐!
    这般打扮,迥异寻常妖邪,倒似个翩风度的富家公子。不出所料,此乃翠绿大王。
    他见洞外情形,眉头微燮。清风、明月亦瞧见他,这才住手收鞭。
    那山牛精连滚带爬,逃至翠绿大王身侧,哭诉道:“大王!要替小的做主啊!”
    孰料,翠绿大王反手“啪”地一掌,国在山牛精脸上,將其仅存的几颗牙齿尽数打落!山牛精捂著肿若山丘的老脸,惊骇欲绝。
    翠绿大王转向三人,却已换了副面孔,笑意盈盈,拱手作揖,歉然道:“在下管教无方,致令手下开罪三位,还望海涵!三位里边请,容在下备些水酒薄餚,聊表赔罪之意。”
    三人闻言一证,心中狐疑:这翠绿大王竟如此谦和有礼,这般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