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扑朔迷离(4.3k)
“妖气?真人的意思是这西海龙宫藏匿著妖怪?”善財龙女闻言,顿感不可思议,
李修安頷首,沉吟道:“若贫道没猜错的话,此妖与这位龙后关係匪浅,最少甚相熟,龙后身上的这股妖气,要么是因为与妖邪走的太近,无意间沾染了一丝妖气,要么是其身上带有妖邪之物。”
李修安其实有类似的经歷,当年在长安初见袁守诚,袁守诚一眼就看出他曾去过地府,只因他身上还沾染了一丝阴气、鬼气,这妖气与其类似。
而后者,则如李修安当初手中的那两半面鉴子所携之气,只不过那时他身怀辟邪珠,
將此妖气掩盖了。
善財龙女愈发异:“这...真人可知是谁?”
李修安摇头:“贫道不知。我在龙宫所见诸人,若他们没甚掩盖妖气的手段,应当皆非其类。”
善財龙女沉吟道:“那...西海龙王知道他这龙宫有妖邪么?吾曾听闻有些水怪海精,修炼有成后,会投靠四海,譬如常听闻的蛟化龙。”
李修安思索后摇头:“西海龙王多半不知情。你所言的那种情况確有可能,然据贫道所知,但凡此类精怪归附四海龙王魔下,便不得再行吃人害人之事,否则一旦为天庭察觉,四海龙王便有管教不严之罪,天庭亦会追究其责。”
李修安之所以断定西海龙王不知情,那是因为別看他在李修安与善財龙女面前毕恭毕敬、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李修安知道,实际上他很聪明,是一位十分精明的龙王。
原本西游中,猴子大闹东海龙宫,强取金箍棒,復索披掛,南海龙王敖钦大怒,就要起兵,拿住猴子。
正是西海龙王敖闰劝解:“不可与他动手,且只凑副披掛与他,打发他出了个门了,启表奏上上天,天自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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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这番劝解,使东海龙宫免遭一难,避免了更大的损失甚至伤亡,由此可见这敖闰很聪明,处事很老道,光这一点,比涇河龙王不知强多少。
不仅如此,原本西游中唐僧师徒径过黑河,唐僧被那小电龙捉拿了去,猴子拿著请帖前来西海龙宫问罪,这西海龙王表面上看起来嚇得魂飞魄散,但处理的很果断,事实上这亦是最优之解。
否则一旦猴子告到天庭,这小电龙只会受到更大的处罚,甚至有可能要上剐龙台上走一遭,而他西海龙王亦少不了被追责,此亦印证其精明老练之处。
正因为他很精明,应当不会自找麻烦,若是知道此事,早將妖邪捉拿处理了。
念及此,李修安忽地又想到了小毫龙,难道是他?
但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被敖润放养於黑河修身养性,难道有甚变故,他私自潜回来了?
李修安对善財龙女道:“你方才与西海龙女相谈甚欢,那位龙女可有提及小电龙去向?”
“这位小电龙本是涇河龙王第九子,那涇河龙王乃西海龙王妹夫,因与袁守诚打赌行错雨而被斩,此后小毫龙便与其母寄居於此。”
龙女思付道:“难道真人怀疑是小电龙作妖作害?吾与那位龙女確有聊了些家常,据她所言,除龙三太子外,尚有三位兄长,亦提及到小电龙,然彼等与小电龙关係似不甚融洽。依她所言,小电龙私下狂妄粗鲁,故眾皆不喜。前些时日已被西海龙王遣出修身养性,眾人闻之,私下皆大欢喜。”
“若这西海龙女所言不虚,他这般性子確有可能墮落为妖,但他现又不在这西海,即便作妖作害亦应当是在外头哩。”
李修安頜首:“龙女所言甚是。”心中暗:如此说来,这小毫龙还是原本的那个小电龙,丝毫不变啊。
也是,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善財龙女又道:“你我要將此事告知这西海龙王么?”
李修安思量片刻道:“且不急,你我在此还需待上两日,若这妖怪仍在西海龙宫,且无甚十分高明的隱匿手段,贫道有几分把握將其揪出,那时再告知西海龙王亦不迟,如此亦不至打草惊蛇。”
龙女深以为然道:“真人所言有理,既如此,这两日吾亦有心留查这龙宫之人,尤其是龙后身边之人,吾虽未曾习得高明的望气之法,但吾善於洞察人心,若真有大奸大恶之徒,吾定能察觉异常。”
李修安頜首:“如此甚好,这后宫之地,贫道確有些不便。”
二人一番善议,开始留意龙宫来往之人,然皆无所获,
次日,又有西海龙女前来相请,原是西海龙王欲再设宴款待。二人婉拒,言说昨日已受龙后盛情。
李修安沉吟道:“贫道久居深山,见海不多,想领略一番这西海龙宫以及海底盛景,
不知可否方便?”
善財龙女闻言亦道:“吾初来西海,亦想领略一番哩。”
敖闰不曾多想,欣然一口答应,又叫摩昂与自家龙女陪同二人游览西海风光。
李修安与善財龙女心领神会,二人明面上欣赏龙宫与这海底之景,实际更多的是想寻出这藏匿的妖怪。
待晚些时,径回房中,二人復又聚首。
善財龙女微微摇头嘆息道:“许是吾眼拙、法力浅薄,未曾发觉后宫有谁心藏恶念,
行止不端。”
李修安亦摇头:“龙女无需妄自菲薄,贫道亦未在这龙宫发现异常可疑之人,且可排除龙后身上有妖邪之物,因为那股妖气与昨日相比又略淡了些。”
“如此看来,若非此妖身怀高深隱匿手段或宝物,便多半已於近日潜逃。依贫道之见,后者可能更大。”
道理很简单,隱藏妖气的手段也许有很多,但能躲避望气寻真之法的手段必然非同小可,若真如此,他之前怎不使出这手段,以致於让李修安发现了一些端倪?总不能是因为大意吧。
龙女眉道:“怎这般巧合?若真人未看错,这逃匿的妖邪会不会与丟失的分水珠有牵连?”
李修安摇头:“贫道不知,但应当不会看错。”
若只是凭看经验判断妖气,確实有可能判断失误,但这望气寻真之法远非寻常望气之法。
李修安思索一番后道:“现也只得將此事告知西海龙王,请其详查,看西海龙宫近来可缺了何人,说不定那便是逃匿之妖。”
善財龙女頜首:“真人所言甚有道理。”
二人遂去见敖闰,李修安將察觉妖气这一节告知敖润,当然李修安没提是在龙后身上发现的,只说察觉到龙宫曾有妖邪藏匿的痕跡。
敖闰闻言大惊失色,满脸不可置信,急令龟丞相彻查龙宫上下,一一排查所有职司,
看可有谁擅自离职或无故失踪。
龟丞相领命,即刻照办。
半日功夫,龟丞相返回復命:“大王容稟,微臣已彻查了整个龙宫,並未发现有人离职或失踪。”
此结果令李修安和善財龙女颇感意外。
李修安问道:“后宫诸人,包括龙后身侧侍从,亦查过了么?”
龟丞相行礼回道:“稟真人,皆已查过。”
李修安眉头一皱,陷入了深思:这龙后几乎不曾出宫,身边之人未发现异常,亦无人不见,这还真是迷雾重重。
敖闰道:“真人,会不会是弄错了?”
李修安摇头:“不会。”
敖闰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嘶了一声道:“二位放心,此事小神定当追查到底,
决不罢休。”
他虽这般说,心中却亦有些担忧,面上不由显出愁容。
见此,善財龙女思付后道:“龙王无需过虑。若终无结果,吾归返后將此事与分水珠丟失之事一併稟告菩萨,求菩萨慧眼观照,掐指一算,届时一切因果、来龙去脉自当显现。”
敖闰闻言大喜,激动拜谢道:“多谢龙女,小神感激不尽!”
李修安微微頜首,若是无法通过宝鑑寻得线索,亦只能如此了。
西海龙宫大殿。
转眼三日之期已至,却迟迟不见赤鲤精归来復命。
极海龙君急躁来回步,见这天色渐晚,遂忍不住道:“这赤將怎生回事?寻常办事尤为可靠,怎到现在还不归来?”
龙女道:“莫不成是路上遇到甚事耽搁了?”
极海龙君摇头:“算了,真箇是靠人不如靠己,吾还是亲自走一遭吧!”
言罢,他便要动身再赴极海。
李修安眉头微皱道:“既如此,贫道也隨阁下走一遭吧!”
这种情况,李修安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极海龙君想了想,没有拒绝,作揖道:“累烦真人了!”
就在二人正打算动身时,忽有虾兵入殿通报:“赤鲤將军回来了!”
极海龙君闻言大喜,西海龙王頜首,即命进殿。
然而,眾人见赤鲤精模样,皆是一惊。
但见他面色惨白,由人扶,一步一咳,乃至咳出血来,显是身受重伤。
极海龙君更是一脸然,他急步上前扶住,切声问道:“怎会如此?是何人所伤?”
赤鲤精见龙君,神情激动,欲行礼,被龙君止住。
他心有余悸,垂泪喘息道:“咳咳大王还请为小的作主啊!小的奉大王之命往极海取玉釵,归来途中,遇一鱸怪。他主动上前招呼小的—“
“小的问其来处去向,他言道来自西海,受其大王所差,特来接应小的。小的当时不疑有他,欣然与之同行。行至半途,他好生卑鄙,突施暗算,猛一掌將小的打落云头”
“若非小的怀有一面护心宝镜,早已命丧当场,一灵真性亦不知归於何处矣!大王咳咳·—定要为小的作主啊—”
言罢,赤鲤精怒视西海龙王,忍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
极海龙君闻言勃然大怒:“老匹夫!你还有何话说?”
敖闰听了,急摇头不止道:“此分明是有人栽赃嫁祸,故意陷害!真人、龙女明鑑!
昨日小神才令龟丞相清点部下,一一核查过,绝无人擅离龙宫,其怎会是我西海龙宫之人?这分明是有人居心回测,特意使坏,栽赃陷害!”
“况且鱸怪虽是水族不假,然天下水族何其多,岂能尽归我西海管辖?”
“岂有此理,这怪好大的胆子!胆敢冒充西海之人,陷小神於不义,若被小神找到此疗,定要扒了他的皮!”
言罢,西海龙王急令人彻查此事。
极海龙君大手一挥,冷笑道:“行了,你少在此假悍悍做戏,龟丞相是你的部下,少没少人,还不是你们自家说的算?谁知道龟丞相有没有扯谎。”
西海龙王道:“好说,你非要这般说,吾可以將西海所有的鱸鱼怪叫来,当场对质,
叫你手下一一辨认,你也不用怕吾將谁故意藏匿起来,我这有份册子,上面记载了我西海所有的部將与兵卒,对於这般册子,你应该很熟悉,需要上报天庭的,我怎不能拿此作假罢?且他们身上亦有牌子证明他们的身份,你可以一一详细核实。”
说著,西海龙王从袖中將那份名册掏了出来,
然而赤鲤精缓了口气又道:“不,他其实不是真正的鱸怪,乃是一条真龙!他將我一掌打下云头后,大笑一声,现了原身,腾云驾雾而去,小的隱约见得,似是一条白龙!”
极海龙君闻言大惊:“当真?你可確定?”
赤鲤精点头:“我確定就是龙身!”
“老匹夫!这回你还有何话说?!尔等不是叫囂有本事上天告状么?好!便依尔等所愿,吾定要上天告你一状!”极海龙君咬牙切齿。
西海龙王敖闰闻言,毛骨耸然,魂飞魄散,慌忙道:“那更不可能是我西海之人,吾几摩昂这几日何曾离开过龙宫?这你们皆有目共睹。”
极海龙君了一口:“怀!老狐狸还装糊涂!吾问你,你莫非只有摩昂一个『太子爷”?另两位在你眼中便不是亲子了么?这还真真不当人子!”
“这..:”敖闰一时语塞,隨即差人进来,叫道:“速去传二太子敖荣、四太子敖望前来大殿!”
蚌女领命,急退请人。
极海龙君冷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他因家姐原因,极不喜这位姐夫,但他怒归怒,內心亦不免疑竇丛生。
李修安和善財龙女闻得这番言语,皆不由深思。
在龙女和李修安看来,此事疑点重重,蹊蹺颇多。
李修安知道这位西海龙王比想像中的精明多了,就算他真想隱瞒什么,但他应当知道这其中的权衡利弊,故不太可能是他指使的,退一万步来说,假使真是他暗自叫人做的,
这赤鲤精应当没有活命的可能性,
这龙后虽然心中藏秘,但她並不是甚大奸大恶之辈,应当亦干不出这种事,毕竟要是生了这般岁念,气中必显黑。
故在李修安看来,若不是西海龙王这两个儿子有甚误会衝动行事,这栽赃陷害的可能性確是更大一些。
难不成是背后那妖孽搞的鬼?
真的亦是一条龙?
事件的进展愈发扑朔迷离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