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诛恶道(4.1k)(先更后改)
李修安又道:“贫道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不管你信与否,这仙与妖往往不过一心之隔。”
“他们最大的区別其实在於自己的那颗心,而非体態外表,故时有天上的神仙私自下凡后,成了吃人的妖怪,但令贫道不曾想到的是,你身为人甚至未真正得道,竟也吃人,
吃的还不必妖怪少,这还真是陋容多自欺,谓若他镜明。”
听到这话,松风道人倒吸了口冷气,身子一颤,猛地想到了什么。
自师父死后以及又与师弟亲眼见证了烟霞观的悲剧后,松风的那颗心已然彻底变了。
他与师弟见得烟霞观的道人们转瞬即逝,成了一堆枯骨,又回想起了师父的临终遗言,他忽地觉得:既无法证道长生,何不彻底放开享受人生,当甚清苦道士?
於是他一方面劝云逸师弟研究血肉炼丹;另一方面与徒弟合作,当了这里的国君,肆意妄为,全然享受以前不曾享受过的奢靡生活,当真过上了帝王般的日子。
他对吃尤其上心,认为既然不得长生,人生无外乎吃喝玩乐,其中吃为首也,遂要求顿顿山珍海味还不得重复。
如此不出几个月,这狼牙修国所能提供的各种山珍海味便被他吃尽了,又过了几个月,这些东西愈发不合他的口味,直到有一天他的徒弟献上了一道菜,叫甚百香滚肉,他尝试过后,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遂教顿顿必备。
他曾问徒弟这是什么肉。
徒弟告诉他:“乃灵香肉也,世间不可多得的美味佳肴。”
松风道人那时不曾多想,但现在他全然明白这所谓的灵香肉是甚了。
想到此,松风道人胃部翻涌,忍不住想呕吐,他咬牙切齿道:“这个孽徒,他...他怎敢欺骗为师...竟让为师吃...“
话未说出口,他又忍不住一阵呕吐。
事实上在半年前,他就已经感到脸上总有一种异样的瘙痒,无比难受,但当时未曾多想,还以为是得了甚皮癣,只是问师弟討要了些膏药,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吃了太多人的缘故。
狼牙修国国君闻得这番言语,惊恐中又是满腔怒火,遂忍不住愤恨道:“原来寡人的父王是被你给害了,你这妖孽將寡人父王的户首藏到哪去了?”
松风道人,正心情失落,脸上难受,听到国君说出妖孽这两个字,心中再度生起无名怒火。
他冷言冷语道:“户首?呵呵,这可不好说,老夫隨手招来一堆石子就地掩盖,过了这么久,要么被野兽闻著血腥而来,扒开吃了去;要么成了一堆白骨了,你自个儿慢慢去找吧。”
国君闻言愈发悲愤交加,无比恨恨道:“你!寡人的父王好互亦是一国明君,你竟说害就害,你竟这般岁毒也,你比真正的妖孽还要列毒!”
松风道人闻言忽地笑了出来,讥讽道:“一国明君,呵呵,笑死人,他这种老糊涂蛋也配称得上明君?他若真是明君,老夫反而有些忌惮,不敢早早动手。”
“你!”狼牙修国国君咬牙切齿。
松风道人不屑一顾道:“老夫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就在这时,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赶来,李修安看了一眼,原来是守卫皇宫的侍卫和亲卫军赶了过来。
此前因为被设置了禁制,无法发现端倪,现在这禁制被李修安给破了,这般动静惊动到了巡逻的侍卫。
面对这些个拿刀持枪的侍卫,松风道人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李修安反而眉头一皱,深恐等会在这宫內动手误伤了他人,遂下定决心速战速决,最好一招制敌。
这般想著,李修安祭出宝鑑道:“该说的都说了,你该下去找你徒弟了。”
言罢,李修安念动咒语,松风道人隱隱感到此鉴威力不俗,惶惶不已,哪敢大意。
就在鉴子发出白光的同时,皇祠內只听见砰的一声响,冒出一股黑烟,李修安施法吹散这股黑烟,却已不见松风道人的身影。
见此,李修安正欲跳上空中搜寻,此国君惊恐中下意识死死拽住了李修安的衣袖。
见此,李修安道:“陛下勿惧,贫道定会將他揪出,绳之於法。”
国君这才放手,对李修安深拜道:“累烦真人了!”
李修安微微頜首,不再多言,跳至九霄之上,用那望气寻真之法睁眼四看,见北方有一座山,黑气腾腾,煞气不散,李修安心中有数,御风而来。
此刻正值半夜,满天星辰,月儿不显,万籟俱寂。
虽是月黑风高,但李修安自得仙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切皆明,与白天无有差別。
李修安俯瞰下方,但见此处竟是一处建工之地,似乎在建甚大殿,李修安霍然看到一块竖立在龟背上的石碑,石碑上刻著字,上面这一行便刻著自己的道號,这才惊悉原来是这狼牙修国为自己建造生祠和功德碑的地址。
李修安將目光聚焦在功德碑上,凝视著那驮碑的质忽地笑道:“你比你那妖怪徒弟要聪明一些,知道利用石龟上面的纹理、雕纹掩盖脸上的血鳞,但还是不够聪明,驮碑的又叫龟跌,头一般都是微仰著的,而不是向前平视哩。”
说看,李修安祭出宝鑑,黑夜中从高天之上笔直射出一道红光,照在了质之上,果然那员很快现了形,不是松风道人又是哪一个。
原来他借著烟雾匆忙逃到此处藏身,知道自己脸上的血鳞容易暴露自己,遂变作驮碑的龟跌后,下意识將头放低了些,没想到这反成了他最大的破绽。
李修安讥讽道:“尔乾脆將头缩起来,当个缩头乌龟岂不更好?”
恼羞成怒的松风道人,呸了一声,施法將那石碑猛地朝李修安砸来,李修安身子微微一动,侧身躲过,祭出宝鑑,正慾念动咒语,將其元神定住。
松风道人喝了一声道:“你有宝鑑,吾亦有宝盘,今天倒要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在他说话之时,早已偷偷將一股法力注入了天星盘之中,隨即急念动咒语,这天星盘隨之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天上的星辰仿佛亦受其影响,满天星辰仿佛全在闪烁,隨之牵动天星盘上的星辰,天星盘忽地暴涨,將此区域天上的满天星辰仿佛復刻了下来一般,雾时铺开。
一时间天上地下皆星光闪烁,令人一阵眩目,一时竟分不清天地与东南西北。
松风道人见此,忽地拋出一颗硕大的铁莲,莲孔中喷射而出成千上万颗铜丸,这铜丸如同暴雨般打在李修安的身上,瞬间全然炸开,释放出大量粉黑烟雾,一时间烟雾笼罩了整个区域,在这般黑夜中愈发显得异常诡异。
松风道人唯恐烟雾將自己也给毒害了,遂匆忙掏出一小瓶药,全然倒进了嘴里。
看著空中的李修安轰然倒地,松风道人猖狂大笑了起来。
他得意洋洋叫道:“老夫既已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你真当老夫甚后手都没有吗?这里还是那国君为你这野道士建的甚祠堂,看来这是天意让你死在这里啊,哈哈哈...”
他一边使劲的抓著接近溃烂的脸颊,一边还是忍不住放肆大笑,虽然这道士看穿了他的脱身之计,但那又如何,最终还是自己笑到了最后。
就在松风道人暗自得意收起星盘的时候,天空忽地颳起了一阵怪风,此真好大一阵风,但见:扬尘播土,倒树摧林;如虎啸龙吟,又如万窍怒號。
这阵猛烈的大风雾时便吹散了毒烟雾,松风道人脸上的笑容忽地凝固,他身后传来了一道令他毛骨悚然的声音。
“怎么,亏你还吹自己做事天衣无缝,怎不去看看尸体是真是假呢?”
松风真人身子猛地一颤,祭出星盘的同时急转身,然而刚一转身,一道白光打在他脸上,照得他头晕目眩,神魂顛倒,俱不能动,犹如木桩。
原来方才那具躯体乃是假的,是李修安用那石碑点化的,这才叫真正的金蝉脱壳、假死脱身之计。
李修安在空中看著他手中的星盘,道:“不愧是老君炼製的宝物,確是个好宝贝,但可惜你人不行,现在胜负已分!”
说著李修安祭出了七星剑,但见寒光闪闪,剑身星辰闪烁。
松风道人努力克制著令他生不欲死的眩晕感,急叫道:“真人饶命!我愿將此星盘拱手相让,愿对天发誓,就此回松柏观,此生再不下山!”
李修安道:“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已经晚了吗,况且你作恶多端,难道不曾算出自己未来的下场吗?”
说著,李修安手指一动,这天星盘便到了他手上。
松风道人又慌叫道:“不,你不能杀我,你可能还不知道,吾当初传位於现狼牙修国国君时,为防將来徒生变故,在他体內偷偷下了道咒,名为同心断魂咒,老夫若死了,他必当场吐血身亡,此咒除老夫无人可解也。”
李修安道:“哦?既如此,你今夜还现身祠堂干甚?”
松风道:“真人你有所不知,此咒非同小可,强行发动,老夫亦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况且老夫的目的是为替代他。”
李修安道:“哦,懂了,你想毁尸灭跡。”
松风急道:“不不不,老夫方才那些话只是嚇嘘他而已,他与他父亲不同,乃是位不可多得的明君,杀了他因果太大,老夫只想令他长久昏迷,將他藏起来也。”
李修安呵呵道:“你以为贫道会信你的鬼话?”
松风强撑著对抗欲生欲死的眩晕感,那是对生的极度渴望,毕竟现在的他觉得自己前半生全然白活了,就这么死了实在不甘。
他一脸痛苦道:“老夫可以对天发誓,所说的同心断魂咒绝无半点虚言,若老夫死了,此国国君必吐血身亡,你也不想看到一代明君就此陨落吧,你若杀了老夫,亦等於害死了他,这狼牙修国说不定就此陷入混乱斗爭之中,若是因此生灵涂炭,真人身上的因果承负只怕亦不轻矣。”
“老夫不仅仅是为了活命,亦是替真人考虑,故还请真人三思,饶我不死!”
“好一个因果承负,好一个道德绑架!”李修安腹誹著。
“抱歉,贫道最恨的便是別人威胁自己,故贫道不接受你的提议。”
言罢,李修安那把剑化作流光斩了下去。
“你..:”松风悲呼一声,最终还是魂归地府,却是一副死不目的样子。
看著手中的天星盘,李修安有些疑惑,这松风为何这般清楚这天星盘的妙用。
李修安想了想,按下云头,在他身上一番搜索,果然摸出一本小册子,李修安打开册子,这册子里面详细记载了云霞师兄利用天星盘观测天象推算的种种结果,当然亦顺便记录了天星盘的妙用。
看著上面无比详实的记录,李修安由此可知云霞师兄对於星盘以及天象推演的热爱程度,但他將这册子与星盘一起隨身携带是不是个好习惯,李修安不知道。
由此可见,这松风说甚运雷以防有诈,十分后悔之类的,全是假话也,这星盘在雷法下尚且能保持完好,李修安信。
这册子虽用的不是一般的纸,有防腐的效果,但不至於抵得住雷法的轰击。
李修安御风携带松风道人的尸首回到狼牙修国皇宫,在空中却见宫內眾人痛呼哀豪一片。
李修安遂按下云头,放下尸首。
宫內眾人见了李修安齐齐下跪,磕头哀呼道:“求真人救救圣上,圣上方才不知为何突尤喷了口血,霍然丟了魂一般,没了气息。”
李修安闻言,心想:这次这恶道倒没说谎。
不过李修安既然果断斩了他,心中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李修安想了想,从袖子里取出一精致的瓷瓶,这瓷瓶里有三颗老君赠送的九转还魂丹,此刻也算派上了用场。
李修安取出一颗还魂丹,入了殿,来到狼牙修国国君身边,叫人取来一碗清水,將丹药安在国君唇里;两手扳开牙齿,用一口清水,把金丹冲灌下肚。
有半个时辰,只听他肚里呼呼的乱响,狼牙修国国王睁开了眼睛,眾人见了大喜过望,纷纷再次拜谢。
李修安叫他们起来,不必多谢,毕竟这可是老君的丹药,岂有救不活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