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从拜师镇元子开始

第73章 三个月换三十年(4.8k)


    第73章 三个月换三十年(4.8k)
    喜乐国国君心情志芯的进了宫,来到大殿,
    不知怎的,眼前的一切令他既熟悉又陌生,熟悉自不用说,陌生是因为眼前的人和场景,他忽然觉得带著一丝说不出来的异样色彩。
    尤其是见到端坐在中央,高高在上的这假国君,那春风满面般的標誌性笑容一时刺痛了他的心,令他无比生气。
    一入大殿,哪怕被人死死往下按住,他既不下跪,亦不愿假顏欢笑。
    他指著那一脸灿烂笑容的国王,愤愤不已道:“他是假的,是妖邪所化,寡人才是你们的国君,不信你们叫寡人的皇后、妃子、皇儿们出来,他们定然亦知道他就是假的。”
    他此话一出,大殿上一阵譁然,但隨后那些文武百官们个个笑出了声,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大的笑话。
    有大臣启奏道:“陛下,我看这和尚是疯了,得了什么妄想症,陛下仁义,如若不愿將他羈押大牢,可將他逐出我喜乐国。”
    其他人纷纷应和。
    听闻此言,喜乐国国君愈发气愤,他指著那大臣的鼻子骂道:“你这狗奴才,当真是有眼无珠,你难道忘了你这丞相之位是怎么来的吗?是朕见你笑的最令朕满意,朕才特意提拔你为丞相!”
    听到这话,这丞相嘶了一声,他走近看了又看面前的僧人,摇了摇头。
    见此,那喜乐国国君又拉住另一人衣袖急道:“褚爱卿,你难道亦忘记了吗,三个月前朕还赏赐了一把宝雕弓以及一把金刀。”
    “还有赵爱卿,你生了个女儿,天生喜面,寡人见了甚是欣喜,赏赐了很多財宝,並为你女儿与朕的三皇子配了婚,难道你也忘记了吗?”
    “还有黄爱卿,李爱卿....
    听到这和尚对於他们的旧闻逸事如数家珍,这些文武大臣们皆是惊讶不已,一时间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和尚身上,全方位的打量审视著他。
    那端坐在上的假国君,任由这和尚吵闹喧譁,並未制止。
    “嗯,不像不像!”文官们看了后摇了摇头。
    “额,我觉得也不是,也不知这和尚从那得到关於我等的消息。”武官们亦是摇头。
    这喜乐国国君见此,愈发焦急,他急忙辩解道:“寡人被妖邪使了法术,他遂变作了我的样子,寡人知道了,定是之前那僧人,是他在作妖,他在报復寡人!”
    这喜乐国君直指坐在中央之人,这人也不恼,他反问文武百官们:“你们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吗?你们儘管实话实说,寡人不怪你们,救你们无罪。”
    文武百官们皆是摇头,丞相道:“老臣还是觉得此人定是得了妄想症,不言其他,谁不知我喜乐国国君笑顏浑然天成,喜乐自在,更是无忧无虑,你看这和尚,一副愁容惨雾的样子,哪里看出半点喜乐自在?”
    其他人听了纷纷附和点头,褚將军亦道:“丞相说的在理,容貌可变,这心怎的亦变了?我看此人以前说不定是个神棍骗子,还请陛下將他逐出我喜乐国。”
    这喜乐国国王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颤,心中生起一股寒意。
    “寡人竟然忘记喜乐了?”
    他本想强顏欢笑,以標誌性的开怀笑容来反驳这些人的话,然而他越想开怀大笑越想喜乐自在,心中却是愈发不自在。
    结果弄了个笑面瘫般的表情,那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亦看起来极为违和。
    喜乐国国王还是不服,质问座上之人敢不敢把他的妃子和皇子们叫出来对质一番。
    座上之人依旧笑盈盈的点头,竟同意了他的要求。
    然而他那几位妃子和皇子们看了他之后,与文武百官们的反应如出一辙,皆是连连摇头,亦道不像,言他不是。
    这下喜乐国国王全然慌了,欲要拉住自己的爱妃和皇儿们再说个明白,然而妃子们见他靠近,
    却个个嫌弃的后退,之后再不理会这人,与座上的假国君打了个招呼后,全然退下。
    此刻,喜乐国国王那颗心愈发冰冷,他本以为只要自己与这假国君一番对质,一切昭然若晓,
    真相大白,然而这一切却事与愿违,就连他最亲近的人都不愿意相信他的话,哪还有谁相信他所言?
    这时,大殿眾臣皆言:“此人冒犯皇威,乃大不敬,应该重惩,最不济也要逐出我喜乐国。”
    听到这话,喜乐国国君身子微微颤抖,竟害怕了起来,这大不敬之罪是他近几年来用的最多的罪名。
    那座上之人依旧摇头,忽的令人抬上一面镜台,那台子八尺高,用金丝楠木打造,雕有龙凤,
    祥云,台子正中央架著一面大铜镜。
    座上之人道:“这喜乐国谁人不知,寡人喜乐无忧,笑顏常驻,你说寡人冒充你,你且看看你自己,可有一点喜乐的样子?如若不是最近寡人念佛守斋,多行善事以积功德,光是你这副样子,
    寡人以前见了定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眾文武百官闻言,纷纷笑脸称讚圣上贤明仁义,这也是座上之人最近大赦天下的一个由头。
    那喜乐国国君闻言竟真的照了照镜子,那张眉头紧锁,愁云惨雾的脸竟然是现在的他,正如座上之人所言,这是他以前最討厌见到的面孔,他竟有一天活成了自己最討厌的样子。
    想到此,他忽的恐惧了起来,而后愈想愈后怕,此刻的恐惧竟胜过了此前他在监狱之时。
    他不自觉地猛地摇了摇头,竭力想找回以前的自己。
    他使出吃奶的力气让自己看起来笑的很开心,喉咙里努力发出“哈哈呵呵”的声音,然而怎么听起来都觉得很古怪,这笑声仿佛像是公鸭的声音,那笑容在他人看来比哭还难看。
    文武大臣们见了个个捧腹大笑,有人忍不住笑道:“好一个沐猴而冠,邯郸学步,喜乐国人人皆有一颗自在喜乐之心,你虽有喜乐之意,却无喜乐之心。”
    座上之人这时亦道:“如何,此刻你应当心服口服了吧,喜乐国人人喜乐,独你不乐,如此喜乐国与汝何干焉?”
    喜乐国国君哑口无言,他把自己的那颗喜乐之心丟了。
    那座上之人遂下令將他赶出皇宫,但没有额外下令將他逐出喜乐国。
    喜乐国国君茫然的行走在大街上,举目无措。
    这里曾经是他的国,他的子民,而今他竟然不知身归何处。
    城中的平民一开始见他是个和尚,还算礼遇有加,但隨之发现他始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此等模样用之前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天生与他喜乐国犯冲,那些人见他这副样子,很难再待见他。
    后来城中之人又听说他本来是狱中的囚犯,因国王开恩,大赦天下才被放了出来,便更不待见他了,城中之人对其恶语讥讽,拳打脚踢时常有之。
    如此他连在喜乐国基本的生存都有困难,他饿得实在受不了,偷拿了个馒头,被发现后遭到一顿毒打,仅仅过了不到半个月,他完全变成了一副乞巧模样。
    这日,喜乐国城內下了一场大雨,他哆嗦著蜷缩在墙角下,发烧一场,又冷又饿,身体又极度虚弱,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
    半夜他烧的迷糊,嘴里说著些不甘心之类的胡话,他此前一直处在喜乐的迷幻中,从未想过自已未来的结局会如此悽惨,他眼角不自觉的流下了热泪,那眼泪划过脸庞,流进苦涩的嘴里却浑然不知,他已很久很久没有哀伤过,亦很久很久不曾落过泪,他已经忘记了还有眼泪这种东西。
    迷迷糊糊中,他忽地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在他身边停了下来,那人看著他,忽的深嘆了口气,而后扶起了他,打开食盒,先给他餵了药汤,而后又给他餵了热粥,他本能的大口大口的咽著,待吃完后,那人又打开搭,替他换了身乾衣服。
    “谢谢.:”他虚弱的开口道那人一愣,他没想到这样的人有一天亦会说谢谢,收好碗勺,他又自拎著食盒离去。
    第二天,雨后初晴,空气异样清新,一缕温柔的阳光照在喜乐国国君身上,他久违的感到了一阵温暖和舒適,极不情愿的睁开了眼,他下意识摸了摸身子,忽的想到了什么,猛地爬了起来。
    昨夜因为病的太重,他没怎么看清那人的脸,但他感觉有些熟悉。
    “会是谁呢?路过的好心人吗?”他努力回想著。
    想了半天依旧没想起来,他摇了摇头遂不再想,他起来后,走在大街上,看著四周,忽的露出一副极度不可思议之情。
    这大街四周怎么与此前不一样?儘是些破旧不堪的房屋,地上亦是脏乱不已,那些黄金珠宝、
    雕樑画栋、玉石地板呢,怎的全都不见了?
    此前这些场景在眼里带著异样色彩,甚至后面渐渐模糊,他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但现在这一场雨仿佛把他心中的那些虚幻全都冲没了。
    他忍不住悲伤的在大街上高喊著:“变天了,变了,一切都变了!”
    “黄金没了,玉石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听到他这番话,別人见到他,就如同见了鬼一样,纷纷远离躲避他,个个皆言这和尚疯了。
    官兵们见他胡言乱语,尽说些蛊惑人心的话,遂將他抓进了大牢。
    这是喜乐国国君第二次进这大牢,然而与第一次相比,他內心毫无波动,甚至觉得这监狱比外面的世界更好一些,哪怕就此在牢里度过余生,他觉得比饿死病死在外面要强。
    然而一切並不遂他意,他想留在监狱反而留不得,没过几日他便再次被放了出来。
    但这一次,那喜乐国的百姓对他颇有抱怨,纷纷提议要將他逐出城,於是他被官兵架著扔出了城,並不准他再踏进城半步。
    喜乐国国君惨笑了一声,看了眼天空,天空本是如此的蔚蓝纯净,然而现在的他,一颗心被忧伤主导,这天亦被蒙上了一层抹不去的灰。
    他忽地释然的笑出声,笑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曾经以追求自在喜乐的他,现在已然哀莫大於心死,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离开了喜乐国於他而言,就像断了根的树,行將枯矣。
    阳光折射下,他看到了城外那湖波光粼粼,这湖他认识,曾被他亲自取名为忘忧湖。
    他来到了湖边,被自己这一副悽惨的样子嚇了一跳,这才多久来著,他竟体会到了天堂与地狱之差,此刻心中的忧伤亦达到了顶点,他一狠心抱起一块石头直接投身湖中。
    然而就在这时,一穿黄衣的童子出现,对著忘忧湖吹了口气,他竟从湖里飘了起来,而后如同落叶一般落到了岸边。
    他惊讶无比,看著黄衣童子忍不住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童子道:“带你去见我师父,一切自然明了!”
    喜乐国国君想了想,頜首同意。
    於是黄衣童子使了个御风术带他来到了寺庙大殿,这里他自然熟悉不过,正是开怀寺。
    他见了文殊,忽的大惊道:“是你,是你害了我!你!!!”
    他激愤的一时说不出更多的话来,菩萨隨指一点,那喜乐国国君又恢復了以前的容貌。
    菩萨道:“害你之人非我也,乃你之心贼也!”
    “呵呵,你胡说八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害得我这么惨!”喜乐国国君欲上前一把抓住面前的和尚,却被童子拦住。
    就在这时,一少年走了进来,幽幽道:“那我呢,当年我便你贬为平民,逐出宫才十岁,你今吃的苦当年我全都承受过呢,要不是被寺里的僧人所救,只怕早已尸骨无存。”
    听到这话,喜乐国国君大惊失色,身子猛地一颤,他猛地回头,见到了眼含泪光的少年。
    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当年被他一怒之下贬为平民逐出宫的皇子,看著少年那身浅灰色的僧衣,他忽的想起了什么,那日他病重危在旦夕时,正是他救了自己。
    少年如今个子长高了很多,面庞亦不像当初那般稚嫩。
    “閔儿,是你吗,这...当初不是替你安排了一户人家吗,为何...“
    少年冷冷道:“自然与如今的你一样,被各种嫌弃。”
    原来领养的那户並不知道他皇子的身份,这也是国君的意思。
    听闻此言,联想到少年与自己经歷过类似的种种苦难折磨,但那日他却以德报怨,救了自己,
    而自己压根就不配当他的父亲。
    喜乐国国君这一刻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內心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
    文殊菩萨又道:“而今喜、怒、忧、惧、爱、憎、欲七情,以及眼、耳、鼻、舌、身意六欲你皆有深刻体会,不知有何感想?”
    喜乐国国君道:“多欲为苦,苦海无边,还请大师慈悲,收我为徒,我愿从此遁入空门。”
    他忽的跪了下来,对著大殿佛像连磕了三个头,而后悔恨道:“今日我之罪孽深重,愿从此遁入空门,了却残生。”
    文殊菩萨微微頜首,遂现了菩萨相道:“你本是东来佛祖弥勒佛座下的好德童子,因贪图享乐被东来佛祖贬下凡间,如今已是第九世,东来佛祖见你迷了心智,遂叫我及时点悟你。”
    言罢,菩萨隨指对著他额头一点,一朵莲標记在他额头隱隱若现。
    喜乐国国君见了菩萨真容,再行跪拜大礼,他俯首道:“弟子罪孽深重,深感愧疚,愿留在此修身修性,待下一世功德圆满再回师父身边,还请菩萨帮我转告师父。”
    文殊菩萨点头。
    这之后喜乐国国君在开怀寺出了家,那黄衣童子亦遵守师命御风而去,留下一简贴,告知眾人喜乐国国王已通入空门。
    喜乐国国君原本打算写份亲笔詔书传位於救他的这位皇子,然而被他拒绝,如此,喜乐国国君便不再关注皇位之事。
    他现在的法號为空安,往后於他而言只有空安,没有其他身份。
    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臣们来了几次开怀寺皆被空安推辞不见,如此,眾臣商议,遂拥戴大皇子继位,成了喜乐国新的国君。
    此事了却后,文殊菩萨对二人道:“往后三十年他將在此庙度过,如此一为反省,二为赎罪。”
    李修安心想的是,某种意义上,这算不算三个月换三十年?
    此事结束后,距离那灵池大会只剩三日时间,眾人再不耽搁,直奔烟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