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爱国的心臟狠狠地跳了一下。
徐建军！
这个傢伙怎么会在朱宏远的办公室里？
而且看这架势，两人显然不是第一次见面，那种熟络的气氛，绝对不是临时碰面能有的。
“爱国，快进来坐。”朱宏远热情地招呼著，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姚爱国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
“徐將军也在啊。”姚爱国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朝徐建军点了点头。
“哈哈，真是巧了。”徐建军笑得很自然，“我刚好来找朱教授討论一些技术问题，没想到遇到了姚工程师。”
姚爱国心里冷笑。
巧？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他走进办公室，目光快速扫了一圈。
茶几上摆著两个茶杯，都已经喝了一半，说明两人聊了不短的时间。
朱宏远的桌子上，散落著几份技术资料，其中一份的標题，让姚爱国的瞳孔猛地一缩。
《涡轮叶片材料强度分析报告》。
这份报告，他见过！
就在昨天，钱老给他看的那些机密文件里，就有这么一份！
“爱国，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朱宏远收拾著桌上的资料，动作很自然，但姚爱国注意到，他特意把那份报告压在了最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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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朱老师。”姚爱国深吸一口气，开始执行他和钱老商量好的计划。
“国家准备启动一个重大的航空工程项目，需要组建一个专家委员会。”
“我受组织委託，想请您担任技术顾问。”
朱宏远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但很快就被惊喜所掩盖。
“重大项目？什么级別的？”
“保密级別很高，具体的我现在还不能说太多。”姚爱国故意压低声音，“但可以告诉您的是，这个项目如果成功，將彻底改变我国航空工业的格局。”
徐建军在一旁听著，脸上的表情看似平静，但姚爱国注意到，他的手指在轻轻敲击著沙发扶手。
“那真是太好了！”朱宏远激动地站了起来，“国家能想到我这个老头子，是我的荣幸！”
“朱老师您太谦虚了。”姚爱国恭敬地说道，“在叶轮机领域，您是当之无愧的权威。这个项目，离不开您的指导。”
徐建军突然开口了。
“姚工程师，既然是这么重要的项目，安全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啊。”
来了！
姚爱国心里暗道，这傢伙果然沉不住气了。
“徐將军说得对。”姚爱国点点头，“正好您也在这里，我想请您也参与进来。”
徐建军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姚爱国会主动邀请他。
“我？”
“是的。”姚爱国的语气很诚恳，“您是总参的將军，在安全保密方面经验丰富。这个项目需要您这样的专家来把关。”
朱宏远在一旁连连点头。
“对对对，徐將军確实是最合適的人选。”
徐建军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点头。
“既然姚工程师这么信任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好了！”姚爱国心里狂笑，脸上却表现得很兴奋，“有了两位的加入，这个项目一定能成功！”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这是项目的初步框架，两位可以先看看。”
朱宏远和徐建军几乎同时伸手接过文件。
姚爱国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份文件，是他和钱老精心准备的诱饵。
里面的技术路线，看起来很合理，实际上关键参数全是错的。
如果有人把这些信息泄露出去，敌人按照这个路线去研发，只会越走越偏。
“蓝天工程？”朱宏远念出了文件封面的项目代號。
“对，这是项目的代號。”姚爱国解释道，“寓意我们要让中国的飞机，在蓝天上自由翱翔。”
徐建军翻看著文件，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技术路线，有些地方我不太理解。”
“哪里？”姚爱国装作很关心的样子。
“比如这个涡轮进口温度的设定，是不是有点保守了？”
姚爱国心里一动。
这个徐建军，居然真的懂技术！
而且他一眼就看出了文件中的“问题”。
当然，这个“问题”是故意设置的陷阱。
真正的蓝天工程，涡轮进口温度要比文件中写的高出200度。
“徐將军真是內行！”姚爱国佩服地说道，“您说得对，这个参数確实偏保守了。”
“不过，这只是初步方案，后续还会调整。”
徐建军点点头，继续翻看文件。
朱宏远也在认真研究，不时发出“嗯”、“啊”的声音。
“姚工程师，这个项目什么时候正式启动？”朱宏远问道。
“下周一。”姚爱国回答，“到时候会有一个正式的启动仪式，邀请相关领导参加。”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明天下午，我们先开个小会，討论一下具体的分工。”姚爱国看了看手錶，“地点就定在航空部的会议室吧。”
徐建军和朱宏远都表示同意。
“那就这么定了。”姚爱国站起身，“两位，我就不打扰了，明天下午见。”
“我送送你。”朱宏远也站了起来。
“不用不用，您忙您的。”姚爱国摆摆手，“徐將军，您也早点休息。”
走出专家楼，姚爱国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刚才那场对话，看似轻鬆，实际上每一句话都暗藏杀机。
……
姚爱国拨通了钱老的电话。
“钱老，鱼儿上鉤了。”
“两条？”
“对，两条都上鉤了。”姚爱国压低声音，“而且我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
“什么情况？”
“徐建军和朱宏远，他们早就认识，而且关係很密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你確定？”
“確定。我看到朱宏远桌上有一份机密报告，就是您昨天给我看的那份。”
“明白了。”钱老的声音变得严肃，“看来这个网，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大。”
“钱老，接下来怎么办？”
“按计划进行。”
“我明白。”
掛断电话，姚爱国抬头看了看夜空。
今晚的月亮很圆，但被乌云遮住了大半。
就像现在的局势一样，看似明朗，实则暗流涌动。
……
与此同时，朱宏远的办公室里。
徐建军重新坐回沙发上，脸上的和善完全消失了。
“老朱，这个姚爱国，不简单啊。”
朱宏远关上门，走回桌前。
“怎么说？”
“他今天主动来找我们，还主动邀请我们参与项目，这不符合常理。”徐建军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按理说，如果真是机密项目，他应该对我们保持距离才对。”
朱宏远皱起眉头。
“你的意思是，他在怀疑我们？”
“不只是怀疑。”徐建军吐出一口烟雾，“我觉得，他是在试探我们。”
“那我们怎么办？”
徐建军站起身，走到窗边。
“既然他要演戏，那我们就陪他演到底。”
“但是要小心，这个年轻人，比我们想像的要狡猾。”
朱宏远点点头。
“那明天的会议？”
“正常参加。”徐建军转过身，眼中闪烁著危险的光芒，“不过，我们也要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徐建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电话。
拨通一个號码后，他用很低的声音说道：
“是我，计划有变，目標比预想的警觉。”
“启动b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