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望道院士疾言厉色的质问,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姚爱国身上。
一半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一半是等著他出丑的理所当然。
价键理论,那是写进大学教科书里的基础化学理论,是现代化学的基石之一。
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竟然想推翻它?
这不是狂妄,这是无知!
然而,姚爱国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甚至还对著陈望道,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
“陈老,您先別激动。”
他转过身,拿起一支粉笔,走到会议室前方的黑板前。
“您说的价键理论,我当然知道,也深深认同它在解释绝大多数化学现象时的伟大贡献。”
“但是,任何理论,都有它的適用范围和时代局限性,不是吗?”
他“唰唰”几笔,就在黑板上画出了一个复杂的长链分子结构。
“您看,按照传统的理论,这个高分子链上的碳-氢键已经达到了饱和,结构稳定,没有多余的电子可以参与更复杂的聚合反应。”
陈望道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但眼神里明明白白写著:算你还有点基础。
“但是!”
姚爱国话锋一转,粉笔在黑板上重重一点!
“如果,我们给它一个特定的外部条件呢?比如说,在超高压环境下,辅以一种特殊的,由铱和銠按特定比例合成的粉末状合金作为催化剂。”
“在这种条件下,整个高分子链的电子云会发生一种奇特的『受激共振』现象!”
他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画出密密麻麻的电子云图和能量跃迁公式。
这些公式和图表,在场的大多数人,见都没见过!
“在这种共振场中,原本稳定的价键会被瞬间『激活』,形成一种介於单键和双键之间的,动態的『准稳定键』!”
“这种键,就是实现『长链十字聚合』的钥匙!”
“它打破了传统价键理论的束缚,让我们的高分子材料,拥有了前所未有的三维空间结构和物理特性!”
姚爱国一口气说完,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陈望道院士脸上的怒气,已经变成了深深的困惑和震惊。
他死死地盯著黑板上的那些公式,嘴唇哆嗦著,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脑子里的知识储备,竟然完全跟不上对方的思路!
这……这已经超出了他认知的范畴!
“胡说!就算你这个材料能造出来,你说它能降低空气阻力,依据呢?”一名空气动力学专家站了起来,提出质疑。
“问得好!”
姚爱国擦掉一半的化学公式,又开始画起了流体力学模型。
“传统的减阻思路,是让表面越光滑越好。”
“但我的思路,恰恰相反!”
“我要在涂层的最表层,通过特殊的喷涂和固化工艺,形成一层肉眼完全看不见,但在微米尺度下,呈现出规则锯齿状的『非光洁表面』!”
他画出气流经过这种表面的示意图。
“当高速气流经过时,这层『微观锯齿』会在机身表面形成一层稳定的『空气薄膜』,將外部的湍流隔离开来!真正与飞机接触的,不再是混乱的空气,而是一层被『驯服』了的空气!这样一来,摩擦阻力自然就大大降低了!”
“嘶……”
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套理论,闻所未闻,但……听起来,好像又他妈的很有道理!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就成了姚爱国的个人秀。
无论是材料学,化学,物理学,还是空气动力学,无论谁提出问题,他都能立刻从最基础的理论出发,用严谨到可怕的逻辑和海量的超前知识,给出完美的解答。
那些白髮苍苍的国宝级专家们,从一开始的质疑,到后来的凝神倾听,再到最后,纷纷拿出笔记本,疯狂地记录著黑板上的每一个字符。
看姚爱国的眼神,已经从看一个毛头小子,变成了看一个怪物!
终於,当姚爱国讲得口乾舌燥,放下粉笔时,他看著台下那些被彻底镇住的老学究,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各位前辈,理论说得再天乱坠,终究是纸上谈兵。”
“给我一间独立的实验室,三个月时间,再给我几个能打下手的助手。”
“我会亲手把第一批样品製备出来。”
“到时候,让数据说话。”
……
会议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张副总理当场拍板,项目立刻启动,姚爱国拥有最高权限,人、財、物,一路绿灯!
姚爱国走出会议室,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浑身都被掏空了一样。
他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今天这番舌战群儒,比他搞两天两夜的科研还累。
李秘书递过来一个大號的搪瓷缸子,里面是泡好的浓茶。
姚爱国接过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乾,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回到四合院,已经是深夜。
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户人家的窗户还透著微弱的灯光。
姚爱国刚走到中院,就看到一个人影,正蹲在公共厕所门口的阴影里。
“谁?”姚爱国警惕地问了一声。
那人影站了起来,是傻柱。
“爱国,你可算回来了。”傻柱的声音里带著一丝关切,“这么晚,累坏了吧?”
昏暗的月光下,姚爱国看到傻柱的脸上,满是纠结和愁苦。
“柱子哥,你这是……有心事?”
傻柱搓著手,嘿嘿乾笑了两声,一张黑脸憋得有点红。
“爱国,哥……哥问你个事儿……”他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个……哥好像……看上一个人。”
姚爱国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难道这哥们又被秦淮茹给忽悠回去了?
“谁啊?”他不动声色地问。
“就……就是我们厂小学新来的一个老师,姓冉……”傻柱的语气里,带著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嚮往和自卑。
“人家是文化人,长得乾净,说话也好听……我……我一个厨子,大老粗,手上全是油烟味,人家能看得上我吗?”
听到这话,姚爱国心里那块大石头,瞬间就落地了。
他差点没笑出声来!
冉老师?冉秋叶?
太好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傻柱这榆木脑袋,总算是从秦淮茹那个坑里彻底爬出来了!
之前开会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他拍了拍傻柱的肩膀,语气无比认真。
“柱子哥,你这叫什么话!”
“厨子怎么了?你那手艺,是全厂独一份!多少领导想吃你炒的菜都得看你心情!这叫本事!”
“大老粗怎么了?你为人仗义,对兄弟没得说!这叫爷们儿气概!”
姚爱国看傻柱还是一脸没自信的样子,心里琢磨开了。
对付傻柱这种直肠子,不能光讲大道理,得给他上战术!
“柱子哥,我问你,你们学校,是不是快期末考试了?”
傻柱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啊,听人说是挺忙的,老师们天天晚上都在学校加班。”
姚爱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他一把搂住傻柱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
“想不想让冉老师对你刮目相看?”
“想!”傻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那你就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