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爱国看著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秦淮茹,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审视。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贾家这家人,贾张氏是纯粹的恶,贾东旭是无能的怨,而这个秦淮茹,才是最复杂的。
她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和柔弱,去博取同情,像一根菟丝子,缠住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吸取养分。
今晚她来,表面上是走投无路,实际上,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豪赌。
她赌的,就是姚爱国跟易中海有旧怨。
她赌的,更是姚爱国如今的身份和能量,足以成为她手里的刀,去劈开贾家的困境,甚至从易中海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来!
这个秘密,她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
因为现在,是这个秘密价值最大的时候!
“起来说话。”姚爱国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我这里不兴下跪这一套。”
他的冷静,让秦淮茹心里一寒。
她预想过姚爱国的震惊,愤怒,甚至是同仇敌愾,却唯独没想过,他会平静得像是在听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她不敢再跪,只能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两只手绞著衣角。
“姚所长,我说的……都是真的。”她急切地补充道,生怕姚爱国不信。
“是不是真的,我会去查。”姚爱国淡淡地说道,“但是,秦淮茹,你想过没有,你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你想得到什么,又会付出什么?”
他盯著秦淮茹的眼睛,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人心。
“你想要易中海的钱,要他的房子,来养活你一家老小。”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事情闹大了,易中海狗急跳墙,反咬一口,说你敲诈勒索呢?”
“你没有证据,光凭一张嘴,谁会信你?”
姚爱国的话,句句诛心,让秦淮茹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这些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只是被求生的本能压下去了。
现在被姚爱国血淋淋地揭开,她才感到一阵后怕。
“我……我……”秦淮茹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在走钢丝。”姚爱国声音依旧平淡,“走过去,可能吃饱穿暖。掉下去,就是万劫不復。”
他走到桌边,从一个铁盒子里拿出十块钱,和几张粮票,递了过去。
“这个,你先拿著。”
秦淮茹愣住了,看著眼前的钱和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姚所长,我不是来要钱的……”她下意识地说道。
“我知道。”姚爱国打断了她,“这是我借给你的,不是给你的。”
他刻意加重了“借”这个字。
“拿去给孩子买点吃的。”
“至於你说的那个秘密,我会记在心里。但什么时候办,怎么怎么办,我自有分寸。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家,管好你自己的嘴,今天晚上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如果你到处乱说,或者让院里任何人知道你来找过我,那咱们之间,就什么都没得谈了。”
姚爱国的话,软硬兼施,既给了她一点甜头,让她看到一丝希望,又立下了规矩,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秦淮茹是个聪明人,她立刻就明白了姚爱国的意思。
这是要她交投名状,要她彻底闭嘴,把这把刀,完完全全地交到他手里。
她心里挣扎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接过了那十块钱和粮票。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那带著体温的钱票时,眼泪又不爭气地流了下来。
“谢谢……谢谢姚所长……”她哽咽著,心里五味杂陈。
有屈辱,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抓住救命稻草的庆幸。
“回去吧。”姚爱国下了逐客令。
秦淮茹拿著钱,失魂落魄地走了。
姚爱国关上门,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易中海!
这个老东西,果然不是个好玩意儿!
他原本以为易中海只是个热衷於道德绑架,算计著別人给他养老的偽君子。
没想到,他的心,竟然能黑到这种程度!
蓄意谋害自己的徒弟!
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但是,也不能像秦淮茹想的那样,简简单单用它来换钱。
对付易中海这种最重名声的偽君子,最好的办法,不是让他赔钱,而是让他身败名裂,让他一辈子都活在別人的唾沫星子里!
让他最看重的东西,在他眼前一点一点地,彻底粉碎!
姚爱国走到窗边,看著贾家那屋昏暗的灯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秦淮茹这把刀,虽然不够锋利,但用好了,却能精准地捅在易中海的心窝子上。
而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先把自己最好的兄弟,从秦淮茹那个坑里,给拉出来。
他可不想自己这边在跟易中海斗法,傻柱那个憨货还在后面给秦淮茹送钱送粮,当接盘侠。
想到这里,姚爱国转身,拿起了桌上傻柱刚走时没喝完的半瓶二锅头。
是时候,该去找柱子哥,好好聊聊了。
夜深了,四合院里一片寂静。
傻柱刚把姚爱国送走,心里还热乎著呢。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永远是我柱子哥。”
就姚爱国这句话,够他傻柱念叨一辈子的!
这才是兄弟!这才是爷们儿!
哪像院里那帮孙子,以前看不起他,现在又变著法儿地巴结他,一张张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他哼著小曲儿,正准备洗脚睡觉,门又被敲响了。
“谁啊?”傻柱趿拉著鞋去开门。
门一开,他愣住了。
“爱国?你咋又回来了?落下啥东西了?”
只见姚爱国手里拎著那半瓶二锅头,脸上没了刚才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严肃。
“柱子哥,有点事,想再跟你聊聊。”姚爱国说著,就走进了屋。
傻柱看他这表情,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肯定不是小事。
他赶紧把门关上,小声问道:“咋了这是?出啥事了?”
姚爱国没说话,先把两个碗又满上了,自己端起一碗,一口乾了。
火辣辣的酒下肚,他才缓缓开口。
“柱子哥,我问你个事,你得跟我说实话。”
“你说!”傻柱拍著胸脯。
“你……是不是喜欢秦姐?”姚爱国开门见山,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傻柱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眼神开始躲闪,嘿嘿乾笑了两声。
“你……你瞎说啥呢?我跟秦姐……就是、就是邻居,看她家不容易,帮一把……”他嘴上这么说,但那副神情,早就把他心里的想法给出卖了。
姚爱国心里嘆了口气。
这憨货,陷得还真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