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秦淮茹，和白天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没有了那副楚楚可怜，惹人同情的模样。
此刻的她，穿著一身还算乾净的衣服，头髮也梳理过。
只是脸色依旧苍白，眼睛红肿，像是刚刚大哭过一场。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没有了贾张氏在旁边撑腰，显得有些单薄和无助。
看到姚爱国开门，她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嘴唇哆嗦著，似乎很紧张。
“姚……姚所长。”
她最终还是没敢像以前那样喊“爱国”，而是用了一个敬畏而又疏远的称呼。
姚爱国面无表情地看著她，没有让她进屋的意思，只是淡淡地问道：“有事吗？”
他的声音很冷，像十二月的冰。
秦淮茹被他这冷淡的態度刺得心口一痛，眼眶又红了。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
“姚所长，我……我能跟您说几句话吗？就几句，不耽误您太多时间。”
她哀求地看著姚爱国，那双曾经让傻柱神魂顛倒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绝望和最后一丝希冀。
姚爱国心里有些不耐烦。
他不想跟这个女人，跟贾家有任何的牵扯。
他正想直接关门，但秦淮茹接下来说的话，让他停住了动作。
“是……是关於我们家东旭的。”
秦淮茹的声音带著哭腔。
“他……他快不行了。”
贾东旭？
姚爱国皱了皱眉。
他知道贾东旭因为工伤瘫在床上，但怎么就要不行了？
就在他犹豫的这一瞬间，秦淮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说了下去。
“自从许大茂被抓走，我婆婆……她就彻底垮了。”
“她天天在家里念叨，说都是我们家的报应，说得罪了您这位天上的神仙，我们贾家都要完蛋了。”
“东旭听了这些话，本来就身子弱，心气儿一散，这两天连饭都吃不下了，就那么躺著，眼看就要……就要熬不住了……”
秦淮茹说著，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姚爱国静静地听著，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贾张氏那种人，天天咒別人，现在轮到自己，受不住了？
贾东旭，一个躺在床上只会哼哼唧唧，把所有重担都压在老婆身上的男人，心气儿散了，也纯属活该。
他觉得可怜的，只有秦淮茹的几个孩子。
摊上这么一个家庭，是他们的不幸。
“所以呢？”姚爱国冷冷地问，“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去救他？还是想让我去安慰你那个神神叨叨的婆婆？”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得秦淮茹浑身一颤。
她知道，求饶、卖惨，在姚爱国这里，是行不通的。
她咬了咬牙，说出了一句让姚爱国都感到震惊的话。
“不！”
秦淮茹抬起头，用一种决绝的眼神看著姚爱国。
“我不是来求您救他的！”
“我是来……我是来告诉您一个秘密！”
“一个关於他那条腿，关於……关於一大爷易中海的秘密！”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姚爱国的心，猛地一跳。
易中海？
姚爱国看著眼前的秦淮茹，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秦淮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一想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丈夫，和这个家暗无天日的未来，她又生出了一股豁出去的勇气。
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用一个秘密，来换取姚爱国的关注，甚至是……一线生机。
“姚所长，您可能不知道。”
秦淮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我们家东旭那次在厂里出事，不是个意外！”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进了姚爱国平静的心湖。
不是意外？
“当年，东旭是易中海的徒弟，眼看著就要出师，接他的班，成为八级钳工了。”
“可是，就在出事前一段时间，他们师徒俩，因为一件事，闹翻了。”
秦淮茹的眼睛里，燃烧著仇恨的火焰。
“易中海那个人，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利用自己八级钳工的便利，偷偷倒卖厂里的废旧料和一些紧俏的零件！”
“东旭无意中发现了这件事，他……他那时候年轻，有正义感，就劝他师父收手，还说要是再这样，他就要去举报。”
“结果，没过多久，他就出事了。”
“说是操作工具机的时候，分了神，被卷了进去。可后来东旭跟我说，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是易中海在背后，喊了他一声，他一回头，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才摔倒的！”
秦淮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可是，当时现场只有他们师徒俩，没人看见。厂里所有人都说易中海是老好人，是德高望重的老师傅，没人信东旭的话，都觉得他是自己操作失误，想推卸责任！”
“后来，易中海又假惺惺地到处奔走，给我们家爭取抚恤金，还认了东旭当乾儿子，在院里处处照顾我们，所有人都说他有情有义……”
“可只有我知道，他那是心虚！他是怕！怕东旭哪天把真相说出去！”
姚爱国听著这一切，心神剧震。
他万万没想到，易中海这个浓眉大眼的偽君子，背地里竟然还干过这种事！
如果秦淮茹说的是真的，那贾东旭的工伤，就不是简单的意外，而是一场蓄意的谋害！
易中海这个人，就不是虚偽了，而是狠毒！
“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姚爱国沉声问道。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这件事，太大了。
如果属实，足以让易中海把牢底坐穿。
“没有……”秦淮茹痛苦地摇了摇头，“要是有证据，我……我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东旭也只是怀疑，他甚至不敢確定，那一声是不是易中海喊的，脚下是不是易中海动的手脚。”
“这么多年，我们就一直活在这种怀疑和痛苦里。”
“姚所长！”秦淮茹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姚爱国嚇了一跳，连忙侧身避开。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
“姚所长，我求求您！”秦淮茹哭著说道，“我知道您现在是大人物，有本事，有能力！我把这个秘密告诉您，不是求您为我们家翻案，东旭……他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只求您，能给我们家一条活路！”
“棒梗，小当，槐，他们还小……他们不能没有未来啊！”
“易中海他不是想找您养老吗？您用这个秘密，拿捏住他！让他把他所有的工资，所有的房子，都赔给我们家！”
“只要您能帮我，我秦淮茹，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