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嘛?
确实是个大帅哥。
但在此之前,乔绵绵是纯欣赏帅哥颜值,像斯文的徐明轩,憨憨的春生,还有病弱却有些姿色的罗平安,只要长得好看的,乔绵绵都会多看几眼,也仅限于这几眼的欣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乔绵绵上辈子母胎单身没尝过恋爱的苦,在穿越之后,也没想过恋爱的事。
她是没想到,林氏能把陆昭和他们家联系起来,果然大家的想象力都很丰富。
乔绵绵独自摇摇头,她还小呢,就算谈对象、结亲事,也得再过些时候。
饱饭思yin欲,她得先把“饱饭”这个问题解决好,才有精力挑几个帅哥谈一谈。
就算穿越了,乔绵绵也做不到和古人思维的完全同质化,只能说,在被迫融合的情况下,保留自己的底线。
这会子,她不适合进去了,转身去了前厅,见陆昭朝自己看过来,乔绵绵不由心头一抖。
“乔五姑娘,我好像没什么字再教你了。”陆昭单手负背,站在夕阳的余晖下,金色的晚霞洒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立体而完美的轮廓。他的薄唇微微弯着,没想到乔绵绵的记忆那么好,能想到的字眼都教了,再教,只有四书五经那些。
乔绵绵笑着走过去,“那您教我哥哥姐姐,如果我自个遇到什么不会的,再来请教您。”
陆昭的意思是,快到年底了,既然乔绵绵都学会了,以后可以乔绵绵自己教。
但他不是个能直接说出口的人,见小姑娘笑盈盈地望着自己,他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好”,没说出心中想的话。
天色不早,王闯先告辞。
见他走了,陆昭跟着一块,两个人出了乔家,王闯停下道,“陆大人之前都在汴京吗?”
陆昭说是。
“待我成亲后,还要去书院读书。家中生意无需我担忧,他们都想让我再试试,看能不能有机会中举。我本意也想再考几年,实在不行,再归家跟哥哥们学做生意。”
王闯说着,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下,“说出来,不怕陆大人笑话,我自出生起,还没去过离临安城百里外的地方。我十分好奇,汴京城里,是不是非常繁华?且人才济济?”
若是寻常遇到陆昭,王闯肯定不敢问这些,今儿同桌吃了饭,往后便是相识,才斗胆多聊几句。
考举人的乡试在临安城,就算是再读书,王闯也在临安城的书院。
他心里好奇汴京的繁荣,也有着对它的向往,毕竟全国的英才,好些都在汴京为官立身。
陆昭本不愿谈起汴京的事,但看王闯目光真诚,点头道,“确实繁华迷人,即使入夜后,汴京也有自己的夜市。至于人才,更不用说了,好些会试落榜的举人,都会留在汴京继续读书。”
会试三年一考,有些家住万里远的考生,想来一次汴京不容易。不仅耗费钱财,路途还可能有诸多的意外。
故而有些家资尚可的,一次没考上,会留在汴京读书,期冀下一次的会试。
听此,王闯眼中亮起光亮,他欲再说,时候却不早了。
“王四公子要聊,咱们改日再详谈,今儿天快黑了,你还是快些归家去。”陆昭想着,他与王闯并不相熟,往后再没机会了,随意地说了一句。
但他不知道,王闯是个实诚人,立马高兴道,“好啊,那明日我来等您下值,我请您去喝茶。”
王闯说完就跑,还不忘回头和陆昭招手道,“陆大人,您是个好人!”
陆昭:……他还没答应呢?
青酒看着王闯离去的背影,赞赏道,“这个王四公子,人还蛮好的。大人,松鹤楼的点心好吃,明日让他请我们去松鹤楼吧?”
陆昭瞥了眼青酒,“吃吃吃,你光想着吃。近来皇城司事多,你该想想怎么升官发财才是。”
青酒没听出主子话里的挖苦,很认真地点点头,“是啊,我确实要多挣点钱,才能天天去乔记食铺吃饭。大人,咱们明日去吧,乔五姑娘做的鱼极好,我想吃她做的红烧鱼了!”
“不去。”
“为何啊?”
“……”
“大人,您怎么不说话?为何不去呢?”
陆昭:“因为没钱!”
日日都去乔家吃早饭,加上青酒能吃,光是买米,他一个月都得多买二十斤。更别说其他的菜和肉送去乔家,总不好让乔家吃亏。
早饭丰盛了,有时中午还要去乔记吃一顿,一个月下来,银钱紧巴巴的。离发俸禄的日子还有三日,钱袋已经所剩无几。
早知如此,陆昭当初租宅院好了,手中的银钱便够他好吃好喝一段日子。
听到没钱,青酒立马耷拉
下脸,他不敢再说收陆家的东西,只能想法子道,“知府大人不是说,近来城中好似有细作,咱们夜里出去看看?”
他现在对于挣钱的欲望非常强,特别是想到乔五姑娘做的红烧鱼,美食催他上进。
陆昭抬眉朝巷口看去,刚吃那么饱,现在去消消食也可以,“走吧,去碰碰运气。”下个月能不能过好日子,就看他能不能抓到细作了。
天黑了,陆昭忙着抓细作,巷子里的人都进入梦乡。
乔绵绵现在有了自己的屋子,一个人的床,一个人睡觉,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现在都好了。
不过今日四姐回来,她还是抱着枕头去找四姐,四姐身上香香的,让人很安心。
次日乔绵绵起来时,家中的厨房已经飘了米香出来。
“娘,您在煮什么?”乔绵绵揉着眼睛,打了一盆热水准备洗脸,看到锅中摆着饭桶。
“糯米饭,该酿酒了。你祖母做的腐乳长毛了,过几日新酒下来,正好用来做腐乳。”林氏拍开二儿子好奇的手,“这可不能看,今早吃糯米饭团,不做其他早饭。”
她看着灶膛里的木柴快烧完,又给添了两根。
糯米带着淡淡的饭香,乔绵绵肚子饿了。
光吃饭团容易噎着,她找到三个鸡蛋,准备做一碗蛋花汤。
等早饭都做好了,对门的陆昭和青酒还没来,乔家兴“咦”了一声,“平日里,陆大人和青酒最准时,怎么今日还没过来?我去看看!”
到陆家敲门,却看到陆家上了锁,原来是人不在家。
张氏道,“或许有急事,他们的先留着,反正我在家,他们随时来都可以吃。”
转头又去看小孙女,“听说江夫人给你介绍了生意是吗?”
乔绵绵说是,“她娘家的一个侄儿要做百日宴,请我去掌勺。祖母,我知道的,我已经给江夫人送了自己做的点心,感谢她的好意。”
“那就好,人家不缺钱不缺吃,还能想到拉扯咱家一把,咱们得感恩。”说到这个,再有一个多月便过年,张氏说年底前,最好把欠人的钱先还一些。
这个林氏也想好了,“娘放心,过年大家都要用钱,我都算好了。等下个月,我就去孙掌柜和二弟家一趟,有多少先还多少,好让人家过年。”
“还有家兴的事,我也托了媒人帮忙相看,咱家孩子都大了,一个个地解决终身大事,我才能安心。”
乔家兴今年二十,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不过他自个不着急,听长辈说到这个,嘿嘿笑着,“娘,等四妹妹出嫁了再说我的事,不然家里连着办事,您和爹要累晕了。”
“这种大喜事,我是不怕累。”林氏哈哈笑着,“行了,快去收猪杂,今日我不去摆摊,在家中等着洗猪杂。”
往年酿一缸酒,可以吃一年,现在不够了。每天煮卤味都要料酒,耗费极大,去买的酒,总归没有自己酿的便宜。头道酒能喝,二道三道多放一点水,能当料酒。
林氏今年特意买了三口大缸,光是蒸糯米,都要蒸一早上。
家中的事不用乔绵绵操心,她只管摊位上的生意。
最近这段日子,乔绵绵每天卖光光,不仅面条好卖,炒菜同样不够卖。
刚到摊位上,乔家旺熟练地开始切菜备菜,乔家兴已经能做简单的炒菜,摊位上摆了两口锅,乔绵绵一个人忙不过来时,便会让乔家兴一块做。
今日林夏禾也来了,乔绵绵一边忙活,一遍介绍,“每天正午时最多客人,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爹便去打了新锅来。我教过你的,待会有客人点炒青菜,四姐你来做就是。”
“绵绵,我有点怕,万一做不好怎么办?”
“做不好又没事,留下自家吃,总不会浪费了。什么样的大厨,都是从不会到会,若是你一直不做,那就一直不会。”乔绵绵说话时,已经来了客人,“您要回锅肉是吧,您稍等一会,我这就给您炒。”
大早上要炒菜的还是少,客人说是带去探亲,乔绵绵炒完用油纸包着,“您拿好。”
往后的一个多月里,都是这样的日子,乔家兄妹出摊挣钱,乔满仓继续卖肉,只是乔有福打来的鱼不够食铺卖,他还得找其他人买一些。
转眼间,要过年了,街市上逐渐冷清,乔家从大年二十六开始,不再出摊了。
这天起来,院子里堆砌了一掌厚的雪花,乔绵绵裹着棉衣起来,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吃完热乎乎的稀饭,身子才暖和起来。
林氏把家中四个孩子都喊过来,一个个分配任务,“家旺,你把年饼送去你二叔家,还有我先还他的二十两银子。绵绵你也一块去,路上会经过孙掌柜家,把这三十两银子还给他。这是我给孙掌柜的年礼,让他一定要收下。”
“家兴你机灵点,去城门外候着,你三叔家今日来过年。他年前伤了腿,你帮着挑东西。路上他要买东西,一定拦着,就说家里都有,什么都不需要。夏禾你把这些卤肉,送给邻居们吃。咱家一直做生意,到了年底,得和大家走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