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从拜师镇元子开始

第154章 恩怨分明(4.8k)


    第154章 恩怨分明(4.8k)
    却说唐僧师徒径至连襟山望前山,虽未教翠绿洞中小妖察觉,然清风、明月早得山神土地报信,已知其来。
    他二人本有天赐良机,可趁猴子不在,戏耍唐僧师徒,將其捉拿。
    但看在小师弟的面子上,以及考虑尚欠猴子一份人情,却也作罢,暂且放他们一马。
    这內中另有一节隱情,二人心知肚明,只是不曾说破。
    盖因他二人虽然托化为妖,但二人本性善良纯真,平素甚受师父教导影响,故皆放不下脸皮,不好明晃晃干这等欺诈骗人之事,尤其还是唐僧这等大善之人,如此,岂不是以怨报德,借善行恶?这等事,他二人尤为不齿。
    二人回至翠绿洞,於唐僧已至山前之事绝口不提,只怕群妖闻讯躁动,反露形跡。
    这些小妖何等根底,他二人岂不知晓?早晓得成不得气候。
    只是昔在五庄观中,他二人尚且怠惰需师父师兄督促,何来心思管训这些小怪?况且应付唐僧师徒,尤其对付猴头,岂能倚仗这群小妖?他二人又不真吃人肉,故而推作不知,一应交由斑羚精打理。
    方才立於云头,他二人看似从容,实则心中怎志。毕竟乃真正意义上的初次歷练,独当一面,对手又是刁钻猴王,此时心情,恰如尘世初赴科场的书生,志志不安。
    群妖见他二人回来,也不敢多问,只道大王出游方归。
    清风、明月方入三层洞府,便见“钻地龙”面壁跌坐,似在偷閒打盹。
    二人相视一笑,清风笑道:“这小钻龙倒是个没心没肺的,比你我二人平素还要惫懒哩。”
    明月亦笑了笑,唤道:“小钻龙,平日又不曾派你重活,怎的这般睏倦?”
    李修安起身近前,唱了个喏。(註:唱了个喏是古代站立礼,不是真唱喏哈。)
    事实上,方才李修安哪里是睏倦偷打瞌睡,不过是在打坐调息罢了,闻得他二人脚步声时,李修安便已止了调息。
    李修安自称钻地龙,然他二人皆不叫他钻地龙,而是叫他小钻龙,对此,李修安自己倒无所谓,若他二人喜欢,即便叫他小钻风又有何妨。
    或许真是冥冥之中自有造化,自李修安化作钻地龙为他二人伴当,彼此日益亲近,愈看愈喜。
    正所谓做戏做全套,李修安歉然道:“小的该死!一时偷閒坐著,不期竟睡著了,望大王恕罪!”
    二人笑意更浓,明月慰道:“休慌,吾二人怪你作甚?要睡便睡。”
    清风亦笑:“正是此理。只要不吃里扒外、不做偷摸勾当,在洞中不必拘礼。”
    李修安装作受宠若惊,连连谢恩。
    清风见他身材与己相若,却更胖滚一圈,忍不住拍拍他圆肚,隨口问道:“小钻龙你入我洞府,所求为何?须说真话,可真心愿留此与我二人相伴?”
    一旁的明月亦点头,心道:“若他非真心愿意当吾二人的伴当,却也不好强人所难,
    便作罢,放他去吧。”
    李修安猛点头道:“愿意!小的真心愿意!洞中清閒不累,不知羡煞多少外面兄弟哩。”
    “至於缘由,两位大王是知道的,自然也为吃块唐僧肉,图个长生不老。”
    明月笑道:“倘若吃不著这唐僧肉,亦或者即便真吃著了,未必能长生不老,你又当如何?”
    李修安一证,见此,明月习惯性拍他肩膀笑道:“与你说个玩笑罢了。”
    李修安口中唯唯,心道:“你这是以玩笑的口吻將真心话说了出来呀。”
    见他发窘,清风也玩心忽起,半真半假问道:“小钻龙,吾再问你:你等这些小妖...小的们为何个个盼求长生?
    八李修安闻此,暗:清风师兄你问这话是认真的么?不说妖邪,试问这世上谁又不想长生不老?
    当下脱口道:“求长生,自然为逍遥快活,自在无忧。”
    清风此一问看似废话,然还有后续,他遂復问道:“果是如此么?若得长生,却不得逍遥,反添烦恼,又待如何?譬如侥倖吃得唐僧肉,然你道行不济,他妖闻风既妒且忿,
    纷纷寻,甚欲食你,试证能否復得长生?如此,你还求这虚妄长生否?”
    李修安闻言又是一证,不想清风竟能发此深问,显是道心颇有进益,
    自然,清风肯与他这般说话,实已视作知心伙伴。
    李修安想了想,这回诚心且认真道:“若是这般,那吾便不要这长生了罢,情愿追求一世快活。”
    二人闻之,喜形於色,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
    明月拍手笑道:“好!好!难得你能有这样的觉悟。”
    清风適才提及道行本事,明月想到了甚,遂问道:“小钻龙,本大王问你,你有何能耐?”
    李修安自不能托底道出,遂不假思索道:“回大王,小的会钻地。”
    清风、明月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明月又道:“除了钻地可还有別的本事?”
    李修安道:“小的还会挖穴打洞,双爪利甚,不消一香,便能掘出数丈深阔之穴。”
    虽然鯪鲤俗称穿山甲,但可不会真的穿山,只是前肢爪部粗壮锋利,可快速挖掘鬆软土壤或蚁丘罢了。
    清风、明月这会趁著没人,全然放开,捧腹大笑,李修安被他二人的笑容感染,亦跟著笑了起来。
    明月笑罢道:“非是成心笑你,实是忍俊不禁-哈哈哈-你这本事也太微末了。待异日有暇,传你些小术,强似钻地打洞。”
    清风亦忍笑点头:“正是此意。”
    李修安笑道:“多谢大王厚恩!”
    清风忽正色道:“看你本事不济,身形又矮小,量也不曾作甚恶。日后学得些微末法术,待吾二人不在此处,你自另寻个安乐所在,平静度日便好。”
    明月亦称是。
    李修安会其善意,再拜称谢:“小的谨遵大王教诲!”
    清风、明月见小钻龙这般识趣,欣慰点头,明月道:“你虽只是一只小妖,难得亦能这般看的开,不错,不错!倒也有些慧根,你且歇息去吧。”
    李修安谢过,转身后会心一笑,待退下后,仍自静坐用功。
    二人望其背影,只觉胸怀一畅,先前志芯紧张,要时烟消云散。
    此刻想来,世各有难,亦各有缘,眼前此事,何须过分縈怀?但尽力而为便可。
    有分教:人生何苦甚,世事愈思深。
    此后洞府寂然,二人心知明日欲擒唐僧,不敢安眠,只在暗中跌坐静候,养神以待。
    次日,月落星沉,金乌东升,天色大明。
    却说唐僧师徒昨日睏乏,此山偏僻,並无人家,只得风餐露宿,在大树下权歇一宵。
    清风、明月有意纵放,故一夜太平无事。
    天色既明,师徒收拾行李欲行。
    惟八戒叫苦喊累,犹贪眠不起。
    猴子哪由他怠惰,一把揪住长耳提起,那呆子痛得跳踊,睡意全无,却满腔恼气。更见山峦重叠,不见尽头,自己又挑重担,越发气闷,口中絮叻不止。
    唐僧道:“八戒休再埋怨,及早赶路,早到后山,或有人家可投。”
    八戒方勉力挑担,唐僧策马,眾人辛勤前进。
    猴子在前提棒开路,披荆斩棘,欲抄近道早出此山。行多时,到得两山交界,忽见一桥横跨深涧。
    唐僧大喜,指道:“徒弟,前面有桥!常言道:『桥下流水,桥上人家。』前途那山定有人烟。过得此桥,寻人家化斋问路,岂不美哉?”
    八戒、沙僧皆称是,尤其八戒闻说化斋,顿觉担子轻了几分。
    惟猴子默然,凝目望桥,挠腮眨眼,心觉有异。
    他师徒一行早被伏於高处洞穴的小妖窥见,急返翠绿洞,远远便:“唐僧来矣!唐僧来矣!”
    群妖闻之,个个踊跃,顷刻报与二位洞主。然实则不待小妖传讯,山神土地早先一步报知。二人正议擒拿之策。
    清风道:“依吾看,甚易。待我出洞,念咒展袍,如渔夫撒网,便可尽擒唐僧师徒!”
    明月沉吟道:“哥哥莫急。唐僧易擒,所难惟在猴头。师父法衣虽妙,也只困得他一时,稍疏便叫他走脱。哥哥可记得金角银角之语?纵老君葫芦、净瓶、幌金绳,也不曾锁得住他。”
    虽然他二人猜测自家小师弟有暗自相助过猴子,但具体是怎帮的,他二人並不清楚,
    只道是帮猴子盗宝贝,泄露宝贝底细。
    清风觉其言甚当,道:“贤弟说的是,这猴头果然刁钻,须加仔细。”
    明月早有对策,復道:“依吾之见,不若仍用蛇將军之计:待唐僧过桥,吾便断桥,
    使风摄他。此次不可齐出。吾独携鞭、笔前往,若失手被擒,哥哥再断其归路,以袍困之。此则一计不成,復有一计,方为万全。”
    此乃明月汲取金角、银角之训,不使“鸡蛋”全放一篮,毕竟他二人可没有那么多宝贝,且自受命试禪,他二人早思降猴之策,故筹谋甚密。
    清风深以为然:“贤弟果真周全!既如此,贤弟小心,吾在此静候佳音。”
    明月頜首:“哥哥宽心,吾必手到擒来!哦,对了,还有那猪八戒亦一併捉之!”遂藏妥鞭、笔,出洞而去。
    此刻在洞府的李修安听了后,暗道:“你俩看起来似乎还真有点东西耶。”
    转念又想:“不知猴兄此番如何破解?是求观音,还是最后索性闹上雷音,请如来漏底,终由师父亲来收局?”
    明月出洞,吩咐小妖切勿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只命紧守洞门,勿得声张。他独自化阵清风,逕往前山。
    正所谓一笔不能写二事,话分两头。
    却说唐僧、八戒、沙僧见两山间有桥可渡,皆大欢喜。
    沙僧道:“师父、师兄,此真乃天无绝人之路!”
    唐僧合掌念佛,三人欣喜过望。
    独猴子冷麵不语,他早望见此山妖气繚绕,凶云隱隱,知非善地。遂上前按住鞍道:“师父莫急,前山凶气勃勃,此桥恐非善桥。”
    唐僧闻言悚惧,慌道:“如之奈何?”
    猴子道:“师父莫怕,待老孙召本方土地、山神,问明此山底细,有甚妖王魔头。”即念“”字咒语,却半日不见神影。
    你道为何?原来那土地、山神早被清风、明月留在了翠绿洞中。
    清风、明月早叮瞩他二人,不许將自己底细以及在此根基泄露给猴子。
    山神、土地闻言颇为犯难,猴子本身还是齐天大圣不说,又有菩萨的三根毫毛,叫天天应,叫地地灵,他山神、土地哪敢违背大圣旨意。
    对此,清风、明月亦替他二人想好了託辞。
    清风道:“日后他若相责,你只推说被吾擒困洞中,身不由己。吾自有神通,你等无奈何。如此,猴子便怪你不得。”故行者此番唤而不出。
    见猴子唤了几次,不见山神、土地,八戒见状笑道:“哥啊,今朝你这虎皮幌子、鸡毛令牌却不灵矣!”
    猴子喝道:“呆子莫要胡说,想必此处原本是个无主之地,天庭未曾敕封甚山神、土地。”
    八戒之以鼻,叫道:“既连个土地、山神都没有,又哪里来的妖怪耶?师父莫信他,过桥便是!”
    唐僧、沙僧点头欲行。那明月早在暗处等候多时。
    猴子又劝道:“古语云『灯下黑”,正因此地无主,更易藏妖纳怪,不可不防。”
    那八戒昨夜未曾睡好,此刻犹自睏倦,又因行者化来的斋饭只得三分饱,腹中飢鸣不绝。闻说前头有人家,馋虫早將魂灵儿勾去大半,遂抱怨道:“哥呵,莫不是你怀旧恨,
    故意耍弄俺老猪?前番过那分水河,你便嚇嘘人;今又说有妖怪。昨日师父叫你去化斋,
    只化得二十个馒头,还不够老猪塞牙缝。这般睡又睡不好,吃又吃不足,肩上担子重,心头又压块大石,好不苦也!”
    猴子喝道:“你这糠的呆子,休要胡说,討打不成?前番次次嫌果食粗,这二十馒头还是老孙万里之外一道观化来。人家自种自食,存粮无多,能施这些已是慈悲。师父与沙师弟各只吃了两个,余下都教你图吞了,怎有脸说出此话?”
    八戒道:“哥呵,休要我。依你的本事,若真心化斋,何处化不来?莫说別的,身后千里便有个车迟国,若肯去,多少斋饭化不到?”
    猴子斥道:“你这呆子是真不知还是装憎?出家人化斋自有规矩:一则如师父所言,
    不走回头路;二则既化一村一户,绝不再扰,不化二次缘,如此方为化缘。你当这斋饭是好討的?”
    唐僧嘆道:“阿弥陀佛,原来化斋这般不易,难为悟空了。”
    猴子摇头:“师父说哪里话,这点辛苦,比取经之路何足道哉。”
    八戒飢肠,又兼起床气发作,道:“师父莫信他!他每次化斋去许久,定在哪处吃饱喝足才回。不说別的,那道观怕不就是五庄观?他有结拜兄弟在那里,两家並作一家亲,想是吃得腻了,才剩些馒头回来哩。
    沙僧道:“二师兄休如此说,大师兄断不至此。
    八戒嘟:“谁晓得?平日里一口一个『青阳老弟”,怎知他化斋时不偷去敘旧?”
    猴子闻此言,心头火起,又要揪耳。
    八戒嚇得躲到唐僧身后,急道:“师父听我一言!若真有妖怪,怎不在这前山假变座庄院等我们自投?昨日一夜太平,就连猴子不在时,也不见半个妖影。若真有老妖专候我们,岂非呆傻至此?真有这等傻妖,俺老猪一人也唬得他团团转也!”
    沙僧沉吟道:“二师兄话虽粗,却也在理。倘有妖怪,怎地一夜平安?难不成连妖怪也嫌这山荒?可此山虽萧条,却也不至穷山恶水。”
    猴子听了,沉吟不语,急抓猴腮,他一时竟也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偏偏还没个问处。
    那藏在暗处的明月听得此言,心头火起,暗唻一口:“好个泼廝!不识我等好意也罢,竟敢这般辱骂!真將好心换作驴肝肺。今日便不捉唐僧,也定要拿你回去,教你这张破嘴长些记性!”
    明月心下分明:当初正是这呆子缀偷果,又如此拱火,致使仙树被猴子推倒,此其一;其二,又是他將那赠予我等,美其名曰“寄放”,却被师父撞见,寒了师心,乃成今日历练之引火索。
    “好好好,正所谓恩仇须明。猴子的情分已还,今日合该与你这夯货算帐!”明月暗自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