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李修安的黑歷史(4.9k)
平顶山莲洞外一片喧腾,金角银角兜转一圈后,终於在此立身扎根,当上洞中大王与二大王。
倚海龙更是极力討好巴结,令金角、银角很是受用。
金角拍了拍倚海龙的肩膀,笑道:“你这小子倒会说话,很合我胃口,先前在山上作甚差事?”
倚海龙闻言甚喜,一脸灿烂回答道:“稟大王,小的原是巡山先锋。”
“甚好!”金角扬手道:“今日起擢升你为总先锋,平顶山巡逻事务尽交与你。”
倚海龙闻言大喜过望,心想:新大王就是好说话,这一次总算不是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
李修安发现这里的小妖不多,只有三百来个,於是李修安对倚海龙道:“你去差人將外头其他小的们也都叫回来,让大家重新认识下两位新大王。”
然而倚海龙摇了摇头:“稟九尾老大王,咱平顶山莲洞的小妖们都在这里了,外头无人了。”
听到这话,李修安暗嘶了一声。
话说这莲洞的小妖头目有些少啊,要知道这平顶山不像那白虎岭,方圆有足足六百里,说难听一点还不够猴兄弟一棒子打的,就是用来监山巡山也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倚海龙深恐九尾老大王误会他老大惫懒,赶紧解释道:“老大王平时深居不出,有所不知,咱平顶山虽大,但这地方圆数千里占洞为王的大王少说也有十来个,大家各有手下,亦有往来,但相对分散,这些九尾大王心里皆清楚。”
“这千里之外本还有个月黎城,大家平时都喜欢去那里捉人来吃,不懂圈养生息之道,每次各洞府大王前去捉人,深怕自己抢少了下次没得抢了,结果那月黎城现已成一座死城,我等亦有好几十年没吃上人肉了,早就嘴馋不已。”
好傢伙,你们还有圈养人类的概念呢,不过从这些妖怪们的角度来说,似乎也没毛病李修安也大致听懂了这番话,直白点,原来的平顶山犀牛精、豺狼精实力不够,大家各自占山占洞为王,故妖邪分散了开来。
这在原本的西游中倒不曾提起,李修安想了想:或许可以利用传播吃唐僧肉的契机,
將他们聚在一起,借猴兄弟之手或自己事后动手,將他们一网打尽?
李修安又想了想,那压龙山压龙洞自测还有一两百个小妖,正好可以聚集到金角、银角这里,自己落个清静。
这般想著,李修安对金角、银角道:“你这儿的手下也忒少了些,这平顶山又这么大,就算將他们全拉去巡山,那唐僧等人来了只怕亦未必能及时发现哩,我那压龙洞亦还有些小的们,既如此不如两家合一家,等捉了唐僧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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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角、银角听了再度感激不尽,金角道:“乾娘,不如您从那压龙山压龙洞搬到这里来吧,我兄弟俩也方便伺候乾娘,也好向乾娘尽一份孝道。”
银角点头:“哥哥说的极是,我等定尽心尽力,绝不让乾娘失望。”
李修安断然拒绝道:“你们的孝心老身心领了,但常言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老身习惯了清净,住惯了那压龙洞,搬到它处怕是认生不习惯哩。”
金角、银角这才放弃。
李修安又道:“你们且留些人看守洞府,將其余人都带上,先与老身那里的人合二为一,再去討伐那崖松洞的蟒蛇精,夺回那七星宝剑。”
听到这话,金角一拍脑袋道:“乾娘说的极是,方才光顾著高兴了,要不是乾娘提醒,差点將这正事给忘记了。”
银角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自告奋勇道:“乾娘,我等本事手段方才已向乾娘展示过了,这只是我俩其中的一项拿手本事,对付小小蟒蛇精,何需带甚小的们,不必这么麻烦,孩儿一人足以。”
金角点头:“贤弟此话倒也不假,不过哥哥与你一样,亦是一肚子火气,若不亲手教训他一顿,难消心头之火,既如此,哥哥与你一起去找他算帐。”
银角亦点头:“好,哥哥,既如此说。”
李修安却摇头道:“吾岂不知你们两个本事高强,但你们二人才在这立身扎根,需要壮大声势,传播威名,树立威严,如此才能在此稳固站稳,也好让別的妖王们知道,这平顶山莲洞的金角、银角大王不是好惹的。”
金角、银角闻言颇觉得有道理,於是再次拜谢李修安的提点,欣然按照李修安说的做金角、银角遂吩附小的们一番整顿,又令人准备轿子,然而平顶山莲洞没有轿子,
金角、银角二人却是孝顺,当场动手自己弄了个没有顶、四人抬的轿椅,而后躬请李修安坐在轿椅子上。
李修安本欲拒绝,但二人一再坚持,且这些个小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这九尾老大王一向极少走动,真若出门,回回必坐轿子,李修安只好隨他们去。
金角、银角他们二人本想亲自在前面抬轿,被李修安以有失身份为由一口拒绝。
李修安安逸的坐在轿椅上,有四个身强力壮的小妖们抬著,前头倚海龙卖力在前开路敲锣,大四声喝起,后面又有妖怪在那捧妆洒,左右还有人撑看遮阳盖头、伺候看。
李修安內心自嘲著:“当年尚未求道,发家时亦只骑过马,坐过马车,不曾坐过轿子,不曾想当了一回妖怪,倒真成太奶奶了。”
在一阵热热闹闹,轰轰烈烈中,一眾人来到了压龙洞。
早有把守洞府的小妖见到了高坐在上的九尾老大王,遂前来迎接,洞府大门亦早早打开。
小妖们有些疑惑的看著金角、银角,毕竟不是平顶山的小妖,他们並不认识这两位。
而且令他们感到奇怪的是,老大王明明是与九尾大王一起前去赴宴的,怎只有老大王一人回来?
不过虽然奇怪,他们也不敢多问,李修安也不打算跟这些小妖们解释,真要问的话隨便说个理由,就说九尾大王去外地另立山头去了。
进了洞府后,李修安高坐在正椅上,金角、银角左右分坐,李修安令人將洞府外面的小妖皆叫到大殿,將此前在平顶山的话与他们再说了一遍,叫他们暂时归入金角、银角磨下,一心一意捉拿唐僧。
小妖们听闻能吃甚唐僧肉还能长生不老,皆是大喜不已,纷纷感激,
李修安微微頜首,一番交待后,正欲安排金角、银角去找那蟒蛇精算帐,这时有女怪突然进来通报。
女怪道:“奶奶,七大王来了!”
听此,李修安一愣,疑惑道:“哪个七大王?”
女怪回道:“奶奶,正是您的亲弟弟,狐阿七大王。”
李修安恍然大悟,心道:“我怎將他给忘记了?”
这位狐阿七在原本的西游中亦有提到,正是九尾老狐的亲弟弟,只不过在平顶山这一难中存在感实在太低了。
他只在这一难快结束的时候出现,那时银角被装进了葫芦、九尾老狐被打死,金角披麻戴孝在那哀痛大哭。
他闻言赶了过来,得知真相后勃然大怒,率兵找猴子算帐,然后就被支援的八戒一钉耙打死,再就没有然后了,正是因为存在感极低,李修安一时没想起来还有这號人。
李修安又问道:“他好好的来我这里作甚?”
女怪道:“七大王说好久不来走动,一来看望奶奶;二来带自己的外甥出去兜风打猎,顺便去抓几个人儿回来解解馋。”
好傢伙,原来在妖怪的眼里捉人等同於打猎。
听到这话,李修安內心咯瞪了一下,暗道不妙。
他口中的外甥自然指的是九尾男,李修安无需向这些小妖们解释九尾大王的踪跡,但对於这位狐阿七可没办法塘塞糊弄。
要是说不出九尾大王的踪跡,定会遭他怀疑,李修安这明面上的身份怕要立不住了,
偏偏金角、银角又在这儿,总不能当著他二人的面將那狐阿七给打死吧。
李修安內心纠结的同时,极速思考著。
女怪提醒道:“奶奶,七大王提礼在外头候著呢。”
李修安只好对金角、银角道:“儿啊,你们且去那崖松洞找那蟒蛇精吧。”
金角、银角哪知这里的详情,听闻是老舅爷来了,皆道:“乾娘,此事亦不急於一时,常言道:天上雷公,地上舅公;又有俗日:娘亲舅大;既是老舅爷大驾光临,我等理应先拜见老舅爷。”
李修安有些头大,这时洞府外层传来一阵吵吵声。
“我来探望我姐和外甥,尔等如此磨磨唧唧的,算了,我与自家姐姐又何须通传!”
话音刚落,狐阿七便领看两小妖闪了进来。
见到九尾老狐,狐阿七上前恭敬道:“姐姐近来可好?外甥何在?”
此刻李修安正急转脑筋,想著该如何回应他。
说那九尾男在外另立山头洞府去了,肯定糊弄不了这狐阿七。
说是在外头玩耍过几天回来亦不妥,这狐阿七到时肯定还会再来,那时再打死他很容易走漏风声,再说金角、银角肯定也会询问他这舅老爷和义兄的下落。
想到此,李修安头痛了起来。
“姐姐?”
见那狐阿七又唤了一声,李修安轻咳了两声,用嘶哑的声音道:“好,好,好,好得很哩。”
而后李修安让女怪收下东西,又叫人再端来一张椅子,请他坐下。
狐阿七又看了一眼左右而坐的金角、银角,一脸疑惑,正欲开口询问。
金角、银角主动起身,对狐阿七躬身行礼道:“干舅爷,我俩刚拜狐奶奶为乾娘,才知您是乾娘的弟弟,来不及拜访,还望舅爷见谅。”
狐阿七一脸懵逼的看著李修安,李修安只好道:“他们两个是现在平顶山莲洞的新大王,是吾刚认的乾儿子。”
狐阿七这才点头,对二人道:“既是姐姐认的乾儿子,我这干舅舅自无二话,亦为姐姐欣喜,你们二人不用客气,他日带上我那亲外甥再聚一番,一起喝酒畅聊。”
提到外甥,狐阿七又问道:“怎不见我这亲外甥?”
听到这话,金角、银角亦问道:“兄长哪去了?”
李修安暗嘆一声,心道:“果然,这九尾男的身份今个儿交代不清楚,还真就过不去了,早知不急著打死他了。”
见李修安沉默,狐阿七似乎察觉了一丝不对劲,又急问道:“莫非遇到甚事了?难道我外甥遇到麻烦了?”
听到这话,李修安灵光一闪,假装悲痛不已,大哭了起来。
见此,女怪慌忙递上手绢,替李修安捶背。
金角、银角和狐阿七更是无比惊慌,异口同声询问发生了何事?
李修安装著无比哀痛,捶胸顿足道:“儿啊,我可怜的儿啊,他...他其实已经归西了..”
听到这话,眾人皆是震惊不已。
狐阿七猛地站了起来,愤愤道:“姐姐,什么时候的事?怎不早点告诉我?我外甥被谁给害了?
金角、银角亦道:“乾娘节哀顺变,还请乾娘告知我等,义兄被谁所害?我们兄弟定会替乾娘报仇雪恨!”
李修安又装著抹泪道:“害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莲洞的犀牛精、豺狼精,已经伏诛了!”
狐阿七还在沉默思考,金角、银角忽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银角道:“哥哥,你还记得在平顶山上,小的们说的话吗?他们说这犀牛精、豺狼精与九尾大王闹翻,被这两个畜生死命追杀!”
金角点头:“贤弟说的是,就是不知到底因为何事?”
提及此,金角又將外面的小妖们叫了进来,询问了一圈,然而小妖们只知道他们与九尾大王有衝突,要弄死他,但具体何事皆说不出来。
李修安暗鬆了口气,心想还好我够聪明,急中生智,遂又脑筋一转道:“老身之前听吾儿说过,说这莲洞的豺狼精、犀牛精心生贪念,在蟒蛇精的怂渔下,要挟我儿一起对付雉鸡精夫妇,好谋取他们手中的芭蕉扇,我儿不同意,与他们闹翻了,说不定正是因为此事。”
金角、银角闻言点头道:“定是因为此事,这两个畜生无情无义且无耻至极,我兄弟俩视他们为手足自家人,尚且遭他们害了,更不用说义兄了。”
狐阿七闻言亦是悲愤不已,双手捏的霹雳吧啦作响。
“我把这两个卑鄙无耻的畜生!”狐阿七忍不住破口大骂。
金角、银角深以为然的点头,银角恍然道:“难怪乾娘不愿我们称呼您老母亲,似乎总有难言之隱,原来乾娘內心藏著伤心事呢。”
听到这话,金角亦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狐阿七愤愤中又问道:“姐姐,你是如何杀了这两个畜生为外甥报仇的?”
李修安心中早已想好了说辞,道:“他们两个杀了我儿后,又与那雉鸡精夫妇起了衝突,然而这次他们踢到铁板了,那雉鸡夫妇实力不弱,他们斗了个两败俱伤,老天开眼,
正好给我逮著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金角、银角再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难怪母亲能把我们救回来,原来如此》
那狐阿七虽未怀疑这话,但却依旧存有疑惑。
李修安怕多说多错,努力將前世今生所有悲伤的事在脑海中又想了一遍,尽最大努力装著极度悲痛悲伤的样子。
果然,那狐阿七见姐姐如此伤心悲痛,亦不忍心再多问。
金角、银角更是嘆息不止,暗想:原来此前乾娘强装镇定,心中竟藏著如此巨大悲痛,这伤子之痛对乾娘確实太过打击了!
二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忽地很有默契的对看李修安齐刷刷跪了下来。
金角、银角道:“母亲,还请节哀顺变,母亲对我俩有再造之恩,若母亲不嫌弃我俩,我俩以后就是您的亲儿子,定会好生尽孝,绝不让母亲失望。”
这下李修安反而不好拒绝了,只好同意了他俩的请求,心中想著:造化啊,造化啊,
真箇就是造化了,这又从乾娘变成母亲了,偏偏我还没法拒绝。
另外这也是李修安为数不多的黑歷史了,替自己亲手终结的狐妖哭丧。
李修安突然就理解了原本的西游中,猴兄弟为何在见九尾老狐前脱脱哭了起来,猴子是因为想到要向这老妖磕头,觉得受辱委屈。
当然李修安要是以此身份见到了猴子,不会真让他对自己磕头,但现在的自己可確確实实在为妖怪哭丧。
这绝对是黑歷史,李修安心中下定了决心,这托化为妖的事除了师父和老君,绝不透漏半点消息给第三人,尤其是面前的金角、银角还有后面再见面的猴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