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从拜师镇元子开始

第75章 致虚极,守静篤(4k)


    第75章 致虚极,守静篤(4k)
    听到山河大师兄有此一问,李修安这才惊觉这观日峰或者说这烟霞山大有古怪。
    同一地点,同一时间,烟霞观的弟子、他李修安还有大师兄竟见到的风景皆不一样,就是不知在菩萨眼里这观日峰山顶又是何等风景。
    李修安正欲询问,这时,延旭子忽的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激动道:“晚辈又悟了,多谢师伯的指点,师伯的意思是修道之途如同这烟霞云雾,渺渺茫茫,吾等眼界太低,只见烟霞云雾,不见落日,只有澄明自身,坚定道心,方能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此山中,多谢师伯的良苦用心,晚辈感激涕零,往后定当一日三省吾身。”
    言罢,延旭子又是心怀感激的对著山河深深一拜,此刻他心里想的是:师父特意令我陪同师伯们游山观景,原来是用心良苦啊,今日当真是深有所悟,颇有收穫,对於自己往后的修行之途亦是大有神益。
    李修安与山河不知道的是,炼霞真人最为自豪的自然是师出名门。
    每一次讲道传术时,他总是不厌其烦的向徒弟们讲地仙之祖镇元子在三界中的地位如何如何,
    以及那些观中师兄们如何了得。
    炼霞真人信誓旦旦道:“虽然师兄们在观中名声不显,但他们下了山个个比他这位师父强百倍千倍。”
    如此,五庄观的师祖和师伯们在这些內门核心弟子心中有著异样崇高的地位。
    与李修安的反应一样,山河师兄亦是一时无语。
    见此,李修安忍不住內心吐槽:
    :“我得说你拍马屁的本事一绝,还是说你联象力过於丰富了?
    李修安现在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古怪,但又没法与这位延旭子说清,於是李修安传音问道:“大师兄,你眼中当真只见烟霞,不见落日?”
    大师兄亦是传音问道:“师弟真的见到了落日晚霞?”
    李修安传音道:“是,本来我以为这烟霞山一切正常,看来並非这样。”
    山河师兄传音回道:师弟说的极是,另外还有一件事,师兄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不知师弟你有没有发现这烟霞观的弟子大多修为偏低,这位云霞师弟的修为亦是很久没有丝毫进步,青阳师弟你还记得这云霞师弟方才所说的话吗?依他所言,这灵池有助於修炼,照理来说这不应该啊。”
    “我甚至觉得如若不是这里位置偏僻加上师父的名头,这位云霞师弟可能连这处山都守不住。”
    听到这话,李修安微感惊讶:“哦?还有这事?大师兄你此前不是说对这烟霞真人並无太深的印象,既如此,又如何得知他这些年修为毫无进步?”
    山河传音道:“不瞒师弟,师兄我修炼了一门特殊的观气之法,我是通过观气看出来的,本想亲口问问这位师第,但又觉得很失礼遂放弃了。”
    李修安道:“原来如此,真要如此说来的话,这灵池当真有问题,看来菩萨的推断是对的。”
    山河亦同意道:“是啊,也不知这池子是何邪物所化,还是说这灵池受到了某种邪物邪气浸染李修安道:“我很好奇,为何会这样?照理来说你我、甚至这些道士与那喜乐国的人截然不同,没有太多的世俗欲望,为何亦会出现幻觉?但说是幻觉似乎又有所不妥,难道是半真半幻?但似乎还是说不通。”
    山河道:“吾与你一样,亦是疑惑不解,既如此,不如问问菩萨?”
    李修安同意道:“好。”
    文殊菩萨似乎已然猜到了他们心中的疑问,菩萨道:“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真假动静偈》又有言:一切无有真,不以见於真;若见於真者,是见尽非真。若能自有真,离假即心真。”
    李修安与山河大师兄一番深思,正欲开口,不曾料到这延旭子忽的又站了起来,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无比欣喜道:“大师,我又悟了!”
    李修安连忙打断了他:“你先別悟了!”
    李修安又忍不住內心吐槽著:你要是再悟下去,这西天如来见了你都要惭愧了,我看你也別叫什么延旭了,就叫悟多吧。
    然而延旭子却一脸不解,认真问道:“师伯,为何?”
    李修安轻咳了两声:“咳咳...常言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悟在我看来其实分三个层次,分別为解悟、行悟、证悟;解悟是理解道理即为修心;行悟是將理解付诸行动,也就是修身;证悟是通过修身和修心达到的境界,因此这解悟你可以理解成心悟,行悟你可以理解为身悟。”
    “如若把悟性比作悬崖和悬空桥,心悟只是让你看到了前往对岸光明美好之地的希望,而身悟和证悟则是那悬崖上搭建而起的悬空桥,你若想到达彼岸,首先要有踏上悬空桥的勇气,之后仍需如履薄冰,步步为营,这修道如登山亦如过那悬空桥,每一步皆需踏踏实实,绝不能有半点马虎。”
    这番话倒不是李修安特意糊弄延旭子的,而是肺腑之言,是他修道这几百年以来的切身体会和感悟。
    延旭子听了,沉默良久,这一次似乎心有触动,不再像之前那般激动,而是平静的对李修安又行一礼道:“多谢师伯,晚辈有所悟...咳咳...晚辈对於师伯的这般教诲铭记在心,莫不敢忘,晚辈在此感激不尽,多谢师伯的指点迷津!”
    李修安摇头:“正如方才所言,悟到加做到方为大道,有些事吾亦不敢说能做到。”
    文殊菩萨闻言,微微頜首,讚赏道:“道长此言乃金玉良言也。”
    这番话亦说到了山河心里,他亦忍不住称讚道:“师弟大智大悟,我终於知道师弟为何最令师父欢喜了,坚定如一的道心以及大智大悟,就连师兄我亦是忍不住欢喜不已。”
    李修安摇头:“一点感悟而已,菩萨和大师兄过奖了,还是聊聊正事吧!”
    山河师兄点头:“差点忘记正事了。”
    山河师兄遂又问道:“菩...大师方才那番话吾有所思,但我依旧还有不明之处,还请大师告知我等,哪些是真,哪些是幻?”
    李修安亦点头,山河这番话亦是他想问的。
    文殊却是淡定自然的喝了口茶,看见眼前的“美景”,若有所思道:“二位稍安勿躁,不妨放下戒心看完这风景,那时自有答案!”
    李修安和山河闻言,皆是微微頜首,不再多言。
    文殊菩萨象徵著大智慧,二人不疑有他。
    於是李修安与山河皆是暂时放下了其他想法,纯粹的欣赏著各自眼中的美景。
    在这亭子中,李修安一边慢品著茗茶,一边欣赏著眼中的落日,实话实说,拋开幻觉成分不谈,这確实是他有史以来见过最美的落日。
    没有云雾,没有烟霞,只有纯粹最自然的晚霞云霞,这一刻夕阳照在他身上,他仿佛与这自然融为了一体,一切是那么的愜意,那颗心从未有过的寧静,仿佛飘泊在外许久的渔船,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港湾。
    “夕阳无限好,儘管近黄昏。”这是李修安现在的想法。
    李修安处在一片愜意寧静之中时,亭子外又传来一声声讚美之词,李修安能感觉到这是发自內心的讚美之词,是最真诚的情感流露,不夹杂半点虚偽和假悍。
    他又无意中警了一眼山河大师兄,发现山河师兄亦是陶醉其中,或许这也是他心中的最美之景,儘管他早就遍览过四洲大山大河,但有句话怎么说来著,人生的旅途中总有你不曾见过的风景,亦有想不到的惊喜。
    李修安忽的想到:这世间所有的美皆有相同的共性,但每个人心中最美的標准或许各不相同。
    烟霞观的弟子或许嚮往上天,憧憬著天上的瑶池天景,因此他们心中最美之景乃是云雾繚绕烟霞万丈,如此符合他们心中对天空瑶池的想像。
    而李修安这么多年的修身修性下来,对於纯粹自然颇有执念,因此这才是他心中最美之景。
    大师兄遍览过四洲大山大河,想必亦看过不少日出日落,或许对云雾情有独钟。
    这般想著,李修安在寧静愜意的状態中心有所悟。
    经曰:“致虚极,守静篤。”
    李修安於今日理解了这话。
    这番美景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直到眾人听得咚咚的鼓声响起,这才回过神,意犹未尽的陆续离开。
    这鼓声令李修安有些意外,晨钟暮鼓李修安只知道一些建在山上的大寺大庙中有,这道观还是第一次听到。
    不得不说,这般美好的愿景確实令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如此,李修安亦理解了那喜乐国国民为何如此执著沉溺於喜乐之中,果然有些东西只有你自己亲身体会方能理解他人的感受,只不过不同的是,那喜乐国国民沉迷其中后,便再也走不出来,不愿面对现实。
    李修安对延旭子道:“方才那暮鼓声没猜错的话,是提醒你们晚课时间到了,既如此,你暂时不用再陪著我等,且先忙你自己的去吧。”
    山河亦道:“师弟说的在理,修行之人不可轻易浪费任何修行的机会。”
    延旭子闻言点头称是:“晚辈听从师伯的教诲,如若师伯还有大师有任何需要晚辈的地方,尽可差人来通霞殿找晚辈!”
    三人点头,待延旭子离去后,山河道:“菩萨,美景我等欣赏过了,此景虽为虚幻,但贫道觉得已不枉此行矣。”
    李修安点头同意山河师兄的话,想了想问道:“方才菩萨叫我等放下心中芥蒂,欣赏完眼中的风景自有答案,贫道確有一番深刻感悟。”
    文殊菩萨好奇道:“哦?你不妨说说看。”
    李修安微加思索道:“真与假,实与幻,有时不在於你见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而在於你那颗心对於你预想的偏差接受程度,或者换句话说,你心中坚定不移的想要什么答案或者相信什么,
    这就是你眼里的真与实,儘管它未必就是真的。”
    此刻,不知怎的,李修安忽的想起《红楼梦》里的那副对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听闻,李修安此言,菩萨眼神一亮,喜道:“阿弥陀佛,青阳道长当真有一颗大彻大悟之心,
    不怪观音大士对你不吝各种讚美之词。”
    山河师兄听得这番话亦有感慨道:“真与假,虚与幻,不在於你我所见所闻,在於诸位的心中也,一念真,一念假,皆不过一心之隔也。”
    听得此言,菩萨亦讚美道:“善哉,善哉!山河道长亦是令我刮目相看!”
    李修安与山河皆是摇头:“菩萨过奖了。”
    文殊菩萨道:“刚刚汝等问我这烟霞山何为真,何为假,现在答案已经明了,不信两位抬头看看天。”
    李修安与山河师兄闻言,皆是看了眼远方的天空,二人忽的恍然大悟。
    照常理来说,这太阳已经落山,天应当很快就会暗下来,然而此刻虽未见得太阳,但这天依旧大白,这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这烟霞山虽可能是一处洞天福地,但应当不能自成一番天地,否则岂会这么轻易现於世人面前。
    从这角度来说,这烟霞观的人其实也很不正常。
    李修安忽地又想到了什么,遂道:“炼霞真人提及在此开山立府已有六百年,这所谓的六百载会不会亦不准,说不定没有六百年,亦或者不止六百年?关键在於他们是怎么看这山上的时间的。”
    山河沉思一番后,亦是严肃的点了点头:“师弟,你说的很有道理。”
    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李修安与山河一番腾云到了喜乐国上空,果然这太阳正掛中天,此时日头正盛著呢。
    山河师兄不禁感慨:“这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当真厉害,就连你我上了山亦不知不觉受到了影响。”
    李修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照理来说,他们从喜乐国出发的时候,这时辰都掐准好了,但那延旭子提到落日时,他们俩都不知不觉受到影响,竟未曾怀疑这时间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