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在北京饭店和徐建军喝完那顿酒，整个京城仿佛一夜之间就安静了下来。
之前那些在暗地里涌动，试图往蓝天工程里伸手的各种势力，像是集体冬眠了一样，全都缩了回去，再也听不到半点动静。
姚爱国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不是他们怕了，而是徐建军那条“恶犬”已经守在了门口，谁想进来，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他咬的。
这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很不好受。
但姚爱国也不得不承认，有了徐建军在前面顶著，他確实省心了不少。
至少，他可以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上。
“蓝天工程，今天，正式启动！”
在军方和几个核心部委联合召开的启动大会上，姚爱国作为项目的总负责人，站在了主席台上。
台下，坐著上百位从全国各地抽调来的顶尖工程师和技术专家。
每一个人的眼神里，都燃烧著一团火。
姚爱国没有说太多鼓舞人心的废话，他直接让人將一份份厚厚的任务书分发下去。
“发动机一组，负责涡轮叶片的气膜冷却技术攻关。”
“飞控三组，你们的任务是数字电传系统的软体冗余设计。”
“材料二组，高强度鈦合金的屈服强度，我要你们在三个月內，再提高百分之五。”
他一条条地布置著任务，声音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权威。
台下的工程师们拿到任务书，一个个都愣住了。
他们发现，自己拿到的，只是整个项目里被拆分得七零八落的一小块。
他们只知道自己要攻克什么，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做的东西，最终会用在哪个型號的飞机上，甚至不知道隔壁组在干什么。
这是一种极致的模块化分工，也是一种极致的保密手段。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立刻就明白了姚爱国的用意。
看向台上那个年轻得过分的总负责人，所有人的眼神里，除了原有的崇拜，又多了一丝深深的敬畏。
这位姚工，不光技术通天，这手腕，也老辣得嚇人啊！
將所有杂事都分配下去，姚爱国难得地清閒了下来。
他把自己关在专属的办公室兼实验室里，终於有时间去触碰那些真正让他痴迷的东西。
他铺开一张巨大的绘图纸，上面没有歼八的影子，而是一种全新的，充满了科幻感的飞机气动布局。
可变后掠翼。
这是他从暗影模型的资料库里，翻出来的一个极具挑战性的技术。
通过改变机翼的后掠角，让一架飞机，同时拥有高速截击机和低速战斗机的优点。
这个念头，光是想一想，就让姚爱国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发烫。
这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去创造，去引领，去设计那些能让全世界都为之颤抖的钢铁雄鹰！
他拿起笔，沉浸在这种纯粹的快乐中，连时间的流逝都忘记了。
“爱国！爱国！大好消息！”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钱老红光满面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挥舞著几张电报纸，激动得像个孩子。
姚爱国从图纸中抬起头，有些发懵。
“钱老，什么事这么高兴？”
“成了！全成了！”
钱老把电报纸拍在桌子上，“我们卖给沙漠国家的十架『歼八e型』，还有转让给达瓦里氏的『歼八d型』生產线，全都顺利交付了！”
“这我知道，不是上周就到了吗？”姚爱国有点奇怪。
“重点是后续反应！”钱老指著其中一张电报纸，笑得合不拢嘴。
“你看！这是咱们驻沙漠国大使馆发回来的简报，那个买飞机的王子，高兴坏了！”
“他亲自开著咱们的飞机，在首都上空搞了一场飞行表演，还邀请了一大堆西方记者。”
姚爱国拿过来看了看，差点没笑出声。
简报上说，那位王子对飞机的“豪华內饰”讚不绝口，尤其是那个镀金的操纵杆和牛皮座椅，让他觉得倍儿有面子。
他在记者面前，盛讚这是一款“来自东方的艺术品”，是“友谊的结晶”。
甚至有西方媒体评论说，华国製造的战斗机，虽然性能还有待观察，但至少在“用户体验”上，已经走在了世界前列。
“他娘的，艺术品……”姚爱国摇著头，哭笑不得。
一群土老帽，压根就没把飞机往死里飞，光顾著显摆了。
“你再看这个！”钱老又递过来另一份文件，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
这份文件，是总参那边通过特殊渠道截获的情报，关於达瓦里氏的。
“这个更好笑！”钱老把文件递过来，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菊。
“他们那边也对『歼八d型』进行了试飞，结论是性能优异，部分指標甚至超出了我们的宣传数据，让他们大为震撼。”
“然后呢？”姚爱国看著钱老这副表情，就知道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
“然后，这帮自信心爆棚的傢伙，就觉得咱们藏了一手，於是立刻组织了他们最顶尖的专家团队，想把飞机拆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门道。”
钱老说到这里，实在是憋不住了，一拍大腿，爆发出一阵酣畅淋漓的大笑。
“哈哈哈哈！结果！结果他们拆完之后，发现装不回去了！”
“什么？”
饶是姚爱国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听到钱老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他心里那点恶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装不回去了？
那可太对了！
要是能让你们隨隨便便就装回去，那我这几个月的心血不成白费了？
“情报上说，他们严格按照拆解步骤做了標记，画了图纸，可重新组装的时候，发现很多零件的接口，根本对不上！要么是尺寸差了那么一丝丝，要么就是安装顺序怎么排都不对。”
钱老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最绝的是，他们不敢用蛮力，生怕把零件给弄坏了。现在好了，一架崭新的飞机，在他们自己厂房里，成了一地零件！”
“他们那些所谓的王牌工程师，对著这堆零件研究了好几天，愣是没搞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急得上躥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