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
阿卜杜勒的呼吸猛地一滯，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涌向了大脑。
他是个军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两个字的分量。
石油能换来財富，但財富如果没有力量守护，那就是引来饿狼的肥肉。
他的国家，最不缺的就是財富，缺的，就是能把命运牢牢抓在自己手里的力量！
眼前这个年轻的华国人，一句话就戳穿了他们內心最深处的渴望和恐惧。
阿卜杜勒看著姚爱国那双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提出的那个“天价”，显得有些可笑了。
会议室里安静得可怕。
刘司令靠在椅子上，抱著胳膊，嘴角噙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现在看姚爱国，真是越看越顺眼。这小子，不光脑子好使，这嘴皮子功夫，这拿捏人心的本事，简直绝了！
王部长端著茶杯，轻轻吹著热气，眼观鼻，鼻观心，把主场完全交给了姚爱国。
他知道，从姚爱国说出“力量”这两个字开始，这场谈判的主动权，就已经被华国死死地攥在了手里。
阿卜杜勒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像是在冒火。
他用带著一丝沙哑的嗓音，恭敬地问道：“姚总工，那……请您说出权力的价格。”
姚爱国伸出了一根手指。
“首先，这款战机，我们称之为歼八e型，e，是出口（export）的意思。”
“它的售价，10架一亿美金。”
“轰！”
阿卜杜勒的脑袋里像是有个炸弹爆开了。
一亿！
还是美金！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要知道，现在漂亮国卖给他们最好的f-4“鬼怪”战斗机，价格也不过几百万美金。
一亿美金10架，这已经不是抢钱了，这是在用金子铸飞机啊！
就连旁边的刘司令，眼皮子都忍不住跳了一下。
好傢伙，他以为姚爱国会要个三四千万撑死了，没想到这小子敢把价往天上喊！
姚爱国似乎完全没看到阿卜杜勒那张快要裂开的脸，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其次，贵方提出的石油供应计划，我们很感兴趣。但是，需要做一点小小的调整。”
“每年五百万吨不变，但不是十年，而是二十年。並且，我们要拥有隨时根据国际油价，选择用石油或者现金结算的权力。”
阿卜杜勒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还要再搭上二十年的平价石油？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姚爱国伸出了第三根手指，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
“第三，也是最后一个条件。”
“这次交易，我们首批只出售十架。这十架飞机的全套后勤保障、维修设备、备用零件，以及飞行员和地勤人员的培训，都需要由我方来提供。”
“而相关的费用，我们会在最终的合同里，单独列出来。”
“当然，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还可以在贵国援建一个现代化的空军基地，用来停放和维护这十架宝贵的战机。至於援建费用嘛……我们也可以给一个友情价。”
姚爱国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拳，打在阿卜杜勒的胸口。
他明白了。
对方卖的根本不是飞机。
这是一个捆绑了飞机、后勤、培训、基建的，一揽子解决方案！
这是一个能让他的国家，在最短时间內，拥有一支具备顶尖战斗力的现代化空军部队的……套餐！
而这个套餐的价格，高到离谱，高到荒谬！
阿卜杜勒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著王部长和姚爱国深深地鞠了一躬。
“尊敬的王部长，尊敬的姚总工。”
“您提出的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授权范围。”
“我必须立刻、马上向国內匯报。请您……请您务必等待我的消息！”
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会议室。
看著阿卜杜勒匆忙离去的背影，刘司令终於忍不住了。
“爱国，你小子……是不是把价喊得太高了？这不把人给嚇跑了吗？”
王部长也有些担忧地看著姚爱国：“是啊，一亿美金10架，还要二十年的石油，这確实……”
姚爱国却笑了。
“王部长，刘司令，你们放心。”
“他跑不了。”
“对於一个快要渴死在沙漠里的人来说，你卖给他一瓶水，不管要价多高，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弄到手。”
“因为那不是水，那是命。”
姚爱国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现在，我们就等著他们把钱送上门来就行了。”
……
三个小时后，遥远的沙漠王国，王宫內。
一场最高级別的紧急会议正在召开。
听完阿卜杜勒带著颤音的匯报，满屋子的王公贵族和军方將领，全都炸了锅。
“疯了！华国人一定是疯了！”
“一亿美金10架？他们怎么不去抢！”
“还要二十年的石油！这是把我们当成提款机了吗？！”
“不能答应！绝对不能答应！这是勒索！是敲诈！”
愤怒的声音此起彼伏。
然而，坐在王座上的国王，一个蓄著白鬍子的老人，却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他只是反覆看著阿卜杜勒带回来的，那份关於歼八在演习中一打十的战报。
那份战报很简单，只有几行字，和一个10:0的冰冷数字。
等所有人都吵累了，国王才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看向自己的儿子，王储。
“你怎么看？”
王储沉吟了片刻，说道：“父王，这个价格確实高得离谱。但是……我注意到一个细节。”
“那个叫姚爱国的总工程师说，他们卖的是力量。”
“我觉得，他说得对。”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
“我们的邻国，在达瓦里氏的支持下，装备了上百架米格战机，时刻威胁著我们的油田和航线。”
“漂亮国卖给我们的武器，虽然先进，但总有各种各样的限制，关键时刻根本靠不住。”
“我们就像一个抱著金山的巨人，却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能力。”
“我们缺的，不是钱，正是他说的那种，能让別人不敢轻易动我们的力量！”
国王点了点头，又看向阿卜杜勒。
“阿卜杜勒，你亲眼见过那架飞机，你觉得，它值这个价吗？”
阿卜杜勒挺直了胸膛，眼中燃烧著狂热的火焰。
“陛下！它不止值这个价！”
“它就是魔法！是天空中的神！我亲眼看到它像幽灵一样戏耍了十架当今世界最主流的战机！”
“拥有了它，我们的天空，將固若金汤！任何敢於挑衅我们的敌人，都將在恐惧中化为灰烬！”
“一亿美金，买来的是国家的安寧和尊严！我认为，这很值得！”
国王沉默了。
良久，他发出了一声长嘆。
“是啊……东西，就怕货比货。”
“那些华国人，敢开出这样的天价，恰恰说明了他们对自己东西的绝对自信。”
“他们知道，全世界，只有他们有这种宝贝。”
“如果他们开一个很低的价格，我反而要怀疑，这东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国王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变得威严而坚定。
“我们最不缺的，就是钱。”
“难道还有我们买不起的东西吗？”
他一拍王座的扶手。
“告诉华国人，他们的条件，我们答应了！”
“十架，我们全要了！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能改变我们国家命运的『权力』，送过来！”
当这个消息通过秘密渠道传回华国时，王部长和刘司令拿著电报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成了！
竟然真的成了！
一亿美金！外加二十年的平价石油！还有一大堆附加条款！
这笔財富，足以让国家的整个军工体系，都向前迈进一大步！
刘司令激动得满脸通红，一巴掌拍在姚爱国的肩膀上。
“好小子！你真是咱们国家的財神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