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国家新材料战略研究所的临时办公小楼里。
姚爱国正在审阅一份关於特种合金熔炼的实验报告。
张远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所长,这是保卫科刚整理出来的,关於您入住四合院以来,院內主要人员的社会关係和背景调查报告。”
姚爱国放下手里的报告,接了过来。
这事是他昨天特意交代的。
对付易中海,光有秦淮茹那点口说无凭的“秘密”还不够。
他需要更全面的信息,来给那只老狐狸,织一张天罗地网。
报告做得很详细,把院里几个大爷的家庭成分、工作履歷、社会关係,甚至是一些鸡毛蒜皮的邻里矛盾,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姚爱国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易中海那一页。
当他看到其中一行字时,眼神猛地一凝。
“易中海,轧钢厂八级钳工,技术標兵。其爱人,一大妈,早年在乡下,曾有过一段婚姻,后因无法生育,被前夫家暴力对待后离婚,独自来到京城……”
“其本人,经医院检查,同样存在生育功能障碍……”
无法生育!
姚爱国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將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他终於明白,易中海为什么那么执著於找人养老了!
也终於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贾东旭这个徒弟,產生那么强烈的控制欲,甚至在发现可能失去控制后,不惜痛下杀手!
因为他自己生不了!
他把徒弟,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
他想把自己的技术,自己的地位,自己的一切,都传给这个“儿子”,然后让这个“儿子”给他养老送终,继承他的“香火”!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找个养老对象了。
这是一种近乎病態的执念!
当贾东旭发现了他的秘密,还想去举报他,这在易中海看来,就是背叛!
是“儿子”要背叛“老子”!
这彻底引爆了他內心深处最敏感,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所以,他才会在衝动之下,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姚爱国喃喃自语。
这个发现,比秦淮茹的秘密,更具杀伤力!
因为这,是易中海所有行为的根源!是他內心最深处的痛点!
如果把这件事,和他害了贾东旭的事,一起当著全院人的面揭开……
姚爱国几乎可以想像,易中海那张偽善的面具,会碎得多么彻底!
他会比死,还难受!
“好,很好。”姚爱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王援朝厂长的办公室。
“王厂长,我是姚爱国。”
“哎哟!姚所长!您有什么指示?”电话那头,王援朝的声音充满了热情。
“有点小事,想麻烦您一下。”姚爱国语气平静地说道。
“我想调阅一下,当年贾东旭同志工伤事故的全部卷宗。”
“另外,我还需要您帮我一个忙,找一个绝对可靠的人……”
姚爱国的声音压得很低,將自己的计划,简明扼要地告诉了王援朝。
电话那头的王援朝,越听越心惊,到最后,已经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牵扯著这么大的一个內幕!
“姚所长,您放心!”王援朝立刻表態,“这件事,我亲自去办!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帖帖!”
掛了电话,姚爱国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所有的棋子,都已经准备就绪。
现在,就等晚上,去敲打一下那只老狐狸了。
他很期待,当自己把“无法生育”这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易中海,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傍晚,四合院。
易中海黑著一张脸坐在八仙桌旁,连晚饭都没吃。
他心里憋著一肚子的火。
傻柱对秦淮茹態度的转变,他都看在眼里。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恐慌。
他原本的计划,是想通过拿捏秦淮茹,间接地影响傻柱,再通过傻柱,去搭上姚爱国这条线。
可现在,傻柱这个最重要的环节,好像要断了。
没有了傻柱这个冤大头,贾家那个烂摊子,秦淮茹肯定撑不下去。
到时候,她说不定就要来找自己这个“乾爹”了。
一想到贾家那个无底洞,易中海就头疼。
更让他不安的,是姚爱国。
傻柱的態度,绝对是姚爱国授意的。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易中海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他家的门,被敲响了。
“谁啊?”一大妈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著的人,让易中海和一大妈都愣住了。
是姚爱国。
他一个人来的,没带警卫员,手里还拎著一瓶没开封的酒,和一包用油纸包著的熟食。
“一大爷,一大妈,没打扰你们吧?”姚爱国脸上带著和煦的笑容,仿佛前几天那个冷淡的“易师傅”称呼,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易中海脑子有点懵。
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但他毕竟是老江湖,脸上立刻挤出热情的笑容:“哎哟,是爱国啊!快进来!快进来!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太见外了!”
他一边说著,一边把姚爱国迎了进来。
一大妈也赶紧张罗著去拿碗筷。
三个人在八仙桌旁坐下,姚爱国亲自给易中海倒上酒。
“一大爷,前几天我刚上任,事儿多,人也乱,有些地方招待不周,您可千万別往心里去。”姚爱国端起酒碗,態度诚恳地说道。
“我这不一閒下来,就赶紧过来给您赔个不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
姚爱国这番姿態,让易中海心里舒坦了不少。
他觉得,这小子还是念旧情的,知道自己这个长辈的面子不能不给。
“嗨!看你这孩子说的!”易中海端起酒碗,满脸笑容地跟他碰了一下,“你是干大事的人,忙是应该的!大爷我怎么会跟你计较这些!”
两人一饮而尽。
气氛,看起来一片祥和。
“爱国啊,你现在是所长了,以后可得注意身体。咱们院里,就数你最有出息,可不能累垮了。”易中海以一个长辈的口吻,关切地说道。
“谢谢一大爷关心。”姚爱国笑了笑,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说起来,咱们这个院,能出我这么个干部,也多亏了您当年带的好头啊。”
“您是咱们院的顶樑柱,德高望重,我小时候,就最佩服您这样有本事,有担当的老师傅。”
姚爱国的话,句句都说在易中海的心坎上。
把他捧得是红光满面,飘飘然起来。
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这小子,还是嫩了点。
自己只要端著长辈的架子,多敲打敲打,还是能把他拿捏住的。
两人推杯换盏,聊著厂里和院里的閒事,气氛越来越融洽。
就在易中海觉得时机差不多,准备开口提一提“养老”和“照顾贾家”的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