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阳穀县特產商品
“盐,,白酒?”
扈成有点蒙圈地眨了眨眼,似乎没弄明白林克所说的话。
他的潜台词是,面前这三个小罐子里面的东西,可能与自己的想像有很大的差別?
“这是盐—这是—而最后这个,”扈成挨个指著罐子,“是酒?”
林克点点头:“没错,但我事先声明,这三样东西跟你平常见过的大不一样。”
“不一样?”扈成皱了皱眉,他不知道林克是什么意思,这三种东西都很常见,能玩出什么新样来。
“你先看看样品比较好。”
“好,我这就看。”扈成说著,不以为然地揭开罐口的盖子。
然后他就愣住了。
扈成揉揉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罐子里洁白似雪的颗粒,似乎一时间都忘了质疑,他用手指捏起少许捻动,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再送入口中品尝,只有纯正的咸味,不像家里日常吃的青盐带著苦涩。
扈成闭上眼晴细细品味,他曾有幸接触过一次贡盐,现在回想起来,哪怕是號称“咸甘相济,
如含冰玉”的“玉髓盐”,味道也不过尔尔。
他忍不住又抓了一把送入口中,顿时脸上表情扭曲起来,五官都咸的挤作一团,也捨不得住外吐。
林克都惊了:不是,那可是盐,有你这么吃的吗?
见扈成没出息地还要再尝,林克赶紧盖上盖子,然后把装著白的罐子推到他面前:“你换这个吃。”
同样是未曾所见的洁白顏色,那些微小的颗粒状物静臥在陶罐里,像一堆被研磨过的初雪,又似凝固的月光碎屑。
扈成这次没有犹豫直接炫,隨后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如何?”林克问道。
“甜!极致的甜!”扈成喜滋滋地回应道,“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太幸福了,我仿佛看见了逝去多年的太奶跟我招手,说她也想吃。”
林克: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亲眼见识了超越时代工艺的盐和,扈成对最后一个罐子里所装的白酒已是万分期待,然而当他揭开盖子时,一股强烈的气味迅速钻进鼻腔。
“怎的这么冲?”扈成被刺激到,连著打了几个喷嚏。
“不喜欢这味道?”林克诧异地问道。
宋人喝酒以黄酒和米酒为主流,发酵酒酿造起来不但耗时耗力,而且度数极低。
要不然怎么古人个个都是酒仙酒圣,这个一饮三百杯,那个千杯不倒地。
网络小说里不都说蒸馏酒在古代堪称降维打击么,林克挠了挠头,怎么看扈成的样子不像很感兴趣的样子呢。
这就是他自己想岔了,真正的歷史上,歷朝歷代的权贵和文人们喝的都是黄酒、果酒,白酒根本卖不出高价。
哪怕到了白酒盛行的鞭子朝,士大夫阶层仍然很抵制白酒,视其为“佣工农夫之浆”(出自袁枚《隨园食单》),另外《本草纲目》中也將白酒描述为一种“过饮败胃伤胆,丧心损寿,甚则黑肠腐胃而死”的可怕之物。
扈成沉吟片刻,倒是没第一时间做出判断:“我尝尝味道再说。”
他取了个小杯子,小心地留起浅浅一层,那液体在杯中荡漾,清亮如水,凑近鼻尖再次嗅嗅,
其气息浓烈霸道,却又带著一种奇异的穀物焦香。
扈成犹豫了一会,终於抿了一小口。
“嘶滚烫的火焰瞬间在舌尖炸开,毫无缓衝地穿透了味蕾的防线,这感觉完全顛覆了他对“酒”的认知。
没有黄酒的温顺,却像一道无形的刀锋划过喉咙,轨跡清晰地直坠腹中,隨即一股强烈的暖意从胃里升腾而起,蔓延至四肢百骸,驱散了这个早春时节的寒意。
到了此时,口中的强烈刺激已经消去,一种清冽绵长的回甘油然而生。
“怎么样?”林克问道,语气中带著期盼。
扈成砸吧砸吧嘴,撮起牙子说道:“这酒—颇为奇特,似乎有穀物的香味,但却品不出是粟还是稻—”
“我用的蜀黍。”林克摇摇头,回答道。
蜀黍,即高梁。
最开始时,林克对是否推出蒸馏酒的事情犹豫不决,毕竟这东西对粮食的消耗太大,直到有一天他在城外偶然发现有人在打理高粱田。
他原有的概念里,高粱在元代才变成最常见的粮食作物,却不想北宋时期就已经有了种植。
其实在《宋史·食货志》和《救荒本草》里都有记载,河北、河东、京东(今山东、河南东部)“地瘠宜旱作,多种蜀黍以抗灾”,除了用作救济粮外,高粱还广泛运用在手工业和生活材料中。
比如编席、覆屋顶;秸秆能用来烧炕暖冬;《清明上河图》中还绘製有卖高梁穗扫帚的市集场景;同样高粱还是餵养军马的饲料之一。
所以说学好数理化,確实能走遍天下都不怕,但要是你穿越了,起码还得有点歷史常识才行。
既然知道高粱在北宋已有种植,而且正常年份里只算作辅食,那还有啥说的,林克立马就把高粱酒给整出来了。
“竟是用蜀黍作原料?”扈成嘖嘖称奇道,“这成本定然不会太高了。”
“可有市场?”林克问道。
“有!而且很大!”扈成斩钉截铁说道,“我早年间也曾走南闯北,在西北之地见过从西夏走私来的『青盐酒』,与林哥儿你拿出的白酒极为相似,但味道却远远不及,你可知这『青盐酒』作价几何?”
林克摇摇头,他哪知道,自己穿越过来还不到一年呢。
只见扈成伸出一只巴掌,五指张开:“黑市价超官酒五倍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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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扈成便揭晓了答案:“边关乃苦寒之地,將士们需常饮烈酒暖身御寒,黄酒昂贵不说,御寒效果还差,往往不被他们所喜。”
“走军事特供吗?”林克闻言沉思起来。
这个时候,又听得扈成的声音响起:“我建议最好能在酒里兑水。”
“嗯?”林克看著他的眼睛,“你应该有自己的用意吧?”
“是的,这酒委实烈过头了,兑水能够让口感变得温和些,以我的经验判断,哪怕降低一半的烈度也足够获得边军的青睞,”扈成说著,见林克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继续侃侃而谈,“另外还要考虑到一般百姓的承受能力,卖给他们的白酒可以大量兑水,价格便能做到非常便宜。”
“比之劣质的村酿,价格更加低廉、且只需饮上一杯便能浑身暖洋洋的白酒,绝对会受贫苦百姓的欢迎。”
说到这里,扈成补充了一句:“林哥儿给这酒取名了么?”
“档次低的叫做『烧刀子』,”林克毫不犹豫说道,“然后再调製出一种高档精装的品类,
嗯,这个就叫『秋露白'好了。”
扈成念叨起这两个名字,越品越觉得有味道,不仅朗朗上口,而且韵味无穷,尤其是“秋露白”,只要能调和出相对绵柔温和的口感,大概率能打进那些文人骚客的市场。
这话並不夸张,扈成有这个信心,因为此时白酒独特的余香开始在嘴里消散,整的他都想再喝上一杯了。
但过於浓烈的辛辣感,让他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一还是等调配好成品再品尝吧。
毫不夸张地#今天宸成在武字里算是开了眼这让他对限前的少年生出敬思之心如今他已经明白,武家在阳穀县能做到一手遮天,林克才是那个幕后黑手兼核心人物。
政治方面他不太懂,但做生意就太在行了,对方拿出来的精盐、砂和白酒,不管哪一样都能让扈家迅速积攒起海量的財富。
但需要付出的代价嘛—扈成心里面泛起嘀咕,估计凭小妹一个人怕是不够。
至於祝彪是谁,抱歉跟他不熟!
什么,你说婚约?不好意思,我们跟祝家之间只有草帖。
得亏三娘极力反对,双方才约定晚两年再交换定帖,扈成现在心中无比庆幸,如若不然想反悔都没机会,必须要告到官府依《宋刑统·户婚律》来判决。
哦对,阳穀县的官府跟武家开的没两样,那便没事了。
林克在旁边看的嘖嘖称奇,他还是头一回从一个人脸上看到如此快速、复杂而又深刻的表情变化,也不知道扈成到底在做什么心理建设。
片刻后,扈成像是下定决心,认真问道:“不知林哥儿想让在下负责销售哪一样?”
“你想要哪个?”林克反问扈成道。
“我想—”扈成正要回答,看到对方脸上玩味的表情,忽然福至心灵,恭恭敬敬地低下头,
“不管您让我做什么,扈家庄都將忠实执行您的每一个命令。”
这就是明晃晃的表忠心了,林克微笑起来:“將来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卖,所以需要一个代理人,目前来看扈家很合適,而且我的目標也不仅局限在大宋境內,听三娘说你不但去过西夏,而且还出过海?”
“不知都去过哪些地方?”
“东边高丽,倭岛都曾到过,只是不曾深入。”
扈成忙回答道,同时心中感慨,“这林哥儿貌似所图非小啊。”
“没事,將来你会有机会接触到这两国皇室的。”林克望著扈成,语气平静道,直把对方看得诚惶诚恐,又低下头去。
“另外还要提醒你,销售方面我打算採用一种新的方式,”林克又说道,“过几天我会整理成册交给你,需要你来帮我组建並实现它。”
“好的。”扈成恭敬地点头。
虽然他经商十几年,自问对开拓商路、买卖销存的一套东西相当擅长,但今天林克给他的震撼太多,自然不敢生出不以为然的心思,反而有些期待还能见识到什么新的惊喜。
至於林克自己,他所设想的贸易模式不仅仅参考了前世,而且准备把暗部也掺杂进去,构建一个经济与情报並行的网络,並慢慢渗透进大宋以及周边的每一个角落。
“这阵子光顾著忙了,等时迁回来后得加强对他的培训,要不然收集个梁山的情报都要暗部部长亲自出马,累就不说了,关键是没逼格—”
林克正暗自琢磨著,忽然房间外有声音响起:“林哥儿你们说完了没,我找你有事。”
扈成知道接下来他要忙了,便告罪起身离开,出门后看见武松在外面站著,便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语气中包含亲切与真诚,直把后者弄得浑身恶寒。
一进屋,武松不等林克开口就问道:“你和扈成聊什么了,態度转变得那么大。”
“怎么转变了?”林克有点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他刚才喊我妹夫,而且还问我什么时候去扈家庄提亲,”武松回想起扈成看自己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莫非二叔你不喜欢三娘?”林克笑眯眯地调侃道,“人姑娘的心思可都在脸上掛著呢。”
武松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咋能不喜欢呢,主要是与三娘认识还不及月余,你也知道小女儿家大多倾慕英雄的名號,万一她跟我相处久了就厌了呢—”
林克闻言眉毛一挑:好傢伙,武二郎还是个心细如髮的主儿。
“实际上二叔你多虑了,三娘每天看你的眼神里都带著拉丝—对了,昨天我貌似见她亲你了—”
“咳咳!林哥儿你肯定眼了!”武松赶紧乾咳两声止住这个话题,“我来是为了干嘛的,哦对,暗部刚送到的情报。”
听到这个,林克立刻收起嬉笑的表情,从武鬆手里接过一页纸,仔细地看起来。
良久之后,他抬起头说道:“时迁这次立大功了。”
“是啊,”武松在旁边附和道,“短短半月,我们就已获悉梁山大部分的军力情况,想不到时迁的情报能力如此之强。”
“我说的不是这个,”林克摇头,指著纸上的几行字说道,“这份情报里关於梁山的採购情况,才是最重要的。”
“二叔你看,梁山不仅向周边村落购买粮食,而且还有大量的草料和药品,这说明他们近期便会有大规模军事行动。”
“莫非是准备攻打阳穀县?”武松的面色凝重起来,“单为营救刘唐的话,这成本未免太高吧“暂时不好说,”林克想了想后回答道,“江湖上盛传晁盖对义气看得很重,元宵节那次不就是为了救白胜、韩伯龙二人。”
“但梁山与阳穀之间隔著百余里官道,调动军队很难不被发现,”武松又说道,“而且当间还有景阳寨拦著。”
“所以我才说暂时不好判断他们的真实目的。”
但不管怎样,林克还是要提醒武松一下,防止对方太过鬆懈大意:“二叔最近还是在景阳寨多待些吧,最好能用水泥把寨墙进行重新加固。”
“成,我知道。”武松点点头,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你那个火药弄得怎样了?”
林克刚要回答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將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嚇了一跳。
“轰林克当场就蹦起来了一妈耶,老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