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秦方的下联被念出来,现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傻傻的张大嘴巴,脑海中不断浮现秦方对出的下联。
裘!
裘衣相!
偷媳。
媳媳难逃……
这一系列的字眼组合在一起,就差直接当眾大骂宋逑偷媳了!
確切的说,这已经是直接开骂了!
而且,这还是当著宋泰的面!
今天,怕是有热闹看了啊!
“咳咳……”
突然,里面的小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似乎有人被呛到了。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破了现场的沉寂,將眾人的思绪拉回来。
“哈哈……”
回过神的林莽將爪子搭在秦方的肩膀上,满脸佩服的看著秦方,“十三少这下联,简直绝了!妙,妙啊!”
说著,林莽还摇头晃脑的,就像是在仔细的品味这副对联一般。
隨著林莽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宋泰身上。
有拼命忍住笑意的,有暗暗同情宋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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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义愤填膺,似乎在像宋泰表明,他是站在宋家这边的。
但更多的人,却是在看热闹。
迎著眾人的目光,宋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双目喷火的盯著秦方。
那模样,就像是恨不得將秦方生吞活剥一般。
“宋大人觉得我这下联怎么样?”
秦方笑眯眯的看著宋泰,“笑啊!怎么不笑了?再给爷笑一个看看!”
“无耻!”
宋泰终究还是忍不住,愤怒大骂。
“无齿?”
秦方咧嘴一笑,“你是在说你自己吗?你看,我这牙可一颗没少呢!就是不知道你少了几颗牙?”
说著,秦方还张大嘴巴,炫耀似的向眾人展示自己的牙齿。
看著秦方的举动,宋泰再次想到了自己被扇掉的四颗牙。
本就怒火中烧的宋泰更是愤怒。
有那么一瞬间,宋泰已经恨不得衝上去找秦方拼命了!
但想著这是兰舍,他又不是秦方的对手,他终究还是强行忍住这股衝动,只能咬牙切齿的低吼。
“粗鄙不堪!有辱斯文!”
说著,宋泰又朝小屋躬身行礼:“恳请殿下將这个满口污言秽语的东西赶出兰舍!莫让他脏了诸位的眼睛!”
这是宋泰最后的倔强!
屋里没有回音。
过了好一阵,整理好仪容的寧承才从小屋里走出来。
寧承强忍笑意瞥了秦方一眼,心中暗暗感慨。
別说,这秦方还是个怪才!
就是,骂得太脏了点……
感慨之余,寧承又看向宋泰:“既是文斗,就不存在污言秽语一说!古往今来,也有不少文人墨客以文骂人么?”
“……”
宋泰脸上抽动,顿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的握住自己的拳头,不断提醒自己不要衝动。
“沈先生以为,秦方这下联如何?”
这时候,寧承又询问沈冕。
沈冕低眉思索片刻,回道:“若是那裘字也取穿衣之意,秦小公爷这下联虽然不算很工整,但也勉强算是对上了,只不过,著实……嗯……粗俗!”
对,就是粗俗!
他也实在想不到其他的词了。
相比於宋泰那委婉的骂,秦方可谓是骂得毫无遮掩。
偷媳……
这是又骂宋逑又骂宋泰啊!
“粗俗?”
秦方挠挠脑袋,满脸求知慾的询问:“沈先生,偷媳还有啥文雅的说法?”
“……”
听著秦方的问题,眾人的额头同时布满黑线,还有不少人的嘴角一扯一扯的。
这混帐玩意儿!
兰先生是这个意思吗?
他这是非要在偷媳这个事上较劲啊!
“我知道,我知道!”
就在眾人无语之际,林莽突然兴冲冲的开口,“偷媳的雅称是聚……聚麀,对,就是聚麀……”
“啊?聚友?”
秦方讶然的看向林莽:“聚友还有这一层意思?”
原谅他读书少。
这他还真没有听说过啊!
林莽大概猜到了秦方说的“友”字是哪个字,当下解释:“不是聚友,是聚麀……”
说著,林莽还显摆似的,提笔写出一个很丑的“麀”字,又得意洋洋的跟秦方解释:“这麀是指鹿,因鹿叫声便是如此,也泛指母兽,聚麀就是说人与禽兽一样,没有伦理……”
听著林莽的解释,秦方不由得瞪大双眼,又向沈冕询问:“是这样吗?”
沈冕回过神来,悄悄的掐著自己的大腿,艰难点头。
臥槽?
还真是?
“这你都知道?”
秦方惊为天人般的看著林莽,“你啥时候这么有学问了?”
“我前些天看了一本风月……”
林莽正得意的说著,突然意识到场合不对,赶紧改口:“嗯……我最近苦心钻研学问,偶然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厉害!”
秦方向林莽竖起大拇指,又咂巴咂巴嘴巴,摇头晃脑的说:“那把这下联改成『衣求裘裘衣,裘衣相裘衣聚麀,麀麀长鸣』,岂不是就很文雅了?”
“这不行吧?”林莽瞥了宋泰一眼,咧嘴道:“就那老贼,还能让她儿媳长鸣?”
“倒也是!”
秦方摸著下巴想了想,“那就改成麀麀……不鸣?”
眼见两人当眾討论起来,眾人再次目瞪口呆。
寧承拼命忍住笑意,没好气的瞪两人一眼。
这两个浑蛋!
他们是真想把宋泰活活气死啊!
“畜生!”
宋泰再次忍不住,不顾寧承在场,对著秦方和林莽破口大骂。
“说起畜生,就你刚才对那下联,我也想到一副下联!”
秦方毫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鼠无大小皆成老,龟有雌雄总姓乌……”
龟有雌雄……总姓乌?
乌龟?
结合秦方之前骂宋逑偷媳的对联,眾人瞬间读懂秦方的意思。
他这在当眾骂宋泰是绿毛乌龟啊!
“吭……”
几个文士赶紧扭过头去,不让宋泰看到自己那实在无法忍住的笑意。
“本王去……喝口水!”
寧承以拳抵嘴,快步走向里面的小屋。
他那瘸腿竟然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感觉就像是发动了闪现技能一般。
隨著寧承进入小屋,里面顿时传来一阵压抑的闷哼声。
寧漱一手捂著自己的肚子倒在垫子上,一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眼泪都流出来了。
一旁那沉静的成熟美人也低埋著脑袋,双肩不停耸动。
屋外。
宋泰脸上成了猪肝色,心中悲愤万分。
“秦方,咱们走著瞧!”
宋泰咬牙丟下一句狠话,扭头冲小屋躬身:“下官还有要事,下官告辞!”
还没等寧承回復,宋泰就逃跑似的离开。
他实在没脸再在这待下去了。
他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他有火都无处发的地方。
他没想到,他本来是想让秦方丟人,却让自己沦为了笑柄。
若是今天的对联传出去了,宋家怕是要沦为笑柄。
“二公子,等等我!”
王祁心慌,刚要追出去,却被秦方和林莽拦住。
“今日这集会,就到此结束吧!”
屋里传来寧承的声音,“那盆素冠荷鼎便赠与秦方,麻烦沈先生帮本王送客……”
“是!”
沈冕领命,马上將那盆素冠荷鼎送给秦方,又强忍笑意送客。
何止寧承想早点结束这集会,他也想早点结束。
再让秦方这么闹下去,他都要忍不住大笑起来了。
眾人也没多说什么,纷纷告辞离去。
笑归笑,但秦方终究是对出来了。
而他们,自詡文采飞扬,却根本对不出来。
笑过之后,又何尝不汗顏呢?
秦方抱著兰,让林莽揪住王祁,快速离开兰舍的三楼。
“殿下,大家都走了。”
送走眾人,沈冕立即向寧承匯报。
“哈哈……”
屋內的寧承和寧漱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