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窑子与关內的娼馆大致是相同的,但唯一不同的一点便是,关內无论是青楼妓院,亦或者是娼馆,它们都会给自己立个响亮且吸引客人的牌坊……婊子立牌坊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儿?
西北的窑子直截了当得多,它就是个门面儿,也少有姑娘会站在外头招呼客人,因为谁都知道里头是干啥的,想钱的主儿自会摸索进去。
燕青牵著马儿站在门口,没有牌坊与红灯指引,但他凭著自己的鼻子还是嗅到了这家门口里头传来的酒水与女人的气息。
绝不会错,就是这里了!
他牵著马走了进去,连人带马一起的。
门不过是虚设的门,与其说是门还不如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在洞的后边儿还要走上些距离,那是个很宽敞的通道,边儿上有精美的石雕,墙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掛著一亮灯火。
好別致的一家窑子!
在拐过了一道弯,终於一道精美的大门出现在眼前,门后的灯火通明,那分胭脂水粉的气息更加刺鼻。
燕青將马儿拴在了通道一旁的灯把下,他安慰著马儿道:“这里头可不是你能去的地方,不过你別躁,若是路过马场,我定为你找一匹漂亮的母马!”
马儿乖巧地在他怀里蹭了蹭便屈膝坐在了地上。燕青淡淡一笑將剑收入袖中——转身推门而入。
……
窑子里头竟没有招呼的老鴇,也许是她太忙了並没有发现新来的顾客——这个窑子里的人都很忙,男人忙著玩弄女人,女人忙著伺候男人。
於是他隨处找了个地儿坐下,这里的空桌很多很多,但人著实是不少的……西北的汉子都比较直接,他们喝够了酒便搂著美人上床销魂,在龙凤席上风流缠绵,在鸳鸯被下翻云覆雨……
满堂的酒欲气息本就暖得让人发燥,再添阵阵迷乱的娇嗔呻吟……让人嗓子发乾,不停地吞酒,酒过更烧人心,让人忍不住脱衣……
西北的女子是美的,她们丰乳肥,臀,顰笑动人。而最大的特点则是她们性情豪迈,就算是风月女子亦是如此。
不过越是强悍的女子就越让男人有征服的欲望。所以这窑子中的女子都深知这一点,她们嫵媚但却不是唾手可得,她们身在风月但不投怀送抱。
她们只为客人倒酒但却不递到嘴边。
可既是寻快活的男人哪个不主动?他们搂腰抱怀好不曖昧,但对於不主动的人来说则会略显尷尬。
恰好燕青就是这么个人,他身边迎来个很美的西北女子,蓝色的眼角,高挺的鼻樑,一顰一笑摄人心魄,她是最漂亮的,因为美人才配得英雄。
可燕青却似不珍惜,他不愿搂抱,甚至不喝她给他倒的酒。
对於这样一个无趣的男人,很多女人都会选择离去。但她不会离去,因为她是妓,女,离去的话便没有钱。
於是过了一会儿本不主动的她开始变得主动起来,她提起酒杯开始主动朝燕青靠拢,她开始变得妖媚。
燕青把酒喝了下去,这酒很甜很香,但一半的香甜来自她的躯体。
欲,火中烧,没有哪个男人把持得住这样的挑逗。自生吃下那碗辣椒后燕青心中的欲,火已被点燃,在经过那场未做完的春梦后欲,火被烧得更旺!眼下他根本就把持不住,他需要女人!
他乾脆將那女人抱在了自己腿上,女人先是被燕青的力气小惊,但小会儿后她又找回了自己的嫵媚,她將身子贴得燕青更近,其媚声问:
“公子是哪儿的人?”
“西南的人。”
“西南的男人不都是阴柔的耙耳朵么?你为何这么粗狂?”
“你放心,我还不知道我婆娘是谁,等有了婆娘我也许会是耙耳朵,但现在我胆子大得很。”燕青將她搂得更紧,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揉捏著女人,他挑逗在女人的耳旁:
“你爱我么?”
女人的脸已泛红,她很乐意去服侍这么一个俊美的男人,她没羞脉脉咬唇道:“爱就一个字,怎能轻言?”
“那你不爱我为何要对我投怀送抱?”
“公子!”她瞪了燕青一眼,她是个妓,女,投怀送抱陪人睡觉是她的工作。
“所以你並不爱我,你只爱我身上的银子。”燕青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金元宝!闪闪发亮的,让不少人都投来羡慕又嫉妒的目光。
男人们羡慕嫉妒燕青腰缠万贯,女人们则羡慕嫉妒这个女人傍上了个能为她一掷千金的俊俏公子!
“你想要么?”燕青將金元宝在这女人面前晃了晃。很明显地他在用钱羞辱这个女人。
女人没了方才的激情,她只贴在燕青的胸口道:“公子,奴家只是个小小的妓,女,钱是落不到我腰包里头的。不过你付钱买夜,我就陪您。”
“哦?我可管不著这钱最终落在谁的手头,我只在乎这钱能买你几夜销魂?”
女人目光楚楚地望著燕青:“公子,您这锭金子能將我整个人都买下来!”
“一锭元宝就能买一个女子的一生么?”
“不是一生,仅是几年,因为一个女人的容顏只能保持在那几年,在这几年內我根本就无法替赵姑娘赚到这么多钱,如果公子肯卖我,赵姑娘一定会干,”她小手紧拽著燕青的衣襟,目光中甚至有了祈求:“公子,您若卖了我,我定尽心尽力地服侍你,即使无名无分也好……”
她原来想逃离这里,她正在祈求燕青帮忙她逃离这里。她的目光真诚又可怜,她应当是迫不得已才走上这条道路的失足女人……
燕青深吸了一口气,他撇开了这女人的手,接著又將金子收了起来,他摇头道:
“可我是个风流的人,与其用这锭金子將你买下来,我还不如用它將整个窑子的女人全都睡一遍!”
女人心头『扑腾』一声,连燕青都听见了她的心声。她的脸上有数不尽的失落与无奈,最终的一切都做化作一声惨笑:“公子,请便吧……”
燕青嘴角微翘,他捧起女人便转身挑了一间房,走进去,將门掩得严严实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