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天时间。
朝廷命令通过快马急递,送到各方势力手中。
如此高效,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当初燕胜北带著五千青州军在落阳山造反。
朝廷拖了足足一个月,才下令澶州自己解决。
辽军入寇太原府,几乎把富裕的州县都占完了。
大头巾们禁不住內外压力,才出动西军和禁军抵抗。
还拖得更久,一个半月都有了。
然而。
沈麟一个小小游击將军,修筑了一个小城池,养了几万百姓。
呆在北邙山东麓,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也不知道得罪了那尊大佛。
竟然惹得朝廷下了这么一道十万火急的命令?
可沈麟盘踞的地方,既然號称铁城,兵甲到处卖。
至少说明一点,人家的兵绝对装备精良。
搞不好,上万兵马,人人身著步人甲都不奇怪。
有这种强兵,一座坚城,可不好打啊!
朝廷到底图什么呀?
贪慕沈麟的家產丰厚?
不至於。
大周天下,谁不知道?
朝廷国库一向是穷得饿死老鼠。
再多的银子,也禁不住无数人伸手捞。
可有钱的財阀家族多了去了。
其中,比沈麟还富裕的不知凡几。
要是看人家有钱,就找理由去官罢职,夺其家產。
这大周早就玩球了。
吃相太难看,肯定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老杨家贵为皇族,也不能为所欲为。
就在各方势力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隨后又有密令传来。
一旦攻取瀘水铁城。
所有炼铁、造纸、水泥、织布、制甲技术共享之。
明白了。
不是沈麟钱多。
而是这傢伙掌握的奇技太吸引人了。
看看,批量製造二十炼精铁的技术,天下独一家吧?
以比別人便宜一半的价格,偏偏弄出质量更好的书籍、纸张和布匹。
如果不赚钱,沈麟疯了才瞎折腾呢?
水泥也是独一份儿,批量制甲技术好像也如此。
等等。
最后一项,好像这傢伙还折腾出了白玻璃的烧制技术?
大半年来。
从辽国偶尔走私几件美轮美奐的玻璃器,被无数人追捧!
传闻,这玩意,竟然是沈麟卖过去的?
老天爷,这已经不是奇技所能形容了。
任意一项,都是利国利民……
呸!
利国利民关咱们啥事?
咱们只知道。
隨便一项技术都堪比聚宝盆,就差垂涎三尺了。
抓了沈麟那个倒霉鬼。
破了他的铁城。
各项技术共享之,也太诱人了。
於是,刚回真定府,还没理顺赵归一留下的烂摊子呢。
知府黄炳仁就急吼吼地刷存在了。
这次剿贼收穫不菲,集结的三万班军、乡兵不但没解散。
黄炳仁还顺便收留了大批降贼和丁壮。
七八万人马看起来,兵强马壮。
没说的,作为澶州的文官之首。
黄炳仁立刻承诺出兵三万!
刚在平城一带站稳脚跟的马原等人也激动了。
他们的人马已经扩充到了小十万。
但还得防著赵归一杀回马枪啊!
三家凑了凑。
马原为帅,杜勇为副,蒋先定留守。
四万大军浩浩荡荡直奔安定而来。
沈麟的收缩战略执行的很彻底。
各地密探潜伏,或者移交给吴七的另一条线。
不少明面上的人,跟著收粮队伍短短五天,就撤个乾乾净净。
那时候,估计还没引起重视。
也没人使绊子阻拦。
当然,陈梁的水军和陈云出动的三千具甲轻骑也很嚇人。
就算某些人早一步得到消息,想伸爪子却不得不收了回去。
澶州总督府。
庄子才端详著桌上一明一暗两道公文。
他咂咂嘴嘆息道。
“財帛动人心。”
“战乱將至,技术,却更让人失去理智。”
“好傢伙,黄炳仁跟马原两个混蛋,居然凑了七万人马?”
“嘖嘖,真当沈麟是块软柿子,任人拿捏呢?”
他对面的年轻人一身白衣。
儒雅的脸上多了些风霜之气,平添几分坚毅。
“爹,这个热闹,咱们也得凑一凑。”
“您可是澶州总督啊!”
“不能一兵一卒都不出吧?”
“不管沈麟是软柿子,还是铁核桃。”
“哭著抢著上的人多了,咱们嘛!”
“跟著看看也挺好!”
庄子才老怀畅慰。
自家的二儿子弃文从武,果然比老大强多了。
短短三个月,他不但把水军整顿一新,还扩充了五千人。
庄家的造船场,炼铁坊都在这小子的建议下。
大大提高了產量。
这才是好帮手嘛!
名扬那个混小子,最好一辈子待在贼窝里当人质。
別回来了添乱了!
“名起啊,汝之言,甚合吾意!”
“那……你就带一万水军去吧!”
“能堵水瀘水湾,自然最好。”
“堵不住?”
“那就乾脆看热闹好嘍!”
“怎么折腾,你看著办。”
“就一个应对——”
“分赃,决不能少了老庄家一份。”
“出头鸟,就让別人去吧!”
父子俩相视而笑。
“哈哈哈哈……”
庄名起忽然想到一点。
“爹,你说表哥会参与么?”
庄子才木摸著一把青髯皱眉道。
“广利啊?”
“这小子,如今翅膀硬嘍!”
“不过,他粘上毛比猴儿还精。”
“指望他出死力,想都別想!”
“再说了,黄龙江太原段,瀘水河下游牵制了他两万水军。”
“他哪还有多的力量,去三线开战?”
父子俩谈论的李广利已经行动了。
他自己远在下游清河镇。
只好派留守安定的侄子李成栋出马。
这小子急吼吼跑到铁城,一见面就急赤白脸地道。
“叔啊!”
“您大祸临头了。”
“朝廷下了明暗两道命令,罢了您的官。”
“还要瓜分的您的铁城,收编您的军队,抓您归案呢!”
沈麟云淡风轻地吹著白瓷茶杯中的泡沫清香。
剑眉一扬。
“哦?”
“难得呀,朝廷居然雷厉风行一回?”
“罢官了?”
“啊呀?我咋觉得?无官一身轻了呢?”
在场的几位大將尽皆大笑。
“哈哈哈哈!”
朝廷给的官儿,忒小了。
过了大半年的官癮,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大傢伙儿的新鲜劲,早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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