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68. believer
10/15—10:22
阴间exit幽绿色消防通道，指间烟头火星像是一个个红外线点，缭绕不散的烟雾迷幻。
高三的魔怔人正在聊天吹水。
“我已经不想再打了，自我安慰的欢乐，没有人会为神经的衰弱感到惋惜，太遥远了，遥远得像是……浦西只是一个传说，阴郁的读物和酸涩的幻想哺育了残忍的怀疑主义，死之前真的能体验到……性生活么。”
“为了世界的和平，女性的安全，没有办法。如果不打的话，欲望会击溃我们，而成为忤逆人伦道德的丑恶怪物。大家都在某种力量的推动下涉足地狱，这种力量一般不会来源于自己，而是他人和环境，由不得拒绝。但是自己推动自己涉足地狱的人，又有所不同，见到的是地狱尽头之物。”
“嗯……灵感来了。
吞咽下整个雨季的潮湿，
在书页的褶皱中，
孵化出畸形的蛹，
直到某个深夜，
铅笔折断成无数夭折婴儿的手指，
溅出黏腻的汁水，
淹死了所有振翅的欲望。”
高三魔怔人们一边吸烟，眼神阴郁，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直接把在消防通道里抽烟的聂杉给整傻了，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高中么？滨海六中的水不是一般的深，这些高三的人太魔怔了。
方岩吸着烟，早就已经习惯，因为继承了萧龙的遗物，他所创作的漫画，方岩感兴趣也接触了一下二次元，可能这就是所谓我的青春航班物语大有问题吧。
“已经聚集这么多了么？”
王英久违的来到了消防通道，真是可悲啊，哥布林的巢穴。
“是族长……”
一群高三学生差点直接敬礼，因为王英不止是很久没来消防通道，甚至是很久没来上课，今天才出现，变化有些大。
王英在高三学生中有一定威望，为人处事颇有带头大哥的风范。
在2030年碎片化信息疯狂填充的年代，导致高中生过于早熟，什么班长，学生会，风纪委员，都是非常土的存在，谁要是被选上了，那相当于是蒙受羞辱。
尽管连续犯案的杀人凶手，方岩，此时就在消防通道内，但聂杉注意力根本没放在他身上，目光完全集中于这个才出现的高三学生。
因为……此人竟然无法读取即时思维，魂火强度超过了1024焦耳，是主动吸引敌人还是怎么样？那危险的感觉不像是没参与战争的。
方岩也是有些吃惊，他自然也无法读取思维，上个月在便利店遇到的时候，就初见端倪，这下子更是完全进化，并且王英整个人的气场都为之改变，六中校服敞开着，在冬天里面只穿着背心，头发如钢针般耸立，目光透着彻骨的阴寒。
“神他妈族长……”
王英取出一支红塔山吸了起来，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方岩，脑中回想起上个月在便利店他说的莫名其妙的话。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他已经查出，彻底掌握滨海所有高校的人，就是十中的罗狄，地球防卫基地所有群的群主，汲魂之主的鹰犬之一，并且是整个滨海高校内筛机关的头目，都市传说也是他搞出来的。
而路澄，是六中的群管理，是方岩告诉自己，说他们班上有人喜欢路澄，让他过来收情书，然后路澄就直接死在了汇演礼堂的天台，显然是被方岩给杀了。
所有事联系到一起，方岩是汲魂之主的敌人，要么是教廷的人，要么是自己的同党，大概率是后者。
但因为堡垒协议，不接触原则，不能和他摊牌，自己要干非常危险的事，很有可能把他暴露。
一周前，自己被自称救世军的格林格尔中尉传唤，加入了这个组织，终于初步窥探到了世界的真相，谜题浅层的答案。
卫星基站，脑控，方岩说的话是对的。
伪人……或者说是，模范人类，伪人制定着模范人类的标准，人类反而是伪装伪人的伪人。
所带来的后果是，所有道德底线人伦就像是泡面包装上的牛肉，只存在于纸面上，实际运转在社会中已经彻底崩溃，世上只剩下了被阉割的懦夫和唯效率论的性工作者。
所以人们感到愤怒，却找不到愤怒的根源。
木偶成了靶子，李代桃僵。
“族长为何造反？只有你才能带领我们前往冷酷仙境啊！”
一高三学生作哭丧脸。
“冷酷仙境……并不是唯一的终点，我又找到了另外一个，对抗这残酷世界的方式。我称之为……掌管未来的女武神计划。”
王英深深嘶了一口红塔山。
“什么！？”
一众性压抑的高三学生皆是感觉不可思议，除了打到世界尽头，居然还有其它的方式么，其震撼感完全不亚于人类登月。
王英必须杀了罗狄，至少要明白事情的真相。
他的前女友已经沦为酒吧兼职学生风尘女，所谓正常的世界，对她进行了围剿，欲望是她背上不断生长的棘刺，整形、奢侈品、旅游风景照、高档消费场所……每一次跳动的脉搏，都让这些扎得更深。
而自己……只是沉浸在地球防卫基地里的懦夫。
“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了，我拥有历史上所有a片的超清资源，即使不需要罗狄，我也能赠予每一个人。”
王英如是说着。
“爹！”
一众性压抑的高三学生望着王英，像是看着神明。
“但……打至世界尽头是错误的。
我们不需要a片，我会替你们组织联谊。”
王英深嘶一口烟，平静说道。
“联……联谊？比浦西还更神秘的存在，真的存于世上么？”
“开什么玩笑！联谊……是被禁止的，学生……是不能拥有感情的！你在对抗整个世界？！”
“信仰崩塌了！英哥，你不是说过，对抗只会产生对抗，对抗是无用的么！我好累！”
一众性压抑的高三学生，宛如攀爬圣山的殉教者，但是圣山……轰然垮塌。
“就算一直打下去，也是不会有女生喜欢上你的，必须立刻展开联谊。”
王英面无表情。
“没有建模，没有经济，联谊只能是成为小丑，死路一条，你意思是说……我们要去送死么？”
一高三学生如鲠在喉。
“是的。”
“反正都是死……还不如在战斗中死掉是吗？”
“是的。”
“可是……反正都是死的话，不论是战死，还是打到世界尽头而死，都是没有意义的对吧。”
那高三学生双手抱头，绝望无比。
“是的。”
“唉？”
他口吻颤抖。
“全都是没有意义的，不论有着怎样的希望和梦想，不论过着如何的人生，当成为小丑的一刻都是没有意义的。
我们被裹挟着参与了这个游戏，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所有人都能实现价值，但这只是谎言，一种迂回隐匿的恶毒期望。
在全部的努力中，梦醒之后，只会沦为无皮的筋肉，弯曲的脊梁，永远挣不出枷锁的苦役犯，无论怎样用力，填满的只是他人的谷仓。
过于艰苦的命运，至暗的象征。
到最后希望会背叛我们，梦想也会背叛我们，就连死亡也在欺骗人。
将永永远远，不得不，为粗糙的大地剥皮，用血淋淋的光脚，踩着————沉重的铁铲。
而我……拒绝这一期望。
结局都是死，那么人生真的没有意义么？或者说，我们的出生就是毫无意义的吗？成为小丑死去的同伴也是这样想的么？
那些牺牲的哥布林，也是没有意义的么……
不对！
那些死去战士的意义由我们来赋予！那些勇敢的死者，可怜的死者！我们之所以能这样想，是因为我们还活着！
我们将会死亡，将意义托付给下一个生者，这就是……唯一与这个世界抗争的手段。”
王英如是说道。
聂杉喉咙滚动，霸气外露，找死！
救世军第一条守则，你不能谈论救世军。
第二条，你依然不能谈论救世军。
第三条，必须无差别肃清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