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海波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么隐秘,竟然也被小叔追查出来了。
他顿时慌乱的不行,胖胖的脸上一阵抖。
倒是旁边的陈红娇反应迅速,“秋润啊,这里面是不是弄错了啊?”
“我们家海波可从来没做这事的,而且他白天在规规矩矩上课,哪里都没去的。”
这是有备而来。
这话一说,梁风就皱眉,“是梁海波早上找到我说,梁锐要有后妈了,让我尽量破坏掉小叔和对方的相亲,而且还教了我法子,让我告诉梁锐去肉联厂车间放火,我小叔肯定会放弃相亲。”
陈红娇立马反驳道,“梁风,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说,你是没妈教的孩子,天天就知道撒谎,我们家海波可最是乖巧不过的。”
这话简直是戳了梁风的肺管子,“我是没妈教,但是我不至于撒谎,梁海波要是没找我,我出门被车撞死!”
这毒誓极为狠辣了。
陈红娇的脸色讪讪道,“你这孩子青天白日的瞎说什么呢?”
梁秋润,“上去。”
“什么?”
陈红娇还没反应过来。
梁秋润就已经取下了皮带,朝着梁海波噼啪一声,“自己挂到横梁上面,梁海波,不让我动手。”
梁海波看到那皮带,胖胖的身子一颤,下意识地往陈红娇身后躲去,“妈,你救我。”
陈红娇脸色也有些白,“秋润,海波是我的孩子,你这么一个隔房的叔叔要打他,这有些过分了吧?”
梁秋润温润的脸色尽失,只是盯着对方,“只要他还姓梁一天,我就有资格管教他。”
“梁海波,上去,不要让我在说第二遍。”
“不然,等着你的就是两百鞭子。”
这——
梁海波要哭了,但是碍于小叔的威严,他哭哭啼啼的端了个凳子爬上去。
梁秋润朝着梁锐和梁风说,“去把他手绑着。”
梁锐和梁风自然照做,他们巴不得梁海波被打死!
这人太坏了,要不是他根本没有后面的事情。
梁海波被绑好了。
梁秋润看了一眼梁风和梁锐,“你们也上去。”
“什么?”
梁锐有些愕然。
梁风也是。
“爸。”
“小叔。”
梁秋润,“做了这么大的错事,你们该不会以为真不用挨打吗?”
“要不是你们年纪不够,我都想把你们送到公安局去自首!”
梁锐十五岁,梁风十六岁,他是跳级读的高一。
梁海波更小,只有十四岁。
这下,梁锐和梁风不在说话,两人都站在凳子上,把手绑了起来。
梁秋润一皮带过去,噼啪一声,皮带破空而出,在他们三个身上抽出了一条红色的印记。
梁海波最先受不了,当场就大哭了起来。
陈红娇看不下去,哭着跑出去搬救兵,梁母进来后,看到这三个孩子被吊起来,她顿时惊道,“秋润,你在做什么?还不把孩子们放下来。”
梁秋润,“妈,你别管,他们三个闯了大祸。”
梁母还要阻拦。
梁秋润扔了皮带,“那我就送他们去公安局,按照他们的年纪,虽然不至于判刑,但是关押几天还是能做到的。”
“到时候,就不光是皮带了。”
这——
梁母苦笑道,“秋润,你这是何苦呢?”
自己儿子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向来温和,这次暴怒,显
然是被惹急了。
梁秋润,“我不管,他们将来杀人放火,那就彻底没有后路了。”
说完,一皮带又抽了过去。
他下手又狠又辣,梁海波当场被抽的哇哇大哭。
梁锐死死的咬着唇,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身后的血却在往下掉。
梁风是个柔弱书生,他脸色已经发白了。
但是,却没有开口服软。
梁秋润是真狠,全当没看到,一皮带又一皮带。
一百皮带抽下去。
梁海波最先昏死过去,梁风也是一样。
唯独梁锐的体质好点,还算是能勉强放下来,自己站着,但是走了两步也差点站不住了。
梁秋润不是不心疼,但是心疼归心疼,教育归教育。
“记住了吗?”
“我梁家不出这种窝里斗的孬货!”
“更不出这种破坏公家财产的蠢货。”
梁锐抿着唇没有说话。
梁风被梁母扶着。
陈红娇扶着梁海波,各自离开。
唯独,梁锐站在原地,他身体好,被抽了还能扶着墙。
“能走吗?”
梁秋润问他。
梁锐点头。
梁秋润,“我曾经打答应过你父亲不打你,我失言了。”
“梁锐,你可以恨我。”
梁锐摇头,嘴里充满了铁锈味。
“愿赌服输,做错挨打,我认。”
他身上有一股血性和傲性。
这让梁秋润有些欣慰,“走吧,去上药。”
梁锐躺在床上,浑身都是血淋淋的皮带印子。
哪怕上药的时候痛的要死,他都不吭气。
梁秋润,“是记恨我打你?”
梁锐摇头。
“那是,还反对我相亲?”
梁锐不说话,只是低头咬着唇。
梁锐缓缓抬头,声音低哑,“非要相亲吗?”
梁秋润没回答,而是问他,“你有人管教吗?”
“有人辅导功课吗?”
这话问的梁锐哑口无言。
他想说自己不需要管教。
也不需要人辅导功课。
但是,对上梁秋润了然的目光,他说不出来。
“相亲不一定会成功对吗?”
“是。”
“但是,我们家需要有一个女主人进来。”梁秋润语重心长,“梁锐,我很快就可能去外省出差了,我走了,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那样的梁锐,越发无法无天。
梁锐不说话,半晌才道,“看看吧。”
他发现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
根本无力去阻拦,父亲和别人相亲。
而且,他就算是阻拦了,没有江美兰,还有李美兰,和王美兰。
他根本阻拦不过来。
就像是,他无法去改变父亲的思想一样。
梁锐第一次妥协。
他想,他或许该去尝试接受,那个后妈——江美兰了。
*
江美舒在工会办公室待够了。
不,是吃够了。
一大盘子的花生,她一个人吃了半盘子,走的时候兜里面揣了小半兜。
拿回去给她姐和她妈吃的。
小弟也算一份吧。
还有几个侄子侄女。
这样一算,就这一兜花生根本不够分啊。可惜,江美舒没有胆量在继续拿了。
因为,在拿就见底了。
全当是这一份是梁秋润吃的吧。
江美舒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不忘梁秋润之前交给她姑姑的,两瓶黄桃罐头给带上。
这可是好东西。
她刚在那都没舍得开,打算拿回家一起吃的。
江美舒心情还不错,虽然相亲没成功,但是起码饱了嘴啊,还拿了两瓶黄桃罐头回去。
没白来。
江美舒觉得自己像极了,后世每天早上去听课,领取鸡蛋挂面的老太太。
主打一个不空手就行。
她刚出来,江腊梅就在外面等着了,她还有些发愁的,但是没想到看见了,江美舒嘴边的红色花生皮。
江腊梅,“……”
瞪了一眼她,却还是抬手把她嘴角给擦了个干净。
“吃好了?”
压低了嗓音。
江美舒嗯了一声,摸了摸肚子,小脸全是满足,“光吃了干的,回去再把罐头拆了,姑姑晚上来我家啊,另外把晓娟和晓刚也喊过来。”
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好处了。
这亲没白相!
落了两瓶黄桃罐头呢。她来这么久还没吃过这么高档的东西。
江腊梅看着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头疼,“就知道吃。”
“你都不怕梁厂长不来相亲了?这都一上午了,也没一点动静,更没人来传话过来。”
说实话,之前江腊梅还挺想攀梁秋润,这一个高枝的。
但是,经历了这一上午后,江腊梅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
梁厂长这人心里只有工作,没有女同志,更没结婚成家的打算。
这样比较起来,他就是有金山银山,其实也不是良配。
哪里知道。
江腊梅急的都向放弃了。
江美舒倒是不着急,一脸坦然,连带着语气都是慢吞吞的,“没来就晚点吧。”
看她这样,江腊梅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小侄女心大也挺好的。
起码,不愁不是吗?
这要是真正的美兰在这里,被梁厂长这么一放鸽子,她怕是都能气哭。
谁让这俩孩子性格完全不一样呢。
江美兰就是心气高,脾气燥。
偏偏,江美舒是相反的,心大,脾气温吞,连带着人也是迟钝的。
这样一想。
江腊梅倒是没那么急了,“你先回去和你妈交代下情况,我在厂里面在盯着点,甭管梁厂长通知没通知,我下班后都会去你家商量下,后面怎么处理。”
说完,见江美舒不动,江腊梅催她,“早点回去吧。”
“看着你都头疼。”
江腊梅直接赶人了。
江美舒却皮的厉害,都走了,还不忘朝着她挥手,“姑,以后还有这种好的相亲对象,在介绍给我啊?”
“我不嫌弃。”
多来几个她也可以啊。不愁别的,混一顿相亲饭吃也行,江美舒真觉得自己堕落了,要知道她上辈子可是最看不起这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