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刑部之主,不科学破案

第119章 万年县尉:钱文青,你究竟惹了一尊什么怪物啊?


    第119章 万年县尉:钱文青,你究竟惹了一尊什么怪物啊?
    刘树义与杜如晦分开后,就迅速返回了自己的办公房。
    他一边命人將赵锋和陆阳元叫来,一边展开纸张,拿起毛笔迅速书写起来。
    待他写完,陆阳元与赵锋也正好赶到。
    “员外郎。”两人同时向刘树义行礼。
    刘树义摆了摆手,他看向陆阳元,拿起自己刚写好的信件,递给对方,道:“陆副尉,麻烦你去崔府,为我给崔参军送一封信。”
    崔麟已经解决完了商州的后续之事,於昨晚抵达长安,並且返回长安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告知了刘树义商州的处理结果。
    因此刘树义要找崔麟帮忙,也不必耗费大量时间前往商州,直接去崔府便可。
    陆阳元接过信件,刚要转身出发,刘树义又道:“將信交给崔参军后,你不必著急赶回,留在崔府等他的结果。”
    陆阳元闻言,迅速明白刘树义急需崔麟的答案,他没有任何迟疑,道:“下官明白。”
    说完,他便快步离去。
    赵锋看著陆阳元匆忙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道:“员外郎,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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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树义见赵锋露出担忧的神色,笑著说道:“確实有一件事,不过对我来说,不是坏事。”
    不是坏事?
    赵锋心里鬆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好奇起来,
    早上他遇到员外郎,员外郎还一脸刚侦破一个大案的鬆弛,没什么事情要做的样子。
    结果这才多久,就遇到了让陆阳元如此紧急送信的事。
    是去大牢的这段期间,遇到了什么事?
    刘树义阅人无数,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赵锋心里的想法,他笑著起身,一边向外走,一边道:
    “安庆西招供了,吐出了一些重要的线索,其中有一个人,我比较在意,通过他,或许能牵出一条大鱼来。”
    “所以接下来,我们有的要忙了。”
    赵锋不由一喜:“安庆西这个老狐狸终於招供了!”
    他没有询问安庆西具体都招了什么,若是自己能知道的,刘员外郎绝不会隱瞒他。
    看著刘树义离开办公房,赵锋忙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案瀆库。”
    按照刘树义的判断,魏济很可能在逃往并州之前,牵扯进了一桩案子里。
    这桩案子哪怕魏济离开了长安,也有人会继续寻找魏济,这代表这桩案子,不说有多大,也应该不是一起小案子。
    而根据大唐的律例,凡是徙刑以上的案子,都必须经过刑部的覆核,最终结案后,也必须由刑部归档。
    所以,在刑部的案瀆库,或许就能找到这起案子。
    前往案读库的路上,他简单为赵锋讲述了魏济的事,让赵锋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赵锋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所以我们一会儿主要寻找武德九年三月,发生於长安城万年县的案件?查看里面是否有一个叫做魏济的人?”
    刘树义摇头:“从长安赶往并州,若是有马匹还好,没有马匹,可不是短时间內能够赶到的,
    再加上他未必是遇到案子后的第一时间就离开,可能是感觉到危险,察觉到有人要对他不利,方才离去“因此,我们要將时间拉长,但也不用太长,倘若浮生楼的摇光当真要杀人灭口,也不会留他太久,所以我们重点调查武德九年一月到三月,发生於长安城的案子。”
    赵锋道:“长安城?不只是万年县?”
    刘树义点头:“虽说他的过所是万年县衙开据的,但不代表他就一定是在万年县范围內遇到案子,毕竟长安县与万年县的管辖区域,只有一街之隔,若案子就发生在朱雀大街,那归谁管辖,界限就很模糊,而且他为了確保自己逃跑时,不那么容易被发现,专门去不是调查自己案子的衙门开据过所,也不是不可能。”
    赵锋瞭然点头:“下官明白了。”
    说话的功夫,两人到了案牘库。
    对案牘库,刘树义再熟悉不过,根本不用案牘库的主事帮忙,他带著赵锋,便来到了案牘库的二楼,找到了武德九年的卷宗存放处。
    两人没有任何耽搁,迅速翻找了起来。
    他们不用管案子是否破解,也不用管是凶杀案还是贪污受贿案,亦或者其他的案件,他们只需要翻开卷宗,找到案件相关人员的地方,仔细看一遍这些人的名字,確认是否有魏济便可。
    因此卷宗虽多,却也在两人快速的翻阅下,很快减少。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將武德九年一月到三月的所有卷宗,翻阅完毕。
    “没有。”
    赵锋抬头道:“下官翻查的这些卷宗里,没有任何一个卷宗上,有魏济二字。”
    刘树义皱了下眉:“我也没有发现他的名字。”
    赵锋一愣:“怎么会?是不是下官刚刚错漏了,要不下官再翻找一遍?”
    刘树义的本事,那是经过数不清的案子展现出来的,故此赵锋一听没有魏济的卷宗,第一时间不是怀疑刘树义是否推测错了,而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翻的太快,给略过去了。
    刘树义脸上闪过沉思。
    他刚刚很认真,绝不会有所疏漏,赵锋也不是一个粗心之人,认真翻找之下,也不可能错漏—
    可结果就是没有魏济的名字。
    哪里出现了问题?
    想了想,刘树义抬起头看向眼前的架子,道:“再翻找一下从长安城到并州之间的州县卷宗吧。”
    “虽然魏济过所的出发地是长安,终点是并州,但有此过所,沿途註记的城池也都能够进入,
    他若是在这些州城里参与某个案子,也是有可能的。”
    赵锋点了点头,就要去翻找其他州城的过所。
    “员外郎,下官回来了。”
    而就在这时,陆阳元的声音突然传来。
    接著便见他快步登上二楼,来到刘树义面前,不等刘树义询问,便主动道:“崔参军让下官转告员外郎,他说武德九年三月末,的確有长安城的官差前往并州,问询魏济之事。”
    “因他在并州,很少遇到跨州办案的事,而且来人还是从皇都长安城赶来的,所以记忆较深。”
    刘树义眸光一闪,心里鬆了口气。
    他刚刚都差点怀疑,自己是否推断错了,魏济遇到的事,不是以案子的方式呈现。
    现在看来,自己的推断没有任何问题,
    他说道:“崔参军有没有说那些官差的具体身份?”
    陆阳元点头:“说了,他说那些人是万年县衙的几个衙役,受的是万年县县尉顾闻的指令。”
    “衙役?”
    刘树义眉头微不可查的了一下,想了想,又道:“结果如何?
    “崔参军说,他配合万年县衙展开调查,结果发现魏济几天前因偷盗被抓入大牢,当晚突发疾病暴毙於牢中,因有件作的验尸结果,且所有程序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將此结果告知了万年县衙役,那些衙役听到后,也没有什么特別的反应,第二天就启程返回了长安。”
    刘树义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道:“后来是否还有人去查过魏济的事?”
    陆阳元摇头:“崔参军没有说这些,他只说了刚刚的那些话。”
    “那看来是没有,否则崔参军不会不说———”
    刘树义脸上露出沉思之色,片刻后,他轻笑一声:“有意思,我以为我错了,结果我没错,但我没错,其实也错了。”
    赵锋和陆阳元听著刘树义这绕口令一般的话,顿时皆有些茫然,
    陆阳元看向赵锋,张了张嘴,用口型问道:“怎么回事?”
    赵锋当然也不知道。
    他想了想,道:“员外郎,我们还用继续翻阅其他城池的卷宗吗?”
    “不必。”
    刘树义直接起身,將刚刚翻阅的卷宗整齐放回到架子上,旋即道:“走吧,去能够找到卷宗的地方。”
    陆阳元不由好奇道:“去哪?”
    “万年县衙。”
    “万年县衙?”两人皆是一证。
    刘树义一边向外走,一边道:“既然是万年县衙派出的人去并州调查,便说明魏济涉及的案子,一定是在万年县负责的辖区內发生的。”
    “可是我们並没有找到任何有魏济名字的案子卷宗”赵锋迟疑道。
    刘树义点头:“我们確实没有找到,这便说明想要找到那份卷宗,只能去万年县衙。”
    赵锋还是没明白。
    刘树义看了赵锋两人一眼,解释道:“一般跨州办案,说明此案影响较大,要么案情严重,要么涉及到的人员身份贵重或者特殊。”
    “而魏济的案子,虽然也是跨州办案,可是万年县衙只是派出了几个衙役去并州从这一点能看出,万年县衙对此案,並不是特別看重。”
    “跨州办案,却又不是特別看重,如此矛盾的两件事遇到一起,只能说明一个可能—“
    陆阳元下意识询问:“什么可能?
    刘树义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篤定:“案子不大,但涉及到的人身份特殊,万年县衙不能不查,但也只是为了应付这个人罢了。”
    “所以,哪怕他们要查的魏济毫无徵兆的死在并州大牢里,他们都没有任何反应,回稟万年县衙后,也没有任何人再去確认魏济的死亡。”
    陆阳元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刘树义点了点头,继续道:“刑部需要覆核的案子,都是较为严重的案子,如一些小偷小摸之类的案子,不会递交到刑部,因此刑部没有小案子的卷宗。”
    “但只要是发生在万年县衙辖区的案子,无论案件大小,万年县衙都必会留有存档,所以想找到这件不大的案子,只能去万年县衙。”
    说到这里,刘树义心里也不能不感慨浮生楼这些人的阴险狡诈。
    明明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大的事,结果展现在明面上,只是一件在万年县衙看起来,隨便派个衙役就能解决的小案子。
    果真如安庆西所言,他们更喜欢藏於暗中,筹谋一切,待真正明面上出手时,便是无懈可击。
    也就是突发地动,导致他们的计划出现波折,迫使安庆西不得不亲自动手,將暗中的筹谋转於明面,否则,说不得什么时候才能出安庆西来。
    而即便如此,若非查案之人是自己,安庆西都可能利用秦伍元与崔麟这两头准备好的替罪羊逃出法网,可想而知,想出远在两年前筹谋的摇光,难度会有多大。
    不过,刘树义並未因此就感觉压力巨大,反倒眼眸越发明亮,或许是查案查的太多了,他对普通案子,已经很难產生特別大的兴趣,去调查都是责任使然,唯有大案要案悬案难案,才能达到他的閾值。
    此刻,与两年前的摇光交手,揪出现在的摇光·-对他来说,就有如战场之上两个將领临阵相望一般,令他全身血液都在隱隱沸腾。
    刘树义长吸一口气,平復情绪的波动,越是这时,越不能让情绪主导自己。
    他带著赵锋与陆阳元,又带了一些刑部的吏员,出了刑部后,便策马向万年县衙疾驰而去。
    因万年县衙距离刑部不远,不到一刻钟,他们就抵达了万年县衙。
    看守县衙的衙役见到刘树义身上的绿色官袍,连忙上前朝拜,同时询问刘树义的来意。
    不用刘树义开口,赵锋便道:“此乃刑部刘员外郎,我们来此,是为了调查一桩案子,速速叫你衙门能做主的人来见。”
    『刘员外郎?传说中的神探!?”
    同为长安城刑狱体系的衙役,自然听过刘树义的传说,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见到真人。
    看著刘树义那俊秀的脸庞,卓然的气质,衙役心里忍不住暗道一声人如其名。
    他不敢耽搁,忙道:“员外郎还请稍等,小的这就去稟报说著,他便快步向衙门內跑去。
    赵锋原本以为凭刘树义现在的声望,万年县衙的人听说刘树义来了,应该很快就会出来相迎。
    可谁知,他们这一等,一刻钟就过去了。
    连五大三粗的陆阳元,都不由皱了下眉头,意识到不对劲,他说道:“叫个人这么慢吗?”
    赵锋眉头也皱了一下,他向刘树义道:“员外郎,他们这是——”
    刘树义明白赵锋的意思,他直接来到衙役面前,看著神情紧张的衙役,道:“劳烦给县令传个话,就说本官是为了调查原并州刺史安庆西谋逆案的后续,万年县衙如此懈怠,本官有理由怀疑,
    你们是为了阻止本官查明后续真相。”
    “既如此,本官会向陛下如实稟报。”
    说完,他直接转身,就要离去这个衙役被刘树义这一席话嚇得满身大汗,连忙道:“刘员外郎稍等,小的,小的这就去传话,员外郎千万別走“
    说罢,他几乎是狂奔一样离去。
    可刘树义压根不理睬他,他重新翻身上马。
    赵锋忍不住道:“真走?”
    刘树义警了一眼威严厚重的万年县衙,淡淡道:“有些人故意噁心本官,若不在开始时,就让他明白噁心我的后果,接下来如何藉助万年县衙来调查?”
    陆阳元咧嘴,重重点头:“就该这样!咱们不受这个孬气!”
    刘树义笑了笑,直接策马离去。
    刚走没多久,还没有转进朱雀大街的弯,身后便传来一道呼声:“刘员外郎稍等赵锋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道:“万年县衙有人出来了。”
    “不必理睬,继续。”
    刘树义头也不回,继续前行,
    从县衙衝出的一行人见刘树义根本不停,脸色都不由一变。
    刚刚去传话的衙役忍不住道:“顾县尉,这———“
    县尉顾闻脸色难看,但想起刘树义刚刚命人传的话,又不由全身一紧。
    他与钱文青是同窗,又是至交好友,昨日刚帮钱文青破了一起案子,助钱文青立功,所以他很清楚钱文青有多痛恨刘树义,刘树义对钱文青的威胁又有多大。
    故此,刚刚听闻衙役说刘树义要来万年县衙查案,他便以藉口,故意晾著刘树义,想拖延一下刘树义查案的时间,给钱文青增添一些优势,同时替钱文青出出气。
    可谁知,刘树义竟是一点亏都不愿吃,见没人搭理他,竟是说出了一句令他心惊胆颤的话后,
    直接走了。
    这让顾闻当即心中一惊,不確定刘树义是气话,还是说的事实。
    而无论哪种,他都不敢再为难刘树义,连忙走了出来,想简单说句抱歉,化解一下误会。
    可谁知道,刘树义竟理都不理自己,看那离开的方向,正是去皇城的方向。
    顾闻心顿时凉半截。
    他不敢再说任何废话,直接跑著就向刘树义追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刘员外郎稍等,下官乃万年县县尉,下官有话要说———“
    可刘树义一行人,就仿佛聋了一样,没有一个人理踩他。
    直到他彻底追上刘树义等人,累的满头大汗,呼带喘,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时,刘树义这才停下马匹,有些异道:“你们这是?”
    装什么聋子?
    街边这么多百姓都听到围了过来,你敢说你没听到?
    顾闻心中腹誹,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
    他赔笑道:“下官万年县尉顾闻,见过刘员外郎。”
    “让员外郎久等,实乃下官之过。”
    “下官听闻刘员外郎到来,第一时间去找县令,谁知下官找遍了衙门,都没有找到县令,最后才知县令进宫面圣去了,因此耽搁了些许时间,还望刘员外郎见谅。”
    刘树义坐在高大的马匹之上,俯瞰著前方满头大汗的县尉,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本官还以为你们不希望本官查明安庆西案的后续,与安庆西有关係,甚至就是他同伙呢。”
    顾闻全身一颤,连忙道:“刘员外郎明鑑,下官与安庆西没有任何关係,下官不是故意拖延。”
    一边说著,他一边抬头看向刘树义,而这一抬头,就直接撞进了刘树义那漆黑深邃的眼眸,在这幽深的眼眸注视下,顾闻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所有秘密,都仿佛被看穿了一般。
    这让他脸色一变,连忙低下头,全身更加紧绷。
    看著顾闻紧张的样子,刘树义嘴角这才微微勾起。
    他知道以顾闻与钱文青的关係,肯定不愿好好配合自己,所以他来的路上,还在想,要如何敲打震镊一下顾闻,让顾闻不敢对自己玩弄心机。
    没成想,自己还未寻找到机会,顾闻倒是主动送上门来。
    眼见顾闻已经被自己彻底嚇到,想来短时间內应不敢再有其余的心思,刘树义这才淡淡道:“既然是误会,那顾县尉接下来应该会好好配合本官调查吧?”
    顾闻如捣蒜般连连点头:“当然!下官定全力配合刘员外郎,绝不懈怠。”
    刘树义微微頜首,没再浪费时间,道:“那就走吧。”
    说著,他直接调转马匹,向万年县疾驰而去。
    只听轰隆隆马蹄踏地的声音远去,原地只留下阵阵溅起的灰尘,以及愣在原地的顾闻。
    眼见刘树义他们都要到衙门了,顾闻这才反应过来“你们,你们等等我—.”
    可压根没人搭理他,顾闻又根本不敢让刘树义再在衙门外等候,只得一咬牙,一拍大腿,再度奔跑起来。
    等他跑到县衙大门时,刘树义也正好翻身下马。
    看著累的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的顾闻,刘树义微微頜首,点评道:“顾县尉脚力不错。”
    说完,他便一摆衣袖,神色淡然的进入万年县衙。
    所有万年县衙的衙役见状,都连忙躬身行礼,再不敢直视刘树义。
    此刻日光正盛,有如在刘树义前方,铺洒了一条金光大道。
    气喘吁吁的顾闻看著这一幕,神情不由一。
    他只觉得,刘树义进入万年县衙,不像是来到不熟悉的地方查案,反而像是主人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一样。
    那举手投足间力压自己的手段,那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以及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瞩目气质.
    他心里不由一紧,钱文青究竟招惹了一尊什么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