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d93.墮天
“你说你並不是古村的人？无妨。我们从不看重人类的血脉。”
勇者一行人走在玉蛇雪山的山路上，寒冰主母在前方引领的同时，与外表的冷艷截然不同的温和声线也悠悠传来。
“你们人类內部大概有不同的看法，但对力量与生俱来的我们而言，无论贵族抑或奴隶，人类血统的意义其实微不足道。”
勇者跟在主母后头，似懂非懂、又感同身受似地点头。
她是贵族之后，还是天赋术土，从小身体就比其他人健康。
但要说她的血脉多么有价值、多么特別有意义，勇者其实从未这么觉得过。
毕竟，同样是父母的孩子，兄长大人的天赋如此惊人，而自己却连最简单的火球术都无法快速掌握。
虽然她没有上过学，都是靠家庭教师，但她知道魔法学院里，肯定会有人將兄长大人的天赋归结到血统之上，
不过如果天赋源於血统，那么自己又算什么呢？
魔法很厉害，有学习魔法的天赋也很厉害，但这却並不是血脉能带来的。
微不可察的嘆息在她唇边流淌，让雪女忍不住侧目看了她一眼，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討论勇者心结的场合，而在勇者坦白了自己並非古村遗民，只是从她们手上拿到了信物之后，得知这件事的寒冰主母的態度却没有任何变化，显然也没有改变自己决定的意思。
“对我们来说，真正重要的，是人类的传承与精神。”
对只要按部就班地自然成长，便能拥有强大力量的雪女们而言，无论人类的出身是王侯將相抑或平民百姓，都显得微不足道。
人类的血统从来都决定不了什么，因此勇者並非古村之后这件事，她也毫不介意。
重要的是，在这不知多少岁月流转之后，仍有拿著信物的人类，愿意为了帮助白蛇前来这里。
只要有这个事实在就够了。
哪怕斗转星移、血消魂散，传承不灭，精神仍在。
“到了。”
就在勇者沉浸在思绪中时，寒冰主母的提醒让她回过神来。
她惊讶地抬起头，才发现在这魔人之王的带领下，陡峭的雪山之路也显得如履平地，让她走的顺畅无比，
而她们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抵达了雪女一族的聚落。
【雪女一族的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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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50+5=d50(4)+5=9
【雪女一族的好奇心（人类+30）】
d100+30=d100（69)+30=99
→☆→☆→☆→☆←★←★★←
在这不知不觉的前行中，眼前豁然开朗，映入勇者眼帘的，是银装素裹中隱藏著的雪女一族的聚落。
而隨著目的地的接近，投向勇者的目光也逐渐多了起来。
那些视线中带著好奇，带著热切甚至夹杂著些许贪婪。
对自己的同胞们知根知底的雪女射手皱起眉头，脚步微动將勇者挡在身后。
而寒冰主母也是挑起眉头，目光扫过周围，语气中带上了一抹威严。
“这位小姐是为白蛇大人而来，是我们的客人，你们都给我收敛一些。”
话音落下后，银铃般的轻笑纷纷响起，从四面八方传来。
或是柔和，或是清冷，一道道姿態婀娜，神態各异，身材外貌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可以称得上美人的倩影在飘雪中浮现。
相当於高等魔物的魔人，九名雪女纷纷从各处走出，好奇地打量著同样一脸好奇的勇者。
勇者环顾四周，发现雪女的数量居然只有这寥寥九人，也是有些惊讶。
她知道，越是强大的魔物，其繁衍就越是困难、数量也越是稀少，看来这一定理同样適用於魔人。
在各种传说中，雪女往往是独来独往的存在，而这里的人数虽然还不如一些贵族家庭的子嗣多，但却已经是这片雪原上绝大部分的雪女了。
不过这个人数之少，確实也有些出乎勇者的意料虽然是与现在的勇者没有什么关係的情报，但魔人之所以被分类为魔人，且能得到教会的承认，自然是因为她们除了『魔物”的性质以外，还具备著『人类”的性质。
可另一方面，魔人又受制於魔物的性质，导致生育能力极低。否则，王国中也不会是普通人类占据绝大多数的主体了。
在雪女作为魔物肆虐的年代，很多被她们俘虏的男性直到变成了冰棍，都没办法与她们留下后代，这是常有的事。而在雪女逐渐向人类社会靠拢的现代，她们大多也还是选择留在了这远离尘囂、与世隔绝的雪原，自然没有什么壮大族群的机会。
不过这种只有学者会关心的事情，勇者现在也没有深入了解的意思。
“族母，你回来了。”
为首的一名身材高挑的雪女走了出来，她先是惊讶地扫视了一眼跟隨寒冰主母而来的雪女射手和勇者，隨即恭敬地向寒冰主母问好。
“嗯。”寒冰主母微微頜首。
“封印的情况怎么样？”
“暂时没有问题，只是污染的气息依旧顽固，而白蛇大人也没有甦醒的跡象。”
高挑的雪女摇了摇头，神色却十分凝重。
【污染物係数】
d15+10=d15(6)+10=16
【性质倾向性（决定係数分配）】
1-4.精神5-8.物理9.诅咒10.大成功/大失败d10=d10 (7)=7
→☆→☆→☆→☆←★←★←★←
“我带你去看看吧。”
在寒冰主母的带领，和几名雪女的陪同下，勇者继续顺著山路一路往上，穿过了雪女的聚落，
直至来到冰天之湖的跟前。
原本做好了长途跋涉、一路艰险的准备，但一入雪原不久便得到了优秀嚮导的指引，远比想像中要快地抵达了此行目的地的勇者，此刻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欣喜之情。
“这是”她目光沉重地凝视著前方。
那呼啸的风雪之后，是寒冰也难以镇压的巨大扭曲，令人毛骨悚然的魔力气息不断涌来，那气息阴鬱、浑浊、狂暴，仿佛无尽的深渊在蠢蠢欲动。
只有再深入感应，才能捕捉到那其中那丝属於白蛇的，陌生而又带著些许熟悉的气息。
“好浓烈的污染。”一旁同样初次到达此处的雪女射手也是面色微变。
【大魔的性质偏向，奇数偏向力量，偶数偏向体质】
1-30：毒31-39：异化40-60：火雪61-69：灰70-80：暗80+：规则类污染d100=d100（54)=54
冰天之湖。
这坐落於雪山之顶的湖泊，就像是这里万年不化的积雪一般，本应是静謐而冰冷的。
然而现在，狂暴的风雪在湖周呼啸不止，而这冰冷的风，却无法压制那几近沸腾的湖泊，冰与火的交织让空气错乱般地扭曲著，使得身处其中的人，內心也仿佛被同化般充满混乱的躁动。
不仅仅是心理上的错觉，生理上也因环境的反常而失去平衡，儘管勇者的体质过人，此刻额上也因燥热而冒出几滴虚汗，可是寒意却像是从脚底渗入骨髓般挥之不去。
如果她以前生过重病，想必会联想到高烧不退的感觉，但身体从小就倍儿棒的勇者並没有这样的体验，只是难受地拨开了脸颊边被汗水打湿的头髮。
“墮落之火—”看著这一幕，雪女射手也是神色凝重，喃喃开口。
闻言，跟隨在旁的几名雪女都露出了心悸的神情。
燃烧掉世间的一切洁净之物，所过之处只余下污秽与不洁，被焚烧过的一切都会化作墮落的污染与魔性。
流淌的河流被焚烧后，会化作航脏恶臭的泥沼；葱鬱的森林被焚烧后，会化作枯菱与腐败的魔窟；生命被焚烧后，会成为憎恨一切美好的恶灵。
不带来平等的毁灭，只给洁净带来死亡，破坏一切美好的容身之所，带来墮落的魔性之火。
亲眼目睹这只存在於文献记载中的力量，雪女射手的心中升起本能的战慄。
“白蛇大人在加固封印时，遭到了大魔的直接反击，几乎当场毙命。”寒冰主母神色沉痛，语气无奈。
“虽然她成功击退了对方，撤退到了这里，但却难以摆脱那力量的侵蚀。
“我们尝试了各种治疗，但都无能为力，只能將她封印在此，以这种方式守护著她一一或者说，封锁这片污染。”
没错，这既是守护，也是封印。
因为仅仅是残留在白蛇身上的污染，就拥有不下於她的实力，而那墮落之火的力量还对她有极强的克制。
【污染元素：墮落之火rank6+lv45】
力量：205
敏捷：100
体质：378
智力：42
感知：73
魅力：47
技能：
侵蚀之火lv10：焚灭一切美好。攻击时造成20点破坏伤害。
虚幻之火lv5：存在无形无质。每次受到攻击都会进行d敏捷*0.5的判定，减少伤害。
凝固之火lv10：唯有恶意真实。护甲+37，受到攻击时自动反击d体质的伤害。
特殊技能：
墮落之火：受火者化作吾之食粮。对体质低於自身的对象进行多重污染判定。判定成功时，使对象墮落，判定失败时，造成污染伤害。
→☆→☆→☆→☆←★←★←★←
勇者一行站在距离湖边尚有一段距离的岸上，眼前的风雪之壁宛如一道厚重的城墙。
这风雪之壁有如实质地遮蔽住前方的景色，完全看不清应该就在后方的湖面，如果不是寒冰主母特意指引1，勇者根本无法分辨出眼前的地貌。
但儘管如此，那股令人心理和生理都难以忍受的糜烂之气还是钻透了风雪，像是要从人的眼球里钻到大脑一般压迫而来。
““.·情况就是你们目前所看见的。”
寒冰主母低声嘆息。
大魔的恐怖，绝非传说中的只言片语能够描绘，即使是生活在高原之上的雪女们，也未曾真正体会过那份绝望。
原本作为仅次於白蛇的雪原之王，寒冰主母心中也有著难以动摇的矜持与自傲，但当她发现，
光是大魔的力量残留，就让她无法应付的时候，那所谓的骄傲也如冰雪般消融。
勇者的小脸也紧绷起来，握住背包带的手微微用力。
虽然她並未奢望一切会那么简单，但心中也曾想过，或许只要带著宝石到达这里，就能帮助到白蛇姐姐然而，现实显然不像她想像的那般顺遂。
【封印之力（决定勇者能获得的援助，雪女+9，主母+5，雪女射手+4）】
d100+18=d100(36)+18=54
然后，似乎是感受到了生命的接近，风雪的呼啸也无法掩盖的，让人联想到排泄物被煮沸般的咕嘟咕嘟声响起。
哪怕这里实际上没有任何人听到过这样的声音，那种噁心反胃的感觉还是油然而生。
暴风雪骤然咆哮，如同慷慨就义的战士般向著湖面衝锋而下。
接著，湖面上黑火忽地喷涌而起，与风雪的洪流轰然碰撞。
那黑色並非纯然的漆黑，而是如同无数污垢与骯脏混合在一起，无法分清顏色的混沌一般，与附骨的黑炎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心底发寒。
眼前的景色一下子清晰起来，坐落雪山之巔的冰天之湖显露而出。
但与勇者想像中的蔚蓝如镜大相逕庭，此刻呈现在她眼前的湖面，像是被烂泥和油污涂抹过一样，泛著五顏六色的迷幻光泽，水面不停地冒著气泡，时而爆发出一股白浊的蒸汽，更有一些地方长出仿佛腐败浮萍般的密密绒毛。
而与墮落之火碰撞的风雪既没有融化，也没有蒸发，而是像发生了化学反应般被扭曲了姿態，
变成了一滴滴腥臭而又粘稠的白液。
那白液不断滴滴答答地摔落在湖面上，响起的声音黏腻而又沉闷，明明音量並不巨大，却仿佛绕过了那风雪的咆哮声般，悄悄地粘附在耳道之中，让人由衷地不快与不適。
已经令人无法直视的湖面，又增添了一抹难以形容的噁心色彩。
一一勇者从未见过如此令人作呕的景象，就好像一副用哥布林的內臟和血涂抹出的鲜艷油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空气中並没有任何异味传来，勇者自然不会认为是湖水本身没有味道，这明显是风雪壁障的功劳，將那能让人鼻腔炸裂的恶臭拦截了下来。
看著眼前这幅惨状，回忆起冰天之湖原本洁净而又平和的模样，寒冰主母和雪女们的眼中都满是痛惜，而许久没回过家，但心底仍留有那片景色的雪女射手更是咬紧了牙关。
【勇者的反应（焰血光脉+40，100+）】
d100+40=d100（3)+40=43
【大失败】
註：该反应指勇者的生理反应，大失败为受到特殊压制、或天敌对象、或对面强无敌，决定大魔现在的形態。
1-4.墮落凤凰5.恶化炎魔6.死骸的勇者7.哥布林神火帝（个体）
8.天外灾星9.雾火的魔王10.大成功/大失败d10=d10（1)=1
暂：墮落凤凰→☆→☆→☆→←★←★←★←
“这就是，墮落之火”
勇者望著重新被稀薄了些许的风雪封锁起来的湖面，握紧了拳头，身体不由得颤抖。
她一直有所在意，但也没有特地去探究的，那远古大魔的力量本质，就这么衝击性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白蛇姐姐，就是被这么可怕的东西折磨著吗。”
她的翠瞳不安地望向风雪遮掩下的湖中央，仿佛想穿透那阻隔，看到被黑暗所困的白蛇，
“白蛇大人所在的湖中心应该相对要好一些，但—”寒冰主母摇了摇头。
洁净之力最为浓郁的湖中心，自然也是受到侵攻最为严重的地方，湖岸边上的这些污染只不过是余波而已，但也让她们不得不进行封锁。
此刻的墮落之火就仿佛一个环，外环被雪女们勉强压制，而內环包围著的则是白蛇的所在的区域。
勇者的心臟不自然地跳动著，呼吸也变得短促起来。
將世界极度扭曲的火焰，哪怕已经被风雪所阻拦，那墮落的火光，却宛如烙印般在她的眼底挥之不去。
【勇者的察觉（80+，100+）】
d100+59=d100(50)+59=109
本能地，她明白了为什么那位古代勇者选择將大魔封印在火山之下。
掌管墮落之火的大魔，將其封印在火山里，这乍一听违背常理，
但稍加思考，便能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一一火焰无法燃烧火焰。
自然的火焰带来平等的毁灭，但並不抗拒那之后的新生，就像火山口儘管寸草不生，但在火山的附近，却有水镜鹤这样的族群，藉助那温热繁衍生息。
火山的爆发儘管会带来灾难，但飘扬的火山灰经过处理后却是上佳的土壤和肥料。
火焰是没有意志的，带来的结果如何，全取决於使用者的心意。
但墮落之火不一样，它只焚烧那些美好的东西，墮落之火所流淌过的土地，连焦土都算不上，
会化为连蛆虫都避之不及的邪秽之地。
而王国中早有学者撰写论文，推测火山连通著地之心、星之核，是让世界与生命诞生的起源之力，不仅无穷无尽、而且纯粹至极。
这份论文的理论有没有得到公认先不论，但火山中流淌著最为纯净的火焰之力，这却是眾所周知的事实，
正因如此，利用这份力量去镇压、封锁墮落之火的力量，毫无疑问行之有效。
勇者的內里被自己逐渐激烈的心跳声所充满，渐渐变得听不见外界的声音，而意识仿佛被牵扯住一样，投向了毒雾之中、火山之下的深处一下一刻，一双猩红而污浊的凤瞳，在她的脑海中睁开。
【墮落凤凰之火发动技能：墮落之火】
【墮落之火的污染（大失败+30，4倍属性压制+40）】
d378+70=d378（119)+70=189
儘管扭曲、儘管墮落·但身为同族，勇者本能地知道自己没有认错。
—
一凤凰！？
【勇者的察觉达標：获得了大魔的本体情报】
【远古大魔：墮落凤凰rank8+】
坠落的黑之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