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山土地闻讯大惊,以为李修安遭了八百里火焰山哪路妖魔算计,慌忙赶来。
他环视四周未见异常,当即对李修安作揖道:“不知何方孽障胆敢谋害青阳道友?老朽定要它灰飞烟灭!”
李修安抖了抖道袍:“玉珩道兄可记得万圣龙王与九头虫?”
土地倒吸凉气:“莫非是那二位欲害道友?他们怎会在此?又是如何寻到你我踪跡?”
“方才偷袭贫道的正是九头虫。”李修安广袖微扬,“个中缘由,还请道兄亲自问个明白。”
说著李修安拂袖一指,土地带著疑惑探头去看李修安的袖子。
只见那袖子里有一九头凶鸟,正拼命用爪子用嘴去撕扯去咬这如铜墙铁壁般的袖子,企图撕开一个口子。
土地见了惊讶不已,点头讚赏道:“青阳道友这手袖里乾坤当真是好本事好手段。”
土地探视著袖子,对袖中的九头虫喊道:“我问你,青阳道友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想害他?”
见有人喊话,被困在袖中心急如火的九头虫辩解道:“是那蛟龙的夫人和手下哭哭啼啼,跪请我替他们的大王报仇,是我一时大意被他们给哄了,还请两位高抬贵手,放我出去,我发誓此后与两位井水不犯河水。”
听到这话,李修安却是冷笑了一声:“呵呵,不说一开始你偷袭贫道想置贫道於死地,方才交手中亦是处处下死手,就你刚刚的那番话只怕亦不是全部真话吧?”
李修安又道:“依贫道看来,你怕不是被他们给哄了,而是与他们做了什么交易,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如实招来?”
听到李修安这番话,九头虫脸色一变,心里大惊,想的是这道士神通广大,莫不是会知心术、占卜术之类的。
几番犹豫后,九头虫终於说出了实话。
听到是因为与对方做了丹方和水府的交易,土地脸色难看至极,心中懊悔著:早知就该彻底毁了那碧波潭水府,亦不该就这么放走了那些家眷僕人,这些妖怪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九头虫道:“我已经全说了,你们何时放了我?”
李修安冷冷道:“贫道何时说过放过你?方才你又是否打算放过贫道?”
听到这话,九头虫大怒,但转念一想,忽的又笑了起来:“呵呵,我就不信你能困住我一辈子,你是杀不了我的,又能奈我何?待我出来定要將你碎尸万段。”
听到这话,土地亦是愤愤不已,他心中对李修安颇有愧疚之意。
他对李修安道:“今日,老朽算是彻底看清了这些妖孽,往后再不轻信这些妖孽们的话。”
“青阳道友因老朽而有此遭,在此老朽深感歉意,还请道友现在就诛了此妖!”
说著土地对李修安深深行了一礼。
李修安微微摇头:“他此话倒也不假,我想杀他確实没那么容易,故贫道想带他回去。”
听到李修安这话,土地惊讶道:“吾观他在你这袖中如同提线木偶、傀儡一般,他是死是活岂不全看道友脸色?”
李修安摇头,將此前他借尸后元神脱將而出的之事道出。
听到这话,土地却是大笑了一声自信道:“道友儘管捉他出来,老朽自有定他元神之法,甭管他什么借尸还是解尸之法,定叫他动弹不得,无所遁形。”
听到这话,李修安大喜,要是自己能结果了他,何必麻烦师父和老君,於是使了个法术,隔断了外音。
袍子里的九头虫听闻此言则是心慌不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於是骂骂咧咧,但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心中愈发慌张了起来。
隔断外音后,李修安问道:“不知玉珩道兄有何妙计?”
土地道:“妙计算不上,只不过恰巧老朽的这龙头杖来歷不一般,乃是我师父曾赐与我的。”
李修安点头,他口中的师父自然便是太上老君了,老君赐予土地的宝物自然非同凡响。
言罢,土地嘴里念念有词,而后右手双指併拢,隔空对著龙头杖的龙头一点,那龙头瞬间如同活了一般,睁开了眼睛。
李修安若有所思,土地忽的又从袖中掏出一根老藤,对李修安道:“此乃千年藤妖的藤根,青阳道友可用此藤绑那九头妖。”
李修安点头接过老藤,而后再次如同捉傀儡一般把那九头虫从袖子里捉了出来,隨后便用这千年老藤绑上。
九头虫却是不屑一顾,心里想著:我当是什么通天手段本事,原来不过是一根老藤而已,就这岂能绑的住我。
他轻蔑一笑,心中默念咒语,欲再使那借尸之法,元神脱將而去。
然这时,土地亦是念动咒语,手中的龙头杖那怒目睁睁的龙眼忽的射出一道眩光,那眩光照在九头虫身上,九头虫一瞬间便陷入了迷茫,一时间竟忘记了念动咒语。
见此,李修安亦不废话,抓住机会祭出七星剑,接连劈出九道寒光,隨即九头虫那九个脑袋如同绣球一般先后滚落,这一次倒是见得血如泉涌,九头虫惨叫不已,无头的尸体亦是突兀倒地。
土地微微頷首,看著地上九头虫的尸体思索后道:“这九头虫不同一般妖邪,乃上古凶兽一脉,其尸体只怕不能轻易点化,需妥善处置。”
李修安点头问道:“玉珩道兄说的在理,不知玉珩道兄有何妙策?”
火焰山土地思索一番,心中忽的有了主意,於是道:“你我可以借那火焰山的火焚毁这具尸体,想必青阳道友亦已知道,这火焰山的火並非一般的火,乃是我师父八卦炉里的余火,用这余火处置这尸体再適合不过。”
李修安听了深以为然:“玉珩道兄深思极虑,说的在理。”
於是李修安捲来一阵风,携带著九头虫尸体与那九个脑袋,与土地一道往火焰山而去。
在临行前,火焰山土地又招来阴兵,令他们处理乾净这地上的九头虫遗血。
须臾,李修安与土地来到这火焰山上空,往下俯视,这里火光烘烘,热气炙人,就连这上方的空气中仿佛都带著流火。
李修安与土地皆是掐了个避火诀,李修安把那九个首级丟进这火焰山,那九个头颅一遇到这火焰山的火,烧的啪啦直响,不久便化成了一堆灰烬。
李修安见了大喜,果然有用。
而后土地亦收回老藤,把那具尸体往下一扔,然不曾想到的是,那尸体並没有直间落入火焰山,而是在半空中忽的直飞了起来,那具无头的尸体最右边的脖子疤痕处竟忽的钻出一颗新的脑袋,直往西北方而逃。
李修安与土地皆是大惊不已,原来那九头虫共有九头確是不假,但那九个脑袋他平时只露出八个脑袋,这显露的九个脑袋有一个乃是虚的,这是九头虫的终极保命手段。
见此,土地嘆息一声:“合该他命不该绝,只是遗此种类在世,必为后人之害,正所谓九头虫滴血,遍地遗种也。”
李修安望著西北方向,亦是腾云御风追赶而上。
土地在后面急呼道:“青阳道友,所谓穷寇莫追,他既然九头已丟了八头,必定是生死难料。”
然李修安早已腾空而去,远远留下了传音的话:“玉珩道兄刚刚也说了,留此妖邪在世,必定后患无穷,如此那就更应该斩草除根,岂能让他遗世害人。”
听到这话,土地一楞,陷入深思。
且不说这九头虫遗血,祸患无穷。
此番他与那九头虫已结死仇,既如此,岂能让死敌就这么跑了。
因为此前每次李修安都能在半途截住他,故那死里逃生的九头虫並非往碧波潭方向而逃,而是北海。
李修安並不知晓他欲逃往何处,但李修安敏锐的注意到,这一路山林突然多了些凶兽妖兽,李修安猜测正是那九头虫一路滴血,那些血被山林中的动物生灵吸收而后成了凶兽妖兽。
见此,李修安更加坚定了要彻底消灭他的决心。
无独有偶,李修安在青峰附近追上了九头虫,於是使了个五行遁法,传送到他前方山头截住了这九头虫。
九头虫见了李修安,又恨又惧,他死死盯著李修安,咬牙切齿道:“断头之恨,你且拿命来尝!”
李修安冷笑道:“自你偷袭贫道下死手之时,你我已是不死不休!”
听到这话,九头虫颇为后悔,当初不该惹这道士,但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晚了。
他极恐李修安又使出那袖里乾坤將他困住,於是在现出本像后,展开翅,旋绕飞腾,张著血盆大口直扑李修安,与他纠缠在一起。
对於李修安断他八头,他心中恨意滔天,於是不顾受伤流血,以命搏命,心里想著就算死也要拉著他一起。
李修安亦被这股凶狠激发了斗志,在举剑与对方一番搏斗廝杀后,李修安在空中忽的叫了声变,变成了一只三丈有余的饿鹰,在空中高鸣一声,与本像的九头虫搏杀在了一起。
双方皆是以狠对狠,以命搏命,一时间周遭飞沙走石,狂风呼啸。
李修安化身的饿鹰与九头虫本像正斗得天昏地暗时,这时东方忽的狂风滚滚,惨雾阴阴,正逕往南方而去。
原来是二郎显圣真君閒暇无事,正带著自己的眾兄弟前去打猎採猎,二郎真君经常经此一带往那南方之地打猎。
见前方有巨鸟相斗,二郎神与眾兄弟停下观看。
二郎神手下的六圣六位兄弟见了道:“大哥,这前头怎的突然出现了两只大鸟在那搏命,实属稀奇,要不我等兄弟前去把那两鸟儿捉来。”
二郎神用那第三只眼睛看了一眼,忽的笑道:“你们哪里知道,这两皆不是一般的鸟儿,那遗血滴血的黑鸟乃是九头虫,只不过被人砍了八个脑袋,如今成了一头虫,至於另外那只凶猛的饿鹰乃是一道人所化,本事不错,一手变化之术倒也出神入化,这让我想起了五百年前的那只猴子。”
六圣听了道:“九头虫?又是他的本像,那岂不是妖怪吗?既如此我等助他一臂之力,也算替天行道了。”
说著六圣正欲上前帮忙,二郎神却是微微摇头:“不必大费周折。”
说著二郎即取金弓,安上银弹,扯满弓,往上就打。
却说九头虫现了本像,李修安亦变成了饿鹰,与九头虫在空中廝杀。
李修安丝毫没有顾忌,毕竟身上还有老君赐予的一张保命符,而九头虫因为掉了八头的原因,激斗中遗血不止,又因战了许久不得任何便宜,越战越虚,心中已生逃脱之意。
於是他展翅飞腾,挪转一圈拉开距离后,转身就逃,李修安自然紧追不捨。
那九头虫在前奋力展翅,忽的一道金光打在了他翅膀上,九头虫吃痛悲呼一声,李修安追上后,现了真身,一剑砍掉了他最后一颗脑袋,拥有上古血脉的凶鸟就此殞命。
二郎神微微頷首,恐此鸟尸体污了周遭生灵,於是吹哨一声,隨之一头细犬躥了出去,咬住尸身后拖了回来,至於那颗头颅,被二郎神三眼中射出的一道精光劈成了齏粉。
李修安遂回头查看,又联想到刚刚射在了九头虫身上的金光。
於是来到这团云雾前,只见面前之人仪容清俊貌堂堂,两耳垂肩目有光。身后还跟著六位大將以及一眾草头神。
李修安哪里还认不出面前之人正是大名鼎鼎的二郎显圣真君,於是稽首拜谢:“多谢真君出手相助!”
二郎神亦看著李修安微微頷首道:“哦,你认得我?”
李修安道:“久闻真君大名,今日得见真君真容,贫道深感三生有幸。”
二郎神亦笑道:“你的本事不错,本君好久没与他人赌赛一番,现在本君要去打猎,如若归来时还能再碰到你,那时你我来赌赛一番,不赌別的,就赌这变化之术。”
李修安再稽首道:“希望有缘再见!”
二郎真君亦不再多说,拍了拍李修安的肩膀后,带著一眾兄弟前去打猎去了,那九头虫的尸体被他带走,李修安也省了再做事后处理。
二郎真君为人豪爽,热血仗义,不拘小节,与他人结交不问身份不问来路,只看人品,今日一见,李修安的心中又多了几分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