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4k）衣著一身鲜红，帽子却是绿的
“外遇？”莫莱眉头一挑，“虎仓悦子女士吗？”
说实话，说到这儿他也意识到，对面这个面色阴鬱的男人多半其实不是什么吸血鬼了。就凭藉吸血鬼的天赋能力，化为蝙蝠什么的，调查点这种事当然轻轻鬆鬆，也没必要找侦探。
“没错，找出证据，还有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虎仓大介饮了一口茶水，用茶杯挡住自己的嘴，低声道，“报酬的话———就一百万，如何？调查经费自然会另算“
“等我先调查完再定价吧。我来定。”莫莱摇了摇头。
说实话，一百万对他的身价来说有点太少了虽说蚊子腿也是肉，开源节流这一块的。
“好！”虎仓大介故作豪爽的拍板道，“只要您查出来了，要多少，说个数，只要我能付得起！”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支票薄，填好所有信息之后，在金额那一栏留白。隨即，他展示了一下支票，將它塞进怀里。
一这么大方？
莫莱突然產生了一股深深的怀疑。
没必要吧？这傢伙平时给自己塑造的不是什么豪爽阔气的人设啊？
我本来是打算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討论出一个高些的价格，这傢伙怎么一口就答应了？说不定有鬼他点点头，也没推辞，推开门走了出去。
將房门关上，虎仓大介的身影被合拢的门缝逐渐掩盖。他始终保持著那个张开双臂、像是拥抱的姿势，站在他墙上悬掛的那个一人高的染血十字架下方。
一如果说，虎仓大介確实在血统上是个人。
莫莱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那之前，土井文男编辑，为什么说虎仓大介“不太能算人”？
如果这是道德上的指控的话那可有些重了。究竟什么样一个人，才能被称为“不太能算人”？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已经封锁了下山的路。虎仓大介表示，今夜诸位都可以在这里借宿。
在被带著看过今晚的客房后，莫莱谢绝了田所俊哉陪同游览的邀请，表示想要自己一个人逛逛然而在路过一间房时，他却听到了隱隱约约的诵经声。
前后观察走廊，发现没人在，莫莱悄悄把耳朵贴到门上。
“南无阿弥陀佛莫莱君保佑也不对，他是欧洲人，是不是应该信天主啊？但是我不信啊，
怎么办—”
莫莱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土井文男！你在千什么？！
什么叫南无阿弥陀佛莫莱君保佑？！混蛋，我保佑你什么？！
莫莱悄悄旋了一下门把手，发现没锁，於是便轻轻將门推开一个缝，钻进去后又把门关上。
墙对面，一个坐莲台的画像上，菩萨的脸被贴上了一个报纸里剪下来的莫莱大头贴，土井文男正有一茬没一茬的拜著。
当土井文男又一次开始莫名其妙的朝拜时，莫莱调整了一下嗓音，庄严的声音带著混响传来：“土井文男。你朝拜我，所为何事？”
“真有啊？！”土井文男嚇了一跳，“没，没什么———.不是，原来还真有这种东西吗——”
土井文男此时心里就是非常后悔，早知道真有就不拜了“嗯？”莫莱的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爽。
“请您原谅！”土井文男双手合十拜了拜，“我这不是看您已经克我是说，收了今竹智、爸井宣一、比良坂零辉和新名任太郎吗，就寻思著您能不能把虎仓大介这傢伙也剋死，我就—咳咳，也算是一幢好事——“
“什么叫也算一幢好事？”莫莱的声音似乎从天外传来，“若是存心害人，我先收了你！”
然而说到这儿，土井文男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你要是说这人—我也不瞒著，这儿天知地知，您知我知。”
长期把秘密堆在心底，快要压出毛病，甚至已经有些神神叻叻的土井文男隨即开始大倒苦水。
“就在七年前，我炒股投资失败了。”土井文男嘆了口气，“然后他帮我把债还清了。照理说这是恩人对吧？最开始我也以为，就算他说要还钱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收利息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却以此为要挟，让我把一些想出头的没名气作者的作品给他审阅，然后在里面挑选他满意的给他抄袭—没办法，最后我还是干了。
他最近不是在尝试，將吸血鬼主角『拜伦式英雄”的形象往日式奇幻冒险英雄转变吗？那些文字根本不是他能写出来的，他写的只有那些阴鬱的东西最近的內容，全是田所代笔的，冠上他的名字。不过田所说他心甘情愿就是了，毕竟他的妹妹，田所香织，天生就有肾病，有严重的肾哀竭，是虎仓大介把她送进医院里治疗，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
“这样—你就盼著人家死？？”
“嘛——.”土井文男有些自暴自弃的躺在床上，然后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莫莱。
土井文男沉默了一会儿，闭上眼睛：“毕竟这样的话，我很可能就不用还他钱了—我就说嘛，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菩萨.
“还有什么黑料没？我还挺感兴趣的。”莫莱乾脆坐在了椅子上，让土井文男多说点。
“没了，没了。起码就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剩下的都是些传闻。”土井文男摇了摇头，“比如说，虎仓悦子太太当年似乎还有个老相好，是虎仓大介横刀夺爱什么什么的.”
莫莱摸了摸下巴。
“老相好？”
那就不奇怪，虎仓大介会觉得她出轨了。
从未真正爱过自己的妻子，心里还住著一个白月光。明明穿得一身鲜红，却戴了顶绿帽子吗？
虎仓大介你这傢伙“知道是谁吗？”莫莱隨口问道。
“这谁知道.”土井文男笑一声，“那都八年前的事了，我那时候都没欠债，还没和虎仓大介混熟呢。”
莫莱想了想。
悦子太太，今年似乎三十岁吧？八年前，就是22岁的时候，约莫是大四。
莫非是，大学里的感情？
“对了，悦子太太大学是在哪儿读的？”
“没关心过。”土井文男摇摇头，“所以说，莫莱君，你接的委託，难不成是—“”
“別打听。”莫莱低声，调侃般呵斥一句，“別问。问就不是。”
土井文男露出一个瞭然的笑容，比了个0k，
听了听外面的声音，確定走廊上没人，莫莱又从土井文男的房间里钻了出来。
会客厅里，羽村秀一和虎仓悦子在圆桌边上相对坐看，有说有笑。
一一不会就这么巧吧？
莫莱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们一眼，隨后躲了起来，拨通阿笠博士的电话。
“喂，博士？”
“哦，莫莱君啊？你的摩托我快改好了，牺牲了一点点性能，取而代之的是能通过摺叠来压缩50%左右的体积，我还想试试看能不能做一个自动驾驶系统，到时候你只要一叫它就会自动把自己开到你身边，不过300km的时速有点太—.
阿笠博士滔滔不绝的讲著，莫莱耐心听完，隨后温声打断道：“好的，到时候我会去试试看，
不过这次不是因为这个事。您也是北关东大学的名誉校友之一吧？”
电话那头，阿笠博士拇了授鬍鬚：“嗯，是啊，怎么了？我在他们理学院还有不少老朋友，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是这样的，我想请您帮忙调查一下一件事，有关八年前，那边是否有一个学生叫虎仓悦子......
交代完毕之后，莫莱掛断电话。
而另一边似乎是聊完了，虎仓悦子起身离开，还不忘挥挥手告別。
莫莱摸了摸下巴。
真的很可疑啊他装作刚到，很自然的警了一眼桌上的两杯茶，调侃道：“刚和虎仓夫人聊过吗？”
听到“虎仓夫人”这个词时，羽村秀一的眼神明显暗淡了一瞬。
“聊了一些吸血鬼文学相关的话题。”羽村秀一收拾好情绪，笑了笑，“您对吸血鬼文学感兴趣吗？”
好生硬的转移话题莫莱点了点头：“確实有点，不过对你们文科类的研究方法更感兴趣一点。您也知道，我是搞数学的。像我们这些人一般来说都不怎么会出门，我算是个异类。
我有些好奇一一像您这样的民俗学研究者，要经常去外面採风，对吧？”
话题从虎仓悦子身上转移，羽村秀一也鬆了口气。
他点点头：“的確。像我的老师就是研究日本传统神话的，他就会去各地的一些古村落，寻找一些上古时代的只言片语。而我的话，毕竟吸血鬼这种东西没什么现实依据嘛也主要是在西方，所以就只能多往虎仓先生这边跑跑了。”
莫莱点了点头。二人隨后又聊了一会儿，话题以羽村秀一自称有事，告罪离开结束。
“—一田所先生。”
羽村秀一离开后，莫莱仍坐在沙发上。他叫住路过的田所俊哉，有些好奇的问道：“羽村先生经常来你们这儿吗？”
就在刚才，羽村秀一说要去图书馆查资料，就他自己。隨后，便轻车熟路的在四通八达的走廊中找到了正確的路，消失在走廊尽头。
“啊，的確。”田所俊哉点了点头，“大概每周都会过来一次吧，来得勤的话甚至会有两次。
“已经这样多久了？”
田所俊哉回忆了一下：“大约—得有半年了？”
果然.太频繁了。搜集资料完全不需要这么频繁的访问，而且只有虎仓大介这一个地方的资料，未免有些不符合学术规范。
果然，多半是？
但这种半天就能调查推理出来的东西，为什么虎仓大介会找侦探来？难不成还有什么深层原因？
田所俊哉见莫莱陷入思考，打了个招呼便告辞了。而阿笠博士那边也在此时传来了消息。
八年前，虎仓悦子还不姓虎仓，还在北关东大学读日本文学系的时候，她父亲的公司因经营不善面临倒闭。是她父亲的老朋友虎仓大介伸出援手拯救了她父亲的公司，她也因此方分感激，决定以身相许一一就是这样的故事。
在追问后，莫莱又得知而由於一些学术上的交叉，日本文学系和民俗学系经常有学术交流，虎仓悦子就是系內代表之一。而北关东大学那边的代表，当时叫羽生秀二，后来似乎改了名字。
这下全连上了。
不过，这个故事似乎有什么不对。参考土井文男真的是豪爽大介慷慨解囊，少女悦子以身相许的故事吗？
我记得，阿笠博土之前说，虎仓悦子父亲的公司的名字叫他乾脆发了条信息给琴酒，让他帮忙调查一下。
很快，琴酒的回覆就发了过来一“？
莫莱也回了一个“？”。
“你以为你是谁？组织是你的情报屋吗？”
莫莱似乎能听到琴酒那嘴笑和不屑的语气。
“看在你往日贡献的份上，组织给你提供情报。不过你要是有把虎仓大介干掉的想法，记得告诉组织，他的公司效益还不错，我们会抓紧时间併购。”
“虎仓大介？你的意思是，现任的公司所有人是虎仓大介？”莫莱有些惊讶，但仔细想想，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原本是他朋友的，后来被他搞到手了。”
果然，这样一来就符合土並文男口中的描述了。
趁著朋友经济一时困难娶了朋友的女儿，熬死朋友之后接收遗產吗—喷喷，真是—
莫莱摇了摇头，有种让他就这么绿著的衝动。虎仓悦子才三十岁，虎仓大介已经五十多了，而且还没有子嗣。等他再老一些，估计在家的时候都是孤立无援的状態，那对小情人到时候直接夺回家產上演真爱不败也说不定·
也不对，他不是还有个好学生田所俊哉吗，起码虎仓大介正帮田所俊哉的妹妹治病呢，田所俊哉的尊敬看上去也不像是假的。
..—.不，不对。
有前两件事为例这个“帮忙治病”，真的有说得那么好吗？
莫莱眉头紧锁。
说起来，田所香织，是在哪个医院疗养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