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4k）没有爱，就不会有救赎
三船龙一又一次回想起了这个小鬼之前的那段话。
“在恩仇的彼方，一切的尽头，等待的会是爱与救赎吗？
还是任由胸中之火灼烧，即使化为残溶也要將仇敌焚尽？
这个小鬼·他当时说的可能是不知道从谁那儿听来的话吧，这番话不像是小学生能说出来的，但三船龙一心中的触动確是实打实的。
小煌，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会选择原谅吧。
但是，我·—
—
说起来，一年前小煌最后参加的宴会，好像就是在这栋別墅举行的。”
八川宏司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她当时说，自己还有些事要先离开，然后就开车走了最后连人带车，坠入了湖中。”
“就在这栋別墅？”莫莱似乎对一年前的悲剧有些兴趣，“聚会都有哪些参与者？”
“我记得泽南和我说过”八川宏司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泽南、朴之木和比良坂老师吧。
然后，一个月之前泽南被人用刀刺死在了家里，还留下了那样的死亡讯息。说不定是有人认为，小煌是他们害死的，然后找他们復仇哦。”
“也说不定呢。不是还有一种传闻吗？”三船龙一用袖子抹了抹嘴，状似无意的说道，“论坛里不也有这样的帖子？说其实是比良坂零辉他们杀了雅原煌，然后把尸体埋在了別墅的地下“嘶·——
一声轻微的倒吸凉气的声音，轻微的瓷器碰撞声响起。和泉真帆突然手一抖，托盘上的咖啡杯差点摔了。
她闭著左眼，右手按著额头，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察觉到眾人的目光，她勉强笑了笑：“没事——不用管我。”
奇怪。为什么？和泉真帆低眉，浑身颤抖著。
为什么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我曾经来过这里。但明明今天是第一次啊？
而且，小煌，被比良坂先生杀了·-为什么？为什么我好像见过这一幕？
这究竟是·
“那么，之前杀害泽南编辑的凶手，说不定也是看了这个帖子才做出这种事的吧。知道发帖人的信息吗？”毛利小五郎一脸红的问道。
“应该是可儿丰吧。”三船龙一回想起了那个帖子，也是他安装窃听器，开始调查的原因，“那傢伙和狗仔队一样，成天跟踪小煌，偷窥她的隱私什么的，知道她平时的一些习惯也不足为奇。”
“说起来，歌仓晶子就是当时泽南先生户体的第一发现人吧？”八川宏司突然想起了一条线索，掏出电话晃了晃，“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她不是已经回房了？打电话不太好吧——.”毛利小五郎有些迟疑。
“有什么关係嘛”
餐桌一角。
一直沉默的伏特加，暂时回归了组织成员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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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原煌的死，实际上也是他心头之痛。比良坂零辉、朴之木和雄和那个泽南会不会真的是他们干的？
虽然这次出门没带枪，但解决几个普通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察觉到伏特加的气场越来越危险，莫莱警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就算的確是他们干的，也最好不要动手，暴露的后果和收益完全不对等。伏特加有些急了。
另一边，八川宏司掛掉了电话。歌仓晶子说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因此不能过来，想先休息。
“也是，时候也不早了—”莫莱站起身，“大家还是先去休息吧。”
是夜，冥想之室中。
红子和莫莱对视一眼，借用地板上刻好的术式，放开感应，精准定位到了雅原煌的尸体。
“她说，不想让悲剧延续她究竟看到了什么？”莫莱摩著下巴，“假如说，最近新发生的，可以称之为『悲剧”的事件，那就是泽南编辑的死。但仅仅只是如此吗？仇人的死——-真的能算悲剧吗？”
“的確。假如只是单纯的仇人死去，怎么样也算不上悲剧吧？”红子拉开椅子坐下，眼神中带著一丝疑惑，“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她突然抬起头：“如果我被谁杀了你会怎么做？”
“问这个干什么？”莫莱摇摇头，“这种事不会发生的。就算发生了，嗯你的灵魂大概会去路西法那边，大不了我去交涉把你要回来，然后做个人造人或者別的什么，把你復活就好了。”
“在这之外呢？”红子追问道。
“还能怎么样？把害你的人干掉唄。”
“.—就是这个。”
红子站起身，眼神灵动：“如果是我的话，对这种事当然无所谓，因为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会有任何难度。但是雅原煌她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莫莱挑眉，“她不想看到自己过去的爱人，因为为她復仇而断送自己的未来？”
“只是我的直觉罢了。”红子抿了抿嘴，“因为———如果你只是普通人的话，我想，我也会这么希望吧。”
冥想之间陷入沉默。
“也是一种方向吧。”莫莱没有否定红子的结论，转而想道，“那么，谁会是那个雅原煌的爱人？”
凶手三人组先排除。
可儿丰排除一一如果他是雅原煌的爱人，还费劲巴拉成天跟踪干什么？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三船龙一和八川宏司了。而八川宏司平日里和雅原煌的私交其实並不深，只有在《黑魔术女孩》真人剧化之后才线下见过面。
而三船龙一，他在雅原煌没有出道的时候，就和她认识了。而且，从最开始就是雅原煌的专属摄影师“和泉真帆，和雅原煌应该是密友？她说了这些吗？”莫莱想起了之前红子和自己说的那段过往。
“没有，我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红子摇摇头，
“这个时间点，我不太好出面。还是你来吧。”
莫莱按动电动窗的按钮，將其打开。接著，他一步跃上上方的窗台。
红子点了点头，见莫莱出去了，帮忙关上了窗户，隨即用传送回到了房间。
一一莫莱的质量，对於她的传送而言有点太大了。
出了窗子，右手边不远就是比良坂零辉的房间。本著来都来了的理念，莫莱背后贴著墙壁，在一道突出的装饰性砖沿上挪了挪，贴到比良坂零辉的书房边上。
“.奇怪。”“
房间的內里，空无一人。
大门好好的关著，但里面什么人也没有。
这时，门外响起了两道敲门声。
“..—·比良坂先生？您在吗？”
是三船龙一的声音。
“比良坂先生？奇怪——“
门外的人扭了扭把手，发出疑惑的声音，隨即离开了。
三船龙一.他果然有问题。
但是，比良坂零辉现在会在哪儿？
莫莱看了看窗户，捏著窗沿把自己向上一拉，一跃而起跳过了窗户，让自己没有暴露在屋內的视野中。
虽说里面没人，但保不齐会有监控什么的。
接著，他又挪了几步，来到比良坂零辉的臥室外面。
一併没有人在。
奇怪，这傢伙去哪了？
莫莱从房间里跳下，趁著无人注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一然而，红子也不在里面。
只是去找和泉真帆问个话而已，需要这么久吗？莫莱隱约感到了一丝不妙。
大约一分钟后，他才看到红子从外面回来，
“先说结论，三船龙一確实是雅原煌的恋人，而且歌仓晶子喜欢三船龙一，但是她只是暗恋，
只对和泉真帆说过，还让她保密。”她面色复杂，“.回来的路上，我遇见了三船龙一，和他聊了一会儿。”
几分钟前。
红子从和泉真帆的房间出来，长舒一口气。
確定了，三船確实和雅原煌在交往。如果真的是他干的—
她向前走了一段路，突然听到一声浅浅的呼唤。
“煌·....
红子回头，看见三船龙一有些失神。察觉到红子的视线，三船龙一有些慌乱的说道：“抱歉，
我..对不起，我只是.抱.。”
“认错了？嗯，也许確实有点像吧。和泉小姐也这么说。”
三船龙一沉默，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觉得有些像。不光是发色还有些別的东西。”红子靠在走廊上，低声道，“我也和她一样，父母很早就不在了。”
“抱歉。”
三船龙一本来有著自己的计划，正要赶去某个地方。但看到红子，他不由得想起了雅原煌.
也多了几分耐心。
“但是，我没她厉害，不像她那样能交到那么多朋友。亲爱的—也就是夏洛克·莫莱，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把我从孤独里拉出来的人，也是我的爱人。”
三船龙一突然感到一阵室息般的心痛。
原本·原本他和雅原煌之间，也该是这样的。
因车祸失去父母的痛苦，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走出去的，雅原煌也並非天生就是乐天派，能將父母的死忘在脑后。
而那时，她遇见了从乡下来到东京，想成为摄影师却被不被父母理解，整日浑浑噩噩的三船龙一。
那是一个相互拯救的故事。
“今天我问他，如果我被人谋害了，他会怎么样？果然，他说要为我復仇。但我却觉得，如果我还活著的话，最大的愿望应该是他能继续向著以后的生活迈进吧。”
红子看著天板，眼神中带著一丝哀伤：“假如我死了，我倾注的爱反倒成了將他囚禁在过去的协锁—我的爱不能使他幸福，反而让他痛苦的话。“
“那该是，多么悲伤的事啊。”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三船龙一捏紧拳。
继续向著以后的生活前进·.哪有那么容易！
“的確。亲爱的也和我说过—“
似乎是看出了三船龙一內心的愤怒，红子低声道：“既然失去了重要的人，被夺走了所爱，你的灵魂肯定会吶喊著，將凶手—
找出来，追上去，逼入绝境，然后杀死吧。
为逝去的爱和承受的绝望而復仇，即便这不会產生任何的意义，但起码一一大仇得报，心里也会得到安慰吧。”
“更何况如果我离开之后，没有新的爱去抚慰的话，伤口想必也不会再癒合吧。鲜血淋漓的心臟带著剧痛继续搏动，然而没有遇见爱，也就等不到救赎。”
“所以，我也不会否定復仇这一行为本身一切的一切，都让復仇者自己决定吧。时候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再见。”
看著红子渐渐远去，三船龙一的指甲刺入掌心。
——没错。
即便没有意义。
但是——
“如果我的爱，不能使他幸福，反倒使他痛苦的话——
他靠在门上，闭上眼，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而，他没注意到，这正是歌仓晶子的房间。
仅仅一门之隔的对面，歌仓晶子捂著自己的嘴，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一一原来，是这样吗？
就在一个月前，她因为即將上封面，而打算去拜访泽南编辑，却意外发现泽南已经被人杀害。
而地上，正用血写著死亡信息一一“三了”，但是没写完，只有第一个字“三”。於是，她加了两笔，將讯息改成了“丰亏”。
其实她很早就喜欢三船了，但是雅原煌比她更早一步。因此，她將这份喜欢深埋心底，即便雅原煌现在已经死去。
她一直在想一一三船先生如今仍那么深爱著小煌。如果自己插进去的话-或许，是对这份爱的褻瀆吧。
但是没有新的爱去抚慰的话，伤口想必也不会再癒合吧。鲜血淋漓的心臟带著剧痛继续搏动，然而没有遇见爱，也就等不到救赎。
如果，如果我能早点察觉到龙一的痛苦的话—是不是，他之前就不会杀人了？
但是—我这么做，真的对得起小煌吗？
突然，她的手机微微震动。
屏幕的萤光照亮她脸上的泪痕，她看到一条简讯。
“晶子—·能来车库一趟吗？一一三船龙一”
歌仓晶子抿了抿嘴，擦乾眼泪，郑重的回覆道：“好的，非常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