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镜厅会议
问话的是普罗旺斯伯爵【路易-斯坦尼斯拉斯-泽维尔】。
他是国王陛下的弟弟,年仅二十六岁的他为人精明冷漠,素来以维持王室荣誉与权威为己任。
因为他的兄长沉迷於某些精密玩意无法自拔,常年不参与政务討论。长居巴黎的普罗旺斯侯爵早成了镜厅御前会议的常客。
现在,这位位高权重,同御前会议中保守派关係千丝万缕的伯爵正盯著其余座位上穿著华丽袍服的军官,疑惑询问著。
“我的领主阁下,我想我们至少已经能宣称我们的胜利。”
说话的人有一张典型的卡佩贵族面孔,眼睛因为冷淡而显得促狭,相貌冷漠而刻薄。
外务秘书韦尔热訥伯爵,总体而言,属於王党,是外交官员中最显赫的大人物。
“宣称自己胜利?天呀,我们都知道,这场战爭是要为我那位哥哥擦屁股,为了分割掠夺日耳曼尼亚北部中部邦国,以此来缓解卡佩与王族的財政压力。”
“如果我们只能宣称自己胜利,那財政压力非但不能瓦解,债券的破產还將让它连接的所有人都变成野蛮的疯子。”
自翊王族与国王权威捍卫者,立志在凡尔赛宫留下足够痕跡的普罗旺斯伯爵是个野心勃勃的傢伙。
卡佩一一布鲁斯之战从一开始就被收入伯爵的视线,並被这位国王的弟弟抱以密切关注。
经歷过精英贵族教育,对神学、歷史和军事战略都有涉猎的普罗旺斯伯爵有比他哥哥多许多的才能,这些才能让他能敏锐捕捉到【卡佩一一布鲁斯战爭】的內核。
这是一个转移矛盾的战爭,以战爭利益这个香甜蛋糕来从各方获取金钱以缓解卡佩日益糟糕財政导致的疲態。
现在,战爭结束了,也到了即將分蛋糕的时候一一如果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利益,那卡佩將迎来一波波的猛烈动盪(来源还都是那些卡佩內部有赫赫声望的贵族。)
韦尔热訥伯爵对著普罗旺斯伯爵微微点头:
“我的领主阁下,不必担忧。就此战的最终结果来看,布鲁斯王国的二十几万军团已经有近五万人永远留在汉诺瓦战场—
“何况,还有七年来陆陆续续战死的士兵。无论如何,布鲁斯王国將失去继续征战的能力。”
“所以,我们声称自己获取胜利,並非仅有个名头,完全可以利用此同布鲁斯人谈判,分割战后的利益。”
外务秘书的话让普罗旺斯伯爵眼睛微眨:“看起来,布鲁斯王国即將被打碎骨头,只是因为我们的代价同样惨重,才不能彻底將他征服·—他们已经失去战斗能力,我们还能组织起一股力量吗?”
“当然”“当然不行!殿下。”外务秘书张口还未说完,已经有人焦急的跳出来连声回拒。
说话的人带著捲髮,有著深邃面孔一一若利·德·弗勒里,王国財政总监。
上任总监数月前因《財政报告》令国王愤怒被罢免后,这个国家新的財政管理人。
这个穿袍贵族中的巨头,前法官大人如同一个最倔直的吝嗇鬼一般手舞足蹈:
“诸位,王国已经没钱了!如果我们继续强行发放债券,徵收战爭税,我们的財政將会像一个泡沫一样砰的炸开。”
“虽然各位还不满意,但当下,已经是这场战爭最好的结果。”
若利手舞足蹈的说著,被他打断话声的韦尔热訥伯爵有些不屑的嘟一句:“瞧瞧,又是我们的帐房先生。”
但除此之外,他並没有多余的反驳。派系立场上,处於王党的韦尔热訥伯爵同若利这穿袍贵族中的显赫人物关係並不坏一一至少比起若利的上任那个平民总监来说,伯爵和若利关係好的多。
何况,若利谈的没错,此战能获取的利益:外交威名,利益分割已经都到手了。早点结束这一战,把重心放於新大陆才是正经事。
“我的领主阁下,若利总监说的没错,王国已经没有钱继续行动了。我们是需要彻底结束这场战爭,和布鲁斯人谈论瓜分日耳曼尼亚北中列邦,商定赔款的事情了。”
一位外务秘书,一位財政总监,两人都或多或少的表达反对,普罗旺斯伯爵又看向战爭大臣:
这位也在摇头。
“我明白了,看来这战確实已经到了终结的时刻。”普罗旺斯伯爵嘆息著说:“那接下来,就到了又一个重要討论內容了。”
“新苏弗尔公爵,那个在汉诺瓦战场创造奇蹟的科佩尼克一一这个傢伙,我们该如何。”
“他?”战爭大臣赛居尔侯爵抢先开口:“谈论这之前一一这个傢伙真的是个平民吗?”
“我不知道。”普罗旺斯伯爵摇头:“他的身份被老苏弗尔公掩盖的很严,那位苏弗尔伯爵也的確是早早失踪,就时间来说,这个人確实有可能是苏弗尔家族末裔。”
“那他一定是小苏弗尔了。”赛居尔侯爵大声说著:“我绝对不会相信一个平民竟然有这种奇蹟一样的才能,军事、政治是只属於贵族们的天赋。”
御前会议內,所有人都或是默许或是认同的点头。
“不过,这傢伙据说和老苏弗尔公一样,和落魄军官们走的很近,队伍里更是还有不少平民我觉得这是个危险信號。”赛居尔侯爵说著,眼神有些凌厉。
韦尔热訥伯爵却终於摆手回应:“不,你们看他的履歷,最升始,他魔下只有溃兵。提拔平民恐怕也只是当时不得已之举。他队伍里,作为贵族的人物也不少见。”
“好啦,那就把这件事情搁置在议。”普罗旺斯伯爵轻敲桌子,让眾人停止討论。
“新苏弗尔公,是一个重要的人物。是他获得了战场最大的威名,跟隨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万多名歷经苦战的精锐。”
“无论名誉、本身势力乃至身份,他都將成为战后事务的核心。”
“可我们不了解他,我们不知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亦不知晓他渴望的是什么—“
“我们要试探他,引诱他。在这之前先挫败他一一以让我们掌握主导权。”
“从什么地方入手呢?”一位大臣问道。
“身份,他这个科佩尼克的身份,不正是冒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