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死或逃
地道中跳出的无衣怒汉向著陷入混乱的,沟壕里的布鲁斯联军潜兵突袭,他们的目標毫不掩饰,竟拎著武器直愣愣向著披著红色、蓝色长官大衣的维多利亚、布鲁斯军官袭击。
而这个时候,整个布鲁斯联军都因为突地变化的大动静陷入迷茫与混乱,足愣了两三秒,愣到那些赤膊大汉杀到面前才恍然回神。
“敌袭!戒备!”
托腾考夫来不及拔起佩剑,索性一脚將一个拎著弯刀扑来的突袭者端开,大声对旁边、远处的人喊起来。
有零零散散的士兵开始醒悟,焦急的抬起枪,匆忙从火药袋里倾倒火药一一只是这太延误时间了,从地道爬出的赤膊突袭者本就距离他们极近,只几步就能衝刺过来,轻易挥剑將这些还在摆弄火枪的土兵砍倒。
那些第一反应是举枪的机灵人迅速因此而死。
“蠢货,这么近距离就不要碰燧发枪了,用刺刀,用佩剑!”
子爵看看已经被上百个赤膊突袭者杀入中间的沟壕目欲裂,他终於有了机会拔出佩剑,却要一面护著王子,一面护著刚经歷生死时速逃回而丧失体力的维鲁格。
如此状態下,子爵只能不断拉著两人一面退后,一面防御,根本没有重新整理起沟壕內战阵的机会。
这些突袭的赤膊汉个顶个都是武艺出眾、近战搏杀的好手,他们在一位肌肉棱块分明的彪形大汉带领下向著陷入错混乱的布鲁斯联军內部横衝直撞。大汉们把手上手上弯刀、短剑不停挥向惊慌失措的军官,只留下地上一具衣装华丽的户体与悽厉惨叫。
“托腾考夫子爵!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一群敌人。”
王子脸色变得惨白,用尖锐的嚎叫声喊道。
“是卡佩人!”子爵挡住两个突袭者的袭击,见著这两人放弃目標朝其他军官杀去才详细解释:“卡佩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地道!他们藉助地道衝杀过来,刚刚的炮火就是掩护!”
“还有卡佩人营地刚才的动静!那里有门闸被拉开的动静,他们一定是藉此机会派遣出大群精锐,想在营下一举收穫大胜!”
“卡佩人出营了!”刚刚还被嚇到惊魂未定的王子仿佛听到关键词,眼晴一下子亮起来。
“殿下,难道您是想趁此时机与卡佩人决斗嘛?”子爵没好气的开口。
“是的,托腾考夫子爵,卡佩人之所以能这么多天让我们无可奈何都是凭著这个被修筑到没有破绽的营垒。只要我们有机会与他们进行场外的野战,这帮缺少合格军官、武器与士兵的卡佩人一定会被我们彻底碾碎。”
王子一副神采奕奕模样,眼中闪烁的儘是不可实现的幻想。
子爵毫不犹豫的摇头打破王子不切实际的幻想:“殿下,您说的不可能实现,至少在今晚已经绝无可能了。”
“为什么!”王子愤怒的回。
“您可以看周围。”子爵用冷漠的声音回应。
王子终於把视线移向旁边,他的身体立时瘫软下去,险些栽倒在地上,还是子爵伸手將他扶住才没显出那副丟脸模样。
“怎么——会这样。”王子的声音透著绝望。
夜色下,混乱成了被维多利亚人、布鲁斯人占据的沟壕唯一基调。
沟壕本就狭窄,而为了夜晚开工的便利,这里面又铺满了各种工具、小车。
这堆破烂玩意將道路挡的严严实实,几乎填满了因地下陷出的水而逐渐变得泥泞的土地。
在拥挤环绕下,从四面八方,从后方与前方,从耳朵所能听见的任何地方,都传来靴子压在地上的嘎哎声与维多利亚语、日耳曼尼亚语发出的惨叫与哀豪。
在任何一个王子能注意到的角落,都有近似雷同的稠密人群与不绝於耳的呻吟。
整个沟壕里的人们都在撕肝裂肺地叫喊著,迈著腿在深到靴子顶部的泥泞中躁逃窜。
还有一些勇敢的军官在站出来咒骂叫喊,似乎想压制住工兵队伍的混乱,可他们的高声喊叫在这样一片嘈杂声中也只是勉强能听得见,而根据他们月色下的表情也不难看出,
这些出色军官已经对制止这种混乱状况已经绝望了。
赤膊的恶鬼还在沟壕內四处屠戮,而那些远处的卡佩正规兵列阵所发出的踏地声已经离完全失去抵抗能力,只能摆出挨揍架势的布鲁斯联军夜间工兵队伍愈来愈近了。
“这他妈怎么回事!”王子身体被嚇到瘫软,口中不敢相信似的喊道。
“殿下,您与维多利亚人商定的策略迎来大失败,联军將在卡佩人营下迎来第一场失败。现在,为了弥补损失,请让我们撤退吧。”
子爵用冷冰冰的,完全不加修饰的言语回应。
一向高傲,虚荣的王子却再没因子爵话语的失礼而勃然大怒。
出身高贵,喝著优雅的维多利亚下午茶长大的,心气极高的王子从没想到血腥、恐怖、丑陋至极的屠戮会发生在距离他这样近的位置。
王子的面容已经扭曲,脸上满是噁心与恐慌:“撤退?你是说撤退,对,我们是该离开了。卡佩人诡计多端,只有维多利亚的精锐才能处理掉他们,你立刻带著我回到营地!”
子爵的眼中闪过嫌恶,他没有开口,只是扭身对身旁人说:“休息的怎么样了。”
“隨时能够作战。”身材粗獷的诗人骑兵直起身子,对著子爵点头。
“好,呼唤狼骑兵团的战士,能收拢多少士兵,就带走多少。”
维鲁格没有回应,只是摸出怀里骨哨发出悽厉刺耳的声响。
混乱中的联军队伍里立刻跳出一批与眾不同的人,这些人从拥挤的队伍里跑出,每个人还顺手拉起身旁可裹挟的灰衣兵们,少的三四个,多的十几个。
只片刻就聚起数百人的队伍。
“逃!”
子爵抬手指向前方布鲁斯联军营寨,带著王子与亲信,带著侧面那一眾聚起的灰衣兵路线明確的衝刺逃窜。
而差不多也就是这时刻,由骑驴军官率领冲阵而来的白衣军士们终於也杀到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