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议？
要求停止合作？
还想给点补偿？
姚爱国心里乐开了。
妈的，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这漂亮国人，还真是体贴。
“完了，完了！”
钱老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一张老脸皱成了苦瓜。
“爱国，这可怎么办？漂亮国人插手了！”
“他们要是真跟咱们翻脸，把好不容易打开的口子又给封上，那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啊！”
钱老是真的急了。
在他看来，能从日本人手里抠出那份清单上的东西，已经是祖坟冒青烟的泼天大功了。
可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而且这个程咬金，是他们现在绝对惹不起的世界老大。
万一把人家惹毛了，別说日本人的东西拿不到，就连现在跟西方缓和的关係都可能要倒退回去。
“钱老，您急什么？”
姚爱国慢悠悠地放下电话，脸上看不出半点紧张。
“这不正好吗？”
“正好？”
钱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指著姚爱国，气得手直哆嗦。
“好什么好？人家都指著鼻子骂街了，你还觉得好？”
“这不就是煮熟的鸭子，要飞了吗！”
姚爱国摇了摇头，扶著钱老坐下，给他把那杯已经凉了的茶水换掉。
“钱老，您想啊。”
“漂亮国人为什么抗议？”
钱老想也不想就说道：“那还用问！他们怕咱们把先进武器卖给小日子，养虎为患！”
“不对。”
姚爱国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他们怕的，不是我们卖武器给小日子。”
“他们怕的，是我们用一架飞机，就捏住了小日子的脖子。”
姚爱国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
“小日子是什么？是他们养在亚洲，专门用来对付咱们和达瓦里氏的一条狗。”
“现在，这条狗不听话了，眼看著就要转头认咱们当新主人了。”
“您说，原来的主人，他能不急吗？”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心急火燎的钱老。
他愣住了。
是啊。
他光想著武器的事了，却忘了爱国这小子最开始的布局。
这根本就不是一笔军火买卖。
这是在夺取一条狗的抚养权！
钱老顺著这个思路想下去，浑身一个激灵，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我明白了！”
他一拍大腿，激动得满脸通红。
“漂亮国人这一抗议，反倒是帮了咱们大忙！”
“没错。”姚爱国讚许地点了点头，“伊藤博文那帮人，心里肯定还存著侥倖，想著怎么跟我们討价还价，怎么在技术转让上打折扣。”
“他们甚至可能还想著，实在不行，就回头去跪舔他们的漂亮国爸爸。”
“可现在呢？”
姚爱国笑了，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
“现在，漂亮国人直接告诉他们，回头路，没了。”
“他们要么，被愤怒的漂亮国爸爸一脚踹死。要么，就只能死死地抱住我们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么一来，他们还有跟咱们討价还价的资格吗？”
“不！他们没有了！”钱老抢著说道，兴奋得像个孩子，“他们只会比之前更害怕，更恐慌！只会把咱们提的条件，当成圣旨一样去执行！”
“高！实在是高啊！”
钱老看著姚爱国，眼神里充满了嘆服和敬畏。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一个算盘，而姚爱国的脑子，是一台超级计算机。
自己还在一档一档地拨拉著算珠，人家已经把未来一百步的棋局，都推演得清清楚楚。
“那……那咱们怎么回復漂亮国人？”
钱老冷静下来，又想到了这个最棘手的问题。
总不能直接跟人家说，我就要抢你的狗，你別管？
那不成真撕破脸了？
“回復？为什么要回復？”
姚爱国的回答，再次让钱老瞠目结舌。
“咱们就拖著。”
“不答应，不拒绝，也不解释。”
“就让他们猜，让他们急。”
姚爱国走到窗边，看著外面灰濛濛的天空，眼神变得悠远。
“钱老，您有没有想过，首长为什么会给我那么大的授权？”
“为什么不要钱，不要设备，偏偏要小日子整个工业体系的『魂』？”
钱老沉默了。
他之前只是震惊於这个想法的疯狂，却没来得及深思背后的原因。
“因为，这盘棋，从一开始，对手就不是小日子。”
姚爱国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足以撼动山岳的力量。
“首长们看的，是小日子背后的漂亮国。”
“二战之后，漂亮国人一手主导建立了新的世界秩序。在这个秩序里，他们是庄家，其他所有人，都是牌桌上的赌客。”
“他们给我们技术，给我们市场，是想让我们按照他们制定的规则来玩。”
“他们扶持小日子，让它成为亚洲的工业强国，是想让它成为一个二级的庄家，帮他们管理好亚洲这个赌厅。”
“我们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是在想办法，从这个赌桌上多贏一点筹码回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
姚爱国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著钱老。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贏筹码。”
“而是要掀了他们的桌子！”
“我们要用小日子这把刀，在这张他们经营了几十年的铁幕上，狠狠地切开一道口子！”
“把他们最得意的『作品』，他们最信任的『盟友』，变成我们手里的一张王牌！”
“这，才是首长真正的意图！”
钱老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
他终於明白了。
这已经不是什么技术博弈，也不是什么商业谈判。
这是一场国运的豪赌！
赌注，是未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这个世界的领导权！
“所以，漂亮国人的抗议，是好事。”
姚爱国重新坐回沙发上，端起茶杯，神態轻鬆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他们越是抗议，就越证明我们走的路是对的。”
“越是愤怒，就越说明他们感到了恐惧。”
“他们甚至愿意拿出『补偿』来让我们收手，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他们眼里，我们现在手里攥著的这张牌，价值已经大到让他们无法承受失去的后果了。”
钱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这辈子受到的衝击，都没有今天一天来得多。
他看著姚爱国，苦笑著摇了摇头。
“爱国啊，我算是服了。”
“跟你小子比，我这脑子，就是个摆设。”
“那接下来，咱们就这么干等著？”
“当然不。”
姚爱国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光让狗主人著急，还不够。”
“得让那条狗，也彻底疯起来才行。”
他说著，再次拿起了桌上那台保密电话。
钱老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著姚爱国的动作，下意识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姚爱国没有直接回答。
他熟练地拨了一个號码，电话很快被接通。
“是我。”
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漠。
“帮我找一个最可靠的渠道，越快越好。”
“把漂亮国大使馆，今天下午，向我们提出『严重抗议』的消息，一字不漏地，透露给伊藤博文。”
电话那头，似乎也对这个指令感到了震惊，沉默了几秒。
姚爱国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如同万年寒冰。
他对著话筒，补充了最后一句。
“告诉他，漂亮国人，要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