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行动结束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整个四合院,还笼罩在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中。
姚爱国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了床,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只觉得神清气爽。
昨晚从审讯基地回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那个代號“樱子”的女特务,心理防线被姚爱国摧枯拉朽般地击溃后,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虽然没能直接挖出那个最关键的“渔夫”,但顺著她交代的线索,安全部门连夜行动,已经將潜伏在京城的整个特务小组,一网打尽。
可以说,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唯一让姚爱国心里还有点疙瘩的,就是那个隱藏在幕后的“渔夫”。
这条鱼,藏得太深,爪子也伸得太长。
这次是小日子,下次就可能是其他什么国家。
只要他还逍遥法外一天,自己头顶上,就始终悬著一把看不见的剑。
姚爱国心里一边盘算著,一边结束了晨练,准备回屋洗漱。
就在这时,中院的聋老太太拄著拐杖,也颤颤巍巍地出来了。
老太太眼神不好,但耳朵尖,听到动静,便朝著姚爱国的方向喊了一声。
“是爱国吗?”
“哎,老太太,是我。”
姚爱国赶紧应了一声。
对於院里这位老人,他还是保持著几分尊重的。
“爱国啊,你过来。”
老太太朝他招了招手。
姚爱国走了过去,问道:“老太太,这么早,有事儿?”
老太太凑到他跟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爱国,我问你,你隔壁那个新搬来的女娃子呢?”
“昨天晚上,我老婆子起夜,迷迷糊糊好像听见那边有动静,跟打仗似的,噼里啪啦的。”
“今天一大早,老婆子我这心就一直跳,总觉得不对劲。”
“那女娃子,没出什么事吧?”
姚爱国心里微微一动。
看来昨晚周卫国他们带人清理现场的时候,还是惊动了院里的人。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
他面色如常地笑了笑,说道:“老太太,您听错了吧?”
“那姑娘单位有急事,昨天下午就走了。”
“哦?走了?”
聋老太太半信半疑。
“那她那屋里的东西……”
“走得急,没来得及收拾,过两天就回来拿了。”
姚爱国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著谎。
“哦……是这样啊……”
老太太点了点头,但脸上的疑惑,並没有完全消散。
她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前院的门开了。
三大爷阎埠贵提著一个空篮子,看样子是准备去买菜。
他一出门,就看到了正和聋老太太说话的姚爱国,眼睛立马就亮了。
他赶紧三步並作两步地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菊般的笑容。
“哎呦,爱国,起这么早啊!”
“老太太,您也早!”
阎埠贵热情地打著招呼,那股子劲儿,就好像姚爱国是他亲儿子一样。
姚爱国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搭理他。
阎埠贵也不尷尬,他眼珠子一转,目光就落在了旁边那间紧闭的屋门上。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哎,爱国,你那个新邻居呢?”
“我昨儿瞅著,还是个挺俊的姑娘,文化人的样子。”
“怎么今天就没见著人影了?”
他这话一问,院子里几个早起的邻居,耳朵也都竖了起来。
姚爱国还没来得及回答,后院的二大爷刘海中也挺著个肚子,背著手溜达了出来。
他一看到这边的情景,也立马凑了过来,摆出一副官架子,清了清嗓子。
“咳咳!都聚在这儿干嘛呢?”
他的目光,同样落在了那间空著的屋子上。
“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
刘海中皱著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昨天半夜,我听著外面动静不小,好像有好些人影在晃动。”
“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贼溜进咱们院了,正想出来拿人呢!结果一眨眼,又没动静了。”
“今天早上起来,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自己真就准备见义勇为一样。
“对对对!我也听见了!”
一个正在扫院子的大妈也立马附和道。
“那动静,可不小呢!我还闻著,好像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儿。”
“就像是那……医院里的药水味儿!”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微变了。
买菜回来的三大妈,手里拎著两根蔫了吧唧的黄瓜,听到这话,嚇得手一哆嗦,黄瓜都掉在了地上。
“我的妈呀!你们……你们別嚇我!”
三大妈捡起黄瓜,拍了拍上面的土,声音都发颤了。
“那……那姑娘,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而且,你们看!”
她指著那扇门。
“那门上,好像还……还沾了点什么黑乎乎的东西!”
所有人下意识地顺著她的手指看过去。
只见那扇灰色的木门上,靠近门锁的地方,確实有几点暗红髮黑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蹭上去的。
那当然是昨晚行动时,不小心沾上的血跡,虽然已经被清理过,但还是留下了些许痕跡。
可是在这帮邻居眼里,在他们丰富的联想之下,这几点痕跡,瞬间就变成了不得了的“证据”!
“血!这是血啊!”
不知道谁尖叫了一声。
整个四合院,瞬间就炸了锅!
“天哪!杀人了?”
“不会吧?在咱们院里?”
“那姑娘……那姑娘被……”
各种恐怖的猜测,像是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
这个年代,治安虽然好,但也不是没有恶性案件。
一想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可能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给害了,所有人都觉得后背发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阎埠贵嚇得眼镜都滑到了鼻尖上,两条腿直哆嗦。
刘海中也收起了他的官架子,脸色发白,嘴唇都在抖。
“这……这这这……这得报警啊!”
“必须马上报警!”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姚爱国,终於开口了。
“行了,都別瞎猜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我说了,人家单位有急事,走了。”
“至於门上那点东西,是她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蹭上去的油漆。”
“都散了吧,大早上的,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
姚爱国的语气,平淡,但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院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看著姚爱国那张平静的脸,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更让他们感到害怕的念头。
这事儿……会不会跟姚爱国有关?
他太平静了!
平静得,有点嚇人!
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屋子还可能被翻过,门上还有“血跡”。
他作为唯一的邻居,非但不害怕,不惊讶,反而还这么淡定地让大家不要瞎猜?
这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再联想到姚爱国现在的身份,有专车接送,有警卫员跟著,连厂长都得对他点头哈腰……
一个恐怖的结论,在眾人心里,慢慢形成。
这院子,怕不是要出大事!
而这件大事的中心,就是姚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