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王援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
神仙要飞走了！
他就说嘛，红星厂这小庙，怎么可能留得住真龙！
他急得抓耳挠腮，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是国家层面的安排，他一个分厂厂长，哪有插嘴的份儿。
院里的邻居们也是心思各异。
三大爷阎埠贵则是暗暗嘆气，看吧，煮熟的鸭子要飞了，自己这关係，是彻底搭不上了。
所有人都以为，姚爱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京城。
毕竟，那才是真正施展才华的大舞台。
然而，姚爱国的回答，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谢谢老首长和李主任的厚爱。”姚爱国诚恳地说道，“但是，我还是想留在红星厂。”
什么？！
王援朝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他不愿意走？
“哦？”老者也有些意外，饶有兴致地问道，“能跟我说说理由吗？红星厂的设备、资源，可都比不上京城的那些大单位。”
姚爱国点了点头，认真地解释道：“老首长，理论研究固然重要，但我觉得，一切技术最终都要落实到生產实践中去。我在红星厂这段时间，发现了很多基层生產单位普遍存在的问题。”
“比如，设备老化，工艺落后，工人的操作规范性不强，质量控制体系不完善等等。”
“这些问题，可能在那些重点研究所的报告里，只是一个个冰冷的数据。但在这里，却是影响產品质量，制约生產效率的活生生的难题。”
“我想留下来，扎根在这里。从最基础的工具机改进做起，从最一线的產品质量抓起，把红星厂当成一个试验田。我想摸索出一套能解决实际问题，並且可以在全国同类型工厂推广的经验和方法。”
“对我个人而言，能亲手把自己掌握的技术，应用到生產线上，看到它变成一个个合格的，甚至优秀的產品，这种成就感，比在实验室里写多少篇论文都更让我满足。”
姚爱国的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鏗鏘有力。
在场的人，无论是领导还是普通群眾，都被他这番朴实而又远大的理想给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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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轻人，他想的，不是个人的前途和待遇。
他想的，是整个国家的工业基础！
老者定定地看著姚爱国，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他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了。
“好！好！好啊！”他连说三个好字，激动地拍了拍姚爱国的肩膀，“有志气！有格局！不愧是我们国家培养出来的好青年！”
“我尊重你的选择！就让你留在红星厂！”
他转头对王援朝说道：“王援朝！我今天把话放这儿！姚爱国同志，就是我们放在你们红星厂的一块宝！你要是让他受了半点委屈，影响了他的研究，我拿你是问！”
“是！请首长放心！我一定把姚顾问当成亲爹一样供著！”王援朝激动得满脸通红，一个立正，吼得声嘶力竭。
说完他才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味，但此刻也顾不上了。
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李主任说：“李主任，后续的待遇和安保工作，你儘快落实。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设备给设备！一切都按最高標准来！绝不能让我们的英雄流汗又流泪！”
“是！我马上去办！”李主任郑重地应道。
一场惊心动魄的危机，最终以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方式，画上了一个圆满，不，是超圆满的句號。
老首长和李主任坐著那辆威风的吉普车走了。
但他们投下的那颗重磅炸弹，却把整个四合院炸得底朝天，余波久久不散。
院子里的人看姚爱国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看神仙的眼神。
敬畏，羡慕，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恐惧。
谁能想到，这个平时闷声不响，就爱捣鼓点破铜烂铁的年轻人，竟然是国家藏著掖著的宝贝疙瘩？
还总工程师？
那是什么官？
在大部分邻居朴素的认知里，反正就是比王厂长还大的官！
傻柱叉著腰，咧著大嘴，感觉自己脸上都有光。
他得意地扫了一圈院里那些邻居，特別是三大爷阎埠贵和许大茂，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看见没？这就是我兄弟！”
“我早就说了，爱国不是一般人，你们还不信！”
秦淮如抱著棒梗，俏生生地站在一旁，看著姚爱国的背影，眼神里水波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於三大爷阎埠贵，这会儿正躲在自己屋里，一根接一根地抽著劣质烟，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一拍大腿，心里那叫一个疼。
“糊涂啊！我真是糊涂！”
“这么大一尊真神就住在院里，我竟然有眼不识泰山！”
他想起自己之前还盘算著怎么从姚爱国身上占点小便宜，就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现在还谈什么占便宜？
能让人家不记恨自己就烧高香了！
另一边，许大茂家里，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
娄晓娥看著自己男人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倒是对姚爱国没什么恶感，甚至还有些佩服。
但许大茂那副样子，让她觉得特別刺眼。
“不就是个技术员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许大茂压著嗓子，恨恨地说道，“不就是走了狗屎运，认识了个大官吗？”
他心里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凭什么？
凭什么好事都让姚爱国占了？
自己辛辛苦苦在厂里当个放映组长，整天点头哈腰，还不如人家在废品站里捣鼓几下破烂？
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姚爱国对院子里的风起云涌没什么兴趣。
他此刻的心情，也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总工程师？
特聘总顾问？
这名头太大了，大到让他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態。
管他什么名头，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能有个安稳的环境，让他能放开手脚，把他脑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变成现实。
这就够了。
当天，消息就以颶风般的速度，传遍了整个红星机械厂。
厂里的广播，循环播报上级部门的最新任命通知。
“……经上级研究决定，兹聘任姚爱国同志为我厂特聘技术总顾问，享受总工程师待遇，全面负责我厂的技术革新与產品研发工作……”
全厂上下，彻底沸腾了！
工人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咱们厂新来的那个姚顾问，原来是国家派下来的大专家！”
“何止是专家！我听说是总工程师级別的！跟王厂长一个级別！”
“我的乖乖，真的假的？他才多大啊？看著也就二十出头。”
“你懂什么！这就叫天才！昨天街道办的还想抓他呢，结果京城直接来了个大首长，当场就把街道主任给擼了！”
“真的啊？快说说，怎么回事？”
一时间，关於姚爱国的各种传说，在厂里传得神乎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