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大明

第97章 冬季攻势大获全胜


    第97章 冬季攻势大获全胜
    天启五年冬十一月的黎明。
    寒风刺骨,没有下雪。
    山海卫城外,东临大海的山丘上,设有祭台。
    朱由校头戴冕冠、身穿玄衣和裳,腰系白罗大带,站在前面。
    孙承宗、喻安性、马世龙、曹文詔、袁崇焕、卢象升等官员,头戴梁冠,身穿皂领缘青罗衣、
    皂领缘白纱中单和皂缘赤罗裳,赤罗蔽膝,整齐又肃正的,依次站在身后。
    其中有头上还包著纱布的鲁之甲等渡河奔袭官兵上千人。
    在祭台前面,摆著两块硕大的木牌,左边上书“自万历四十五年起东虏乱起辽东死难者英魂之位。”
    右边上书“自万历四十五年起东虏乱起辽东平逆阵亡將士英烈之位。”
    刘若愚双手奉著托盘,上面有磨好的墨汁和中毫笔。
    朱由校上前,拿起中毫笔,蘸满墨汁,神情肃穆,走到两位木牌前,吸气定神,挥毫在神主上点下一行字的最后一笔,“位”的上面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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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完神主,杜敬捧著一卷黄綾製作的制文,走到跟前,双手举高奉上。
    朱由校接过制文,缓缓展开,大声念道。
    “维天启五年冬十一月丙寅。
    天启皇帝率平辽诸將官,向北遥拜,祭辽东死难者、平逆阵亡將士之灵。
    煌煌大明、日月所照。德泽四海,仁风远播。
    劫际红羊、祸源黄龙。豺狼肆虐、涂炭辽东。
    黎庶屠戮、山河血流。日月惨澹、天地同悲。
    呜呼,悲哉!
    百姓何辜、国难正殷。哀兵奋起、战鼓齐信。
    捐躯洒血,浩气云霄。慷慨赴死、邃成国殤。
    呜呼,痛哉!
    谨告天地英灵,维帝继天立极,垂统保民。
    臥薪尝胆、励志图新。护守我邦、剪除蜴..:
    英灵昭昭、传名万古!惟神昭鉴,佑我皇明!
    魂其归来,尚饗!”
    念完之后,朱由校把制文递给杜敬,放到神主位前的铜盆里焚烧。
    “上祭品。”
    军士们鱼贯而上,奉上多尔袞、赖慕布、费扬果、务达海、汉岱、喇世塔、诺穆岱、费扬武、
    拜音图、拜松武、巩阿岱、尼堪、瓦克达、巴喇玛、玛占、满达海、豪格..:
    合计五十九枚奴儿哈赤的子侄和孙辈,以及八旗梅勒额真以上建奴贵族的首级。
    接著是李永芳、范文程的十五枚助紂为虐的降虏汉奸首级。
    这一枚枚或老或少、面目狞的脑袋摆在死难和阵亡者神主牌位前,可以说是最好的祭品。
    然后摆上三牲瓜果。
    “祭祀英灵!”
    朱由校接过刘若愚递上的上足香,上前插在神主位前的香炉里。
    后退七步,提起前襟,再上前两步,五拜三叩。
    身后眾臣跟著五拜三叩。
    祭台后面,漫天遍野跪满了数万关寧军民,他们身穿黑色或素色,过半人披麻戴孝,神情悲戚,跟著一起五拜三叩。
    礼毕后,朱由校没有站起来,其余眾臣和数万军民也跟著跪在地上。
    朝阳从东方海面一跃而起,万丈金光瞬间洒向天地之间,也照在了祭台山丘的君臣身上。
    金光闪闪,与不远处的磷光闪烁的海面交融在一起。
    刘若愚双手交於胸前,走到朱由校侧前方,肃穆地大声问道。
    声音洪亮,直穿云霄,远盪瀚海。
    “天启皇帝,你忘了皇祖被欺,辽土被窃的大辱吗?”
    朱由校跪在地上,上身笔直,笼手垂胸,大声答道:“朕一刻也不敢忘!”
    “数十万辽东死难者和阵亡者英魂当面,天启皇帝,你当何如!”
    “臥薪尝胆,励志图新!整顿兵马,灭虏復土!虽九死其犹未悔!”
    孙承宗、喻安性等人双目著泪光,身子微微颤抖,齐声跟著一起大喊道:“臥薪尝胆...灭虏復土!虽九死其犹未悔!”
    礼毕后,军民扶老携幼,来到海边,对著北边的辽东,痛哭流涕。
    哭毁於一旦的家园,哭惨死兵戈的亲人。
    哭声匯聚在一起,与海浪拍打海岸礁石的声音呼应,迴荡在天地之间,隱隱压住了北方席捲而来的寒风呼啸声。
    『孙师傅,在这山丘之上,修筑一座辽东死难和阵亡者英灵祠庙,分左右,把死难者和阵亡者的名字刻在石碑,遣员春秋祭拜。
    军民们有个祭祀亲人的所在,也要让世人铭记那段歷史,鼓舞士气,克復辽土!”
    “遵旨!”
    “朕决议回京师后,把社稷坛移至天地两坛在太庙的对面,社稷坛旧址上,改建一座英烈庙。
    除了供奉辽事阵亡者和为平辽捐躯的英烈外,还要供奉国朝自立国以来,驱逐韃虏、光復中华、抵御外敌、守土开疆的英烈,
    更要祭祀秦汉以来,歷朝歷代抵御外敌、保家卫国的英烈们。
    为国为民的英烈们,同辉日月,永垂不朽!”
    孙承宗、喻安性等人忍不住肃穆地长流,高叉手长辑,硬咽又慨然道:“皇上圣明!”
    不仅要祭祀驱逐韃虏、光復中华的国朝开国英烈,还要追溯秦汉以来,歷朝歷代保家卫国、为国为民的英烈,这份格局让孙承宗、喻安性等人无不敬佩。
    这才是真正天下为公,心怀苍生的圣天子啊!
    朱由校在山丘脚下临时搭建的棚屋里换了常服,戴了大帽,与同样换了常服的孙承宗等人走到山丘另一处。
    这里搭了亭台,围了木墙。
    朱由校带著孙承宗、喻安性等人进到亭台上,眺望远处,看到一队海船从北驶过来。
    “觉华岛水师整饰了?”
    “回皇上的话,整了。”孙承宗答道,“熊廷弼亲自带著人上了觉华岛,直入水寨,在秦皇岛海军第一分队的配合下,一举拿下参將郑有德,游击金冠、姚与贤以下五百七十一人。
    查实私通建奴、违禁走私、貽误战机、怯敌不前等罪行,奉詔行军法,当场斩首。郑有德、金冠、姚与贤等四十一位將官首级,传关寧锦,其余首级垒成京观,置於港口出入口,以做效尤!
    其余诸船诸官兵,悉数押解回秦皇岛。船只修,官兵一一甄別。
    清白军士水手,集训三月,编入海军。清白军官,送秦皇岛海军军官学校进修半年,再行分配。
    觉华岛水寨由辽东巡海司接管,抽调辽东舰队六十七艘海船组建为第五分队,入驻水寨。”
    “好。沈有容率周遇吉、尤世威、赵率教,游袭盖、復、金州,斩杀李永芳,以及建奴四百七十余,汉军两千五百余。
    居功甚伟。
    孙传庭在金州赶工吗?”
    “回皇上的话。”喻安性答,“孙传庭正在督造金州城,並在金州城左右,南关岛以北,修筑南关、寧海、王官寨等城堡,並连以城墙,前后掘有三道深沟宽壑。
    南关岛地势狭窄,东西临海,宽不过十五里。金州城加上南关、寧海、王官寨等城堡,足以扼守此咽喉,拱卫南端的旅顺港。”
    朱由校点点头:“金州卫升为金州镇,由平辽局管辖,平辽都司直接指挥。
    登莱巡抚袁可立加平辽局制置副使,辽东巡海行司指挥使沈有容加平辽局指挥金事,兼平辽前敌都司都指挥副使...
    天津水师已经改编为辽东巡海舰队第二分队,登州水师改编为第三分队,金州扩编为第四分队。
    一併统於辽东巡海行司,归平辽前敌都司指挥,做到令出一门,统一指挥。”
    “遵旨。”
    “金州的建材物资,可充裕?”
    “回皇上的话,”喻安性继续回答,“滦州出產的水泥和钢材,运至秦皇岛,乘著西北风直趋金州。
    孙传庭在南关岛搭建了临时码头,水泥钢材在那里直接上岸。
    还就地取材,修建了砖瓦厂,利用滦州一併运去的煤炭,烧制砖石,用於修筑和加固城墙。
    数万军民一併上阵,预计在开春时节,能完成初步的防御工事筑建...”
    “老奴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除了金州,还有锦州、关寧,孤悬辽西,必须加强戒备,谨防冬春老奴奔袭。”
    “臣遵旨!”袁崇焕连忙拱手应道。
    他心里有些著急。
    以前大明士大夫们问钱穀不知,问甲兵不知,一味地讲精修静心,对边戎之事束手无措。
    所以他能脱颖而出,搏得了大好机会,镇守寧远和锦州。
    他雄心勃勃,准备等著朝堂党爭又起,孙承宗、喻安性被朝臣们按照惯例弹劾排挤走后,自己就能执掌关寧大权,全平辽大功。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皇帝亲自来了山海关,不仅带来了训练多月的四卫营和新军营精锐,还带来了制置司一千能臣干吏。
    不仅如此,还主持平辽局和平辽前敌都司联席会议,几经商议,商定了天启五年对辽冬季攻势。
    卢象升、孙传庭,这两位年轻人,带著四卫营、新军营和平辽营精锐,在这次冬季攻势立下赫赫功绩。
    袁崇焕有些心急了。
    想不到皇上手底下还有如此多人才,还这么年轻。
    “袁崇焕。”朱由校看著这位明末爭议极大的名臣,再一次叮瞩,“守住寧远和锦州城,你就立下大功!”
    “臣遵旨。”
    袁崇焕听出皇帝的弦外之意。
    你只管守寧远和锦州城,其它的不要管,自有孙传庭、卢象升等人去负责。
    守住了,你有大功;守不住,呵呵,消你一家户籍纸。
    袁崇焕知道自己的野心和心思被皇帝看穿了,惶然间后背全是白毛汗。
    现在他已经充分认识到,眼前的皇帝,不是此前自己在京师早朝时远远地见到的如傀一般的那位。
    心机深沉、杀伐决断。
    现在挟著冬季攻势大胜威势,得平辽十万水陆官兵的忠心拥戴,天子之威更加凛人。
    一个眼神看过来,袁崇焕总觉得后颈发凉。
    朱由校背著手看了一会海面,突然转头问:“卢象升。”
    “臣在。”
    “你们在这次冬季攻势中立下赫赫军功,军机处和秘书局正在与平辽局、前敌都司核对战绩,
    封赏后续自会公布。
    现在朕要再考考你。”
    “请皇上出题。”卢象升欣然应道。
    “现在我们站在老奴的立场上,经歷大挫,当如何应对,度过这次危机?”
    听到朱由校的问题,不仅卢象升愣住了,其他眾臣也愣住了。
    度过这次危机?
    对,辽阳城囤积的大量粮草被付之一炬,瀋阳城里的粮草也被烧得一乾二净,建奴如何度过这个冬天,確实有难度。
    如何熬过去?
    按照建奴和老奴的脾性,当然是自己没得吃就去別人家抢。
    去哪里抢?
    南下关寧锦?
    又或者西边蒙古?
    卢象升眼晴一亮,“皇上,臣觉得老奴为了度过这次危机,必定会去某处借粮。”
    “借粮?建斗此话很是风雅。你说说,他会去哪里借粮?”
    眾人转头,齐刷刷地看向这位新近得宠、红到发紫的当红辣子鸡。
    “皇上,老奴可南下关寧锦州。但是我朝必定早有准备,天寒地冻,墙高城坚,定会碰得头破血流。
    也可西进找蒙古人借粮。只是他们也是一群苦哈哈,自己的粮食可能都不够用。
    所以臣断定,只有一个去处。”
    朱由校欣慰地点点头。
    孙承宗、喻安性、马世龙、曹文詔、袁崇焕等人也跟著一起瞭然地点头。
    说得有道理!
    只是站在外围的黑云龙和虎大威对视一眼,卢参军说的是哪里啊?
    怎么好像大家都懂了,为什么就我不懂啊!
    哦,你也不懂啊,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