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
奥黛丽跟著母亲返回了霍尔別墅。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金髮少女望著金毛大狗苏茜。
“奥黛丽?怎么了吗?”
苏茜疑惑地望著奥黛丽问道。
“苏茜,新加入教会的那位梅纳德先生,你有什么特別的发现吗?”
奥黛丽望著苏茜问道,她感觉那位梅纳德先生挺不一样的。
她的母亲对他的態度是一方面,那位先生本身微妙的自我矛盾感觉是另一方面。
“他向我打过招呼,餵我吃了火腿肠,能够注意到我在看他。”
苏茜想了想说道。
“他能够注意到你的观察?”
奥黛丽微微皱眉,没有人会特意去在意一只狗,联想到夏艾尔向她说过,他想要购买苏茜,难道他真的发现了苏茜的特殊吗?
“嗯,他当时对我笑了笑,他还拥抱了你的母亲。”
苏茜回忆著当时的场景说道。
它很少遇到会对一只狗这么有礼貌的人类。
“???”
奥黛丽满头问號地看著苏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
次日。
马车碾过石板路的声响中,夏艾尔翻阅著手中的《夜之启示录》。
他当然不是期待黑夜女神能够给自己救赎,他只是想要知道,其他的人面对这样的问题,他们会怎么选择而已,或许教会的神职者们会有什么好的建议。
向他人寻求帮助,不是一件难为情的事情。
他是秘祈人,主动寻求帮助的秘祈人才更加可信。
圣塞谬尔大教堂。
夏艾尔表情有些沉重地望著格雷学姐。
“怎...怎么了?”
格雷学姐有些不知所措,难道她分派给学弟的工作太多了吗?
“格雷女士,我好像生病了。”
夏艾尔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酝酿著感情。
“生病了?”
“怎么回事?严不严重,教会有专业的药师,我让她来给你检查一下。”
格雷女士看著夏艾尔的样子有些慌了神。
她知道自己这个学弟不是喜欢胡说的性子,他现在一脸悲痛地捂著胸口,一定很痛苦吧。
“梅纳德学弟,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格雷学姐握住夏艾尔的手担心地问道。
“我...我得了...我得了想要冒犯別人妻子的病。”
夏艾尔表情沉痛地说道。
他在想,教会会因为这种滑稽的理由把他开除吗?
《夜之启示录》里面没写这样算是违反黑夜女神的教义。
“梅纳德学弟,你再说一遍,学姐没听清楚。”
格雷女士愣住,她仿佛了幻听了一下,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有些不確定地问道。
“我...我想要占有別人的太太。”
“格雷学姐,你救救我。”
夏艾尔抓著格雷学姐的手,仿佛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学姐,现在能救我的,就只有你了!
嘶~
艾莉森·格雷深吸口气,將自己的手从夏艾尔的手里抽出来,她紧了紧穿著的深色长风衣,退后两步,语气复杂地望著夏艾尔说道:
“抱歉,学弟,你这个病,学姐治不了。”
“你在这里待一会,不要走动,学姐去给你找能治这病的人过来。”
格雷学姐说完之后,逃也似地离开,走出房间之后,她深吸两口气,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以往冷静的大脑现在有些卡顿。
这就走了?
夏艾尔摇摇头,拿起茶杯泡起了红茶。
明明都是个28岁的『窥秘人』了,居然不先问他想要侵犯的是谁,求知慾不够旺盛啊,这怎么能在隱者途径走的远呢。
没过多长时间,格雷学姐带著埃莱克特拉主教进来。
夏艾尔疑惑地望著格雷学姐,我的心理医生呢?你为什么要叫主教先生过来?
“埃莱克特拉主教,我先出去了。”
格雷学姐有些受不了夏艾尔疑惑的目光,她小声说了一句,直接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咚!
房门关闭,室內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埃莱克特拉主教看著自己亲自招收进来的学生,深吸一口气,指指一旁的椅子说道:
“坐下说吧。”
夏艾尔闻言乖乖坐下,將一杯红茶放在主教先生的桌前。
“发生了什么?”
埃莱克特拉主教扫了一眼红茶,注视著夏艾尔问道。
“我有罪。”
“我看到美丽的女士,哪怕她们已经有了丈夫,我的心中还是会涌现出占有她们的想法。”
夏艾尔说著居然想到了住在明斯克街的萨默尔太太。
他闭上眼睛。
房东太太好像没惹过他。
嗯,他不捡漏,其他人也別想。
他对自己还算宽容,对他人就比较严厉了。
全都给我乖乖做个好人!
“仅仅只是已婚的夫人?”
“未婚的女士和小姐呢?”
埃莱克特拉主教没有斥责,他的声音很平静,无形的波动自然地散逸开,周围变得昏暗,出现寧静安详的感觉。
“未婚的女士,哪怕我想要占有,那也是合理的追求,我不需要苦恼。”
夏艾尔心中的烦躁仿佛也得到了缓解,他闭著眼睛回答道。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吗?”
埃莱克特拉主教点点头,至少他遇到问题还知道求助。
看来还有著基础的善恶观。
主教先生看到夏艾尔抱在怀里的黑夜圣典如此想道。
“我心中的墮落,我心中的欲望,我心中的恶念。”
“秘祈人的力量,只是让我更加直观地看到它们。”
“因为美丽,所以想要占有,因为想做,所以自我矛盾。”
夏艾尔说著,他的眉头逐渐皱起,他儘量深呼吸,让自己的脸色恢復平静。
他忽然想到,倒吊人途径不止代表著“墮落”的权柄,也代表了承担“墮落”的“牺牲”。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
他负责“墮落”,他人负责“牺牲”,他来“承担”这份“牺牲”。
秘祈人,让夏艾尔直观地触摸到了心底的恶念。
歌颂者,让夏艾尔有些较真,不愿意糊弄过去这个问题。
其实没那么复杂,就是简单的,非凡者是否要对普通人肆意妄为的问题。
海上的血之上將就能够给出答案。
强者当然是要狠狠地羞辱弱者。
哇哦~
夏艾尔抬头看了一眼,视线被黑色的穹顶阻隔,没有看到天空,没能看到星空。
他迅速低下头。
原时空的血之上將死的不冤。
“梅纳德先生,你的状態我多少有些理解了。”
夏艾尔將这一切说出来的时候,埃莱克特拉主教就明白了夏艾尔面对的问题。
非凡者对於普通人的傲慢。
没有接受过教会培训的非凡者,或多或少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们將自己当成是掌握超自然力量的存在,没有意识到这份力量背后的牺牲和危险。
“现在,跟著我做,跟著我念,让我们一起向女神祈祷,向女神倾诉你的烦恼,向女神懺悔你心中的恶。”
埃莱克特拉主教眼神温和地望著夏艾尔说道。
他作为教会的主教,对於这种常见的心理问题,並不陌生,无论是表象的,还是內在的,对於真正的黑夜信徒来说,解决的问题,通常也非常简单。
一是,加入值夜者,在黑暗中对抗危险,打磨掉那份浮躁。
但现在並不合適,他之后会考虑让夏艾尔跟著教会的值夜者小队出任务,磨礪一下,见识一下。
二是,向女神懺悔,求得心灵的寧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