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南梁九皇子妃脸都绿了。
早在来大燕朝之前,他们就已经知道了苏家的事,来就是为了把苏家的人救出来。
救出来最合適的方法就是迎娶苏云云。
如此,苏享与周氏也就能跟著出来。
南梁大將想要迎娶大燕朝的贵女,这对两朝而言,分明就是促进和睦的婚事,不管苏云云犯了什么罪,大燕朝都该將其抹掉,然后一团喜气的促成这亲事。
大燕朝的皇帝,分明是最爱顏面的。
这样的丑事,又是当著整个大燕朝文武百官与他们南梁使臣,这太子妃怎么就敢抖搂出来!
她就不怕触怒皇上?
她怕不怕不知道,反正现在不光九皇子妃脸上掛不住,整个南梁使团脸上都掛不住。
尤其是那叫牧则的大將,面色铁青,他怒目瞪著苏卿卿,“太子妃娘娘提起这些是何意思?想要羞辱我们吗?就算苏云云做下这等事,眼下臣想要迎娶她,太子妃娘娘连这点体面都不给臣吗?”
一瞬间,大殿安静下来。
无数双眼睛望向苏卿卿。
这问题问的实在刁钻。
容闕坐在苏卿卿对面,掌心渗出一层细汗,他正要替她圆了这话,就见苏卿卿开口。
苏卿卿巧笑嫣然望著牧则,“牧將军觉得本宫伤了你的体面吗?倘若这就伤了將军的体面,那本宫真是对不住將军了,实在没想到,您的体面这么容易被伤。”
话音如蜻蜓点水一般顿了一下,苏卿卿又道:“毕竟,是太后娘娘说,让你们央求央求我呢,那怎么办?”
苏卿卿眉眼一敛,看向太后。
太后:!
这问题,拋到了太后手里,烫的太后坐立不安。
挑起这问题的人是她,现在需要面对南梁责问的人,也是她,除非她当眾说一句,刚刚不过是个玩笑。
可当眾拿这种事对著太子妃开玩笑,这玩笑当真开得?
太后宛若油锅上的蚂蚁,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煎熬的不知该要如何作答。
她雍容华贵了一辈子,从未如此丟人过,並且还是短暂的时间里,丟了两次人。
皇上倒是好兴致的偏头去瞧,一点要將此事抹开的意思都没有。
西山大营的事,让皇上心头憋著的气实在太多了,他既愤怒又委屈。
二皇子眼见如此,慌忙给一侧內侍递眼色,內侍会意,强行让舞姬上场。
丝竹声起,舞娘入场,虚无的热闹將方才的尷尬遮盖。
太后只觉得全身虚软瘫在椅子上,一双眼睛如毒鉤子一般射向苏卿卿。
偏苏卿卿眉眼含笑,直视迎过去,挑衅意味十足。
太后何曾受过这样的气,登时只觉得一团怒火烧在胸口,憋的胸口生疼。
秦婉如坐在一侧,只觉得有趣,她兴致很高的喝酒,酒杯挡在唇边,朝苏卿卿道:“你说,他们还能把苏云云救出来吗?”
原本,谁都別出么蛾子,南梁使臣朝皇上提亲,皇上应承了,这事儿就算完了。
偏生有人想要藉此踩苏卿卿一脚。
现在好了,没有一个恰当的说法,苏云云很难出来,毕竟这上不得台面的事儿都摆到檯面上了。
“当然能。”苏卿卿一口喝完杯盏里的酒,转头看秦婉如,“你是希望苏云云嫁到二皇子府邸呢,还是希望她去南梁呢?”
秦婉如一点惊讶神色都没有,只玩笑一般道:“我说哪你都能做到?”
“试试看。”
“那让她来我们府邸吧,府里成天没个热闹,我都腻烦了。”
有了刚刚的插曲,后面的宫宴便平和下来,再没人挑事。
等到宫宴结束,皇上在几位皇子中犹豫一瞬,最终指了二皇子,“你送几位使臣回驛馆,好生招待。”
二皇子怎么都没有料到,这差事竟然落在他头上。
他是所有人中最不应该接这差事的!
西山大营一案闹出南梁细作,这案子直指镇国公,而他又是镇国公的亲外甥。
二皇子登时惶恐不寧看向皇上,一时间摸不准皇上的意思。
倒是南梁九皇子朝皇上笑道:“听闻太子殿下擅长蹴鞠,小王想要与殿下切磋一番。”
这是递了话,想要容闕来接手这差事。
容闕没接他的话,皇上摆摆手,“蹴鞠?你可別在他面前提蹴鞠了,他现在提起蹴鞠怕是能火冒三丈。”
容闕苦笑低头,依旧没有接话。
皇上態度明確,南梁九皇子也不好再说旁的,二皇子只能惊恐不安的领了任务。
宫宴一散,七公主就直衝苏卿卿面前,抬手指著她的鼻子道:“你给我等著!”
苏卿卿动作像是闪电一般,一把抓了七公主的手腕,略略用力。
“啊!你干什么!你要杀了我吗!”
一道惨叫登时破喉而出。
脱臼的疼让七公主悽厉惊叫的同时飈出眼泪。
“你敢弄断我的手,你好大的胆子,贱人!”
苏卿卿鬆了手,温淡道:“我是你的长嫂,长嫂如母。”
说完,苏卿卿朝那边顿足往过看的皇后屈膝行了个礼,“还望母后多多教导七妹,让她以后不要当著这么多人的面用手指指我鼻子说话,我就算不是她的长嫂,也是太子妃。”
皇后被气的差点撅过去,却除了呵斥七公主根本说不出別的。
容闕朝苏卿卿走过去,想要接人离开。
苏卿卿却是在容闕抵达前一瞬,转脚大步流星离开,丝毫没有等他的意思,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容闕:?
散场时,人员较多,容闕一个太子不好拔步去追,只隨著人流朝外走。
出了宫,容闕走到轿輦前,一掀帘子准备上车质问苏卿卿为什么不等他,却没在车中看到人,转头问车夫,“太子妃呢?”
车夫忙道:“娘娘没有过来。”
容闕:“没过来?什么叫没过来?”
“奴才瞧见娘娘带著吉祥直接离开了。”
这女人要走回去?
为什么!
独自上车,容闕只觉得烦躁,为什么不和他一辆车?这女人到底搞什么鬼!她要做什么!
马车回到太子府,容闕黑著脸回了书房,进门时烦躁的將大门一脚踹开。
正拿了消息要来回稟的明和顿时一顿,眉眼朝明路飞去:什么情况?
明路耸肩摊手:谁知道。
容闕仿佛后脑勺长了眼似的,没好气道:“什么事!”
明和忙道:“殿下前些日子让奴才查碎红楼,奴才查出点东西,这碎红楼是原先苏將军的一个情报收集点,苏將军出事之后,碎红楼就停了这些,自从太子妃娘娘去过一次碎红楼,碎红楼又开始搜集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