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故事:从山村憋宝人开始

第11章 上吊的小媳妇,毛月亮下的磨坊


    徐军认识这孩子,是葛长柱的二儿子,大號叫什么徐军不记得了,就记得外號叫做二坏。
    都说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號。
    二坏当真是爬树上房撵鸡追鸭,一天到晚就閒不住。
    狗都嫌烦的年纪外加捅破天的性子。
    这会儿看到徐军和孙卫东来了,自然来凑热闹。
    “我知道,磨坊那地方闹脏东西,可邪乎了,村里的薛大魔怔就是被磨坊里的脏东西嚇魔怔的。”
    葛长柱一听儿子的话,顿时眼睛一瞪。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早就破四旧了,哪儿来的老吊爷?赶紧回你屋睡觉去!”
    徐军一听,嘴角微微一翘。
    二坏可没说是老吊爷。
    有意思了。
    等到徐军和孙卫东从葛长柱屋里出来之后,刚刚走出院子几步远,借著月亮光,看到一个小个子在墙角鬼鬼祟祟的望著两人。
    很显然是二坏正常发挥,压根就没听他爹的话回屋睡觉,又跟出来了。
    徐军衝著墙根底下的二坏招了招手,这傢伙顿时连蹦带跳的就过来了。
    “二坏,你刚才说磨坊那地方闹鬼,仔细嘮嘮唄。”徐军一边说一边递给二坏几个瘪生。
    这还是陈夏青担心徐军和孙卫东两人晚上在磨坊饿得慌,特意把之前从地里捡一些瘪生碎黄豆交给两人。
    徐军知道李有才和葛长柱两个人心里也顾虑,绝对不会承认磨坊里面闹脏东西。
    问他们没用。
    但是二坏可没这个顾虑。
    看二坏的神色,早就盼著徐军和孙卫东两个人问自己呢。
    二坏身手接过瘪生,放嘴里嚼了一阵,这才开口。
    “我听我奶说过,西山沟那个磨坊,解放前吊死过一个小媳妇。”
    “说是因为刚嫁过来,就被婆婆打,老爷们也不向著她,一赌气就跑到磨坊吊死了。”
    “因为死得冤,过了十几年晚上还能听到有人在里边哭。”
    “村东头的薛大魔怔就是被磨坊里的小媳妇嚇魔怔了,都三十多了还娶不著媳妇,要不是他老娘请看事儿的给他把魂叫回来了,估计早就死了。”
    二坏语速飞快,一边眉飞色舞的讲磨坊的事儿,还不耽误吃生。
    徐军听得惊讶。
    二坏这一连串故事里,牛鬼蛇神封建迷信的含量太高了。
    而且徐军发现二坏这小子绝对是个人才。
    先天八卦圣体啊。
    村里的事儿啥都知道。
    现在徐军算是知道李有才打的什么主意了。
    西山沟这个磨坊里闹过脏东西,还是挺邪乎那种。
    李有才想让徐军和孙卫东俩人吃个暗亏。
    毕竟徐军孙卫东是知青,真被啥东西嚇到,也不好直说磨坊闹脏东西。
    这年代可不兴提这个,一不小心就被扣上帽子。
    不过李有才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听到二坏的描述之后,徐军和孙卫东两个人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不是恐惧和畏缩。
    而是兴奋。
    徐军有底气,有了憋宝人的手段,加上得到了地宝驳壳枪,就算真有什么邪乎东西也不怕。
    至於孙卫东,这货单纯就是傻大胆。
    往往越是这样的人,阳气越重,火力越壮,还真的能克制阴邪。
    “行,这回总算弄明白了。”
    “这个考验对我们知识青年来说,太简单了。”
    徐军和孙卫东拒绝了二坏带路的请求,提著东西向西山沟走去。
    徐军和孙卫东离开之后,二坏回味著瘪生的甜味,眼睛里充满好奇。
    一向自认为胆大包天的二坏,当初听奶奶將上吊新娘子的故事的时候,也嚇得半宿睡不著。
    徐军和孙卫东两个知青非但不害怕,反倒很兴奋。
    此时二坏眼神当中已经慢慢浮现出佩服的神色。
    不过马上就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提起了二坏的耳朵。
    “哎哎,妈,轻点儿,耳朵掉了。”
    “掉了就掉了,反正留著也没用,让你睡觉你不去……”
    ……
    西山沟是一道平缓的小山沟。
    沟底有一条溪水。
    每年有几个月的时间,小溪水量丰沛,可以催动水车带动石磨。
    入了秋之后,水量变小,此时已经不到两尺深。
    月光下面,可以看到不少被冲刷得圆润光滑的鹅卵石,闪闪发光。
    这里距离晒甲营村直线距离不过两三里地,一出溜就到。
    只不过隔了一道山樑,附近也没有开荒,知青们极少过来。
    徐军沿著快被荒草掩盖的小路走到溪边,顺著溪流向上游看过去。
    很快就看到月光下,平缓的小溪上有一团黑影。
    那是一个用石头垒起来的小房子。
    顶上是松木檁条和芦苇席。
    房子外墙上爬了不少爬山虎一类的藤蔓。
    这会儿叶子都落光了,剩下光禿禿的藤条,看著像是一团黑色血肉外面包裹的血管筋络。
    “军哥,我眼了吗?怎么感觉今天的月亮顏色不对劲儿?”孙卫东碰了碰徐军的肩膀。
    徐军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嗯了一声,“这顏色確实不太对劲儿,邪性。”
    夜空有一层薄薄的云,一轮硕大的月亮高悬,看起来朦朦朧朧的。
    月亮顏色被云雾遮得发黄髮红,像抹了一层带血的荤油,不透亮。
    瞬间一丝意念涌入徐军的脑海。
    “毛月亮?”徐军皱了皱眉头。
    憋宝人憋宝的时候,不光要用到特殊的宝引子,种种奇妙的手段,还要藉助天时地利。
    风雨雾雪雷,不同的天时適合取不同的宝贝。
    甚至一些天灵地宝,只有在非常特殊的天时下才能拿到。
    同时也有一些天时被憋宝人认为不適合取宝。
    眼前这种毛月亮,泛血光的天气,就相当邪门。
    这样的天时,各路阴邪蠢蠢欲动。
    “怕什么,咱们一颗红心,满腔热血,什么牛鬼蛇神来了全都砸的粉碎!”徐军拍了拍孙卫东的肩膀。
    孙卫东咧嘴嘿嘿一笑,“那倒是,真要是有什么脏东西,要是被欺压的穷苦老百姓,咱就给她做主,要是威胁群眾安全的坏分子,咱就镇压!”
    说完之后,徐军和孙卫东走到废弃的磨坊面前。
    两个人昂首挺胸,仔细打量著这个有些破败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