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知渺交代了身旁的助理医生一句,助理便示意其他医生跟他走。
时知渺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看著沈雪。
沈雪臂弯里挎著一个印满logo的包包,走到她面前:
“听说斯礼哥哥的女儿住院了,没想到还是你主治,时知渺,我现在都有些佩服你了,为了赖在徐家,为了继续霸占徐太太的位置,你还挺能忍辱负重的。”
时知渺留下不是为了跟她閒聊,而是为了警告:“你再来医院妨碍我的工作,我就叫保安把你拖出去。”
沈雪还是那么容易被激怒,咬著后牙说:“时知渺,你看著那个跟斯礼哥哥生儿育女的女人,难道不嫉妒吗?”
时知渺的表情很淡。
沈雪却声情並茂,像诱哄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的巫婆:“你想不想知道她的来歷?我可以告诉你呀。”
“不感兴趣。”
谁会感兴趣自己丈夫跟小三的爱情故事?
“我不信你不感兴趣。”
沈雪走到她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顺便將一张名片插在她的口袋里。
“我不妨碍你的工作,中午我会在这家餐厅,你过来,我把我知道的事,免费告诉你。”
说完,沈雪就扭著腰走了。
时知渺拿出那张卡片一看,这家餐厅离医院很近。
她揉成一团,丟进垃圾桶,继续查房。
中午,陈紓禾发完微信约时知渺吃饭。
“我有约,下次吧。”
回完信息,时知渺脱了白大褂,步行去了那家餐厅。
沈雪就坐在进门那一桌,时知渺一进门她就看到了。
得意至极:“你不是不感兴趣吗?怎么还是来了?哼,我就知道,像你这种虚偽的女人,嘴里没一句真话。”
时知渺大大方方坐下,拿起菜单,招来服务员。
“我是来吃饭的,有免费的午餐,傻子才会拒绝。给我来一份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谢谢。”
她连著点了几道大菜,价格都不菲。
沈雪瞪著她。“你是猪吗?吃这么多。”
时知渺掀起眼皮:“徐斯礼送了你一条几千万的钻石项链,那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財產,我隨时可以向你索回。”
“比起那条项链,只是让你请我吃一顿饭,都是便宜你的。”
沈雪就怕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真的敢做这种“斤斤计较、跌了身份”的事。
没好气地说:“你想吃就吃!”
等菜上了桌,时知渺刚拿起筷子,沈雪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讲她的故事:“薛昭妍跟斯礼哥哥是大学同学。”
时知渺先吃配菜的小番茄,很酸。
“没想到吧,她也在美国读大学,家境还挺殷实的,不过自从四年前开始,她就跟家里断了联繫,原因就是她跟斯礼哥哥在一起却没有名分,家里嫌她丟人。”
沈雪故意咬著字说。
“也就是说,她现在只能依附斯礼哥哥,斯礼哥哥那么有责任心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拋下她们母女的。”
服务生送来一杯餐前酒,时知渺温声道:“我不喝酒,麻烦帮我换成话梅柠檬水。”
“好的。”服务生將酒拿走。
沈雪还在说:“而斯礼哥哥之所以没有娶她,则是因为你。”
“你跟徐夫人说你喜欢斯礼哥哥,想要嫁给他,徐夫人便不准斯礼哥哥娶別的女人。”
“换句话说,你就是破坏他们一家三口的坏、女、人。”
沈雪每一句话都是在故意戳时知渺的要害。
可时知渺不知道是因为经歷了昨天的崩溃,还是有了蒲公英这个移情,心情竟然十分平淡。
甚至抽空想了一下,不知道蒲公英需不需要遛?
她记得听人说过,狗都是要遛的,它们喜欢在外面解决大小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以后得爭取早点下班回去遛它。
“……时知渺,你哑巴了吗?”
沈雪生气,她说得口都干了!时知渺居然一个字都没有接!
“你別以为不说话就能让自己看起来很体面,我告诉你,从薛昭妍出现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整个北城圈子的笑话了!”
时知渺吃完了,抽了一张纸巾擦嘴,终於说了从坐下来到现在第三句话:
“这家餐厅不错,菜都挺好吃,谢谢款待。”
说完她起身就走,仿佛她真的只是来吃这顿饭!
沈雪觉得她装!假装若无其事!可这不妨碍她被时知渺的態度气到!
她破防地站起来,对时知渺的背影恶狠狠道:“时知渺!你就不能要点脸吗!天天破坏別人的家庭!”
餐厅里的其他客人听到这话,小声议论:“看来是个小三。”
时知渺已经出了餐厅,步行回医院,全程都很平静。
只在等红灯的时候,抽出三十秒想,原来他们还是大学同学,所以他们这段情是从大学开始?
徐斯礼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上赛车,摩托和四驱都玩儿,她看过他玩车的视频和照片。
画面里的徐斯礼一身皮衣,修长英俊,头髮被风吹得凌乱,笑容则是野性肆意的好看。
她最爱他的那段时间,看到那些图像,遗憾自己没能亲眼见到那般风华正茂的徐斯礼。
所以,薛昭妍见过,是吗?
没准,薛昭妍还跟他一起玩过呢。
毕竟那些图像里,徐斯礼的背后总有很多男男女女,里面也许就有一个她。
……
无波无澜地过了一个周末。
周日晚上,时知渺在別墅区里遛完蒲公英,刚进院子,就看到徐斯礼的助理推著他的行李箱出门。
助理懂事地问候:“太太。”
时知渺点头,顺势看向从屋里走出来的男人。
一身黑色的西装,宽肩窄腰长腿的优越贵公子,任谁来看,都无法想像这样的男人,曾经在赛场上无所顾忌地玩命。
徐斯礼双手插兜,走下台阶,站到时知渺面前。
“出个差,大概要走一个星期,这个星期欠的这两次,下周补给你。”
最后的两句,他放低了声音,伴隨著几分淡淡的笑意,轻轻飘来,令人遐想。
协议里有写,出差属於不可抗力的情况,可以不履行一周两次。
时知渺点头:“嗯。”
徐斯礼从她身边经过,时知渺带著蒲公英进门,拿了湿纸巾,蹲下身给它擦脚。
头顶驀地响起声音:“不遗憾啊?”
时知渺嚇了一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去而復返,下意识转头:“什么?”
徐斯礼弯著腰,嘴角散漫地勾著。
“说你没能跟我过夫妻生活,不遗憾啊?”
“……”
时知渺觉得他有病吧,特意转回来问这句话,想听什么答案?
她乾巴巴地说:“啊,好遗憾,那你別走了。”
听出她毫无感情,徐斯礼嘴角一垂,重重揉了一把她的头髮:“等我回来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