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阵沉痛的闷哼声,安寧迅速从空间內拿出阵盘,按照系统早前所说的直接开启,层层光符很快將人笼罩住,一直到眼前女子身影彻底消失在原地,安寧依旧没有放鬆警惕,右手死死握著身上的护身玉符。
直至幻境消失的那一刻,从榻上醒来,听著外间小丫鬟们传来的轻声问候,安寧方才彻底鬆了口气。
紧紧靠在身后的软玉凉枕之上,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她的后背已经湿了大半儿。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统子:“……”
不是,这什么仙子这么不讲武德的吗?
“那宿……宿主,你没事儿吧?”
“话说这阵盘里的就是那什么警幻仙子?咦,好像瞧著也不咋样吧!”
安寧:“……”
无语地白了某只狗子一眼,安寧靠在床上,没好气道:
“废话这么多做什么?现在问题是,这个所谓仙子精魄还有没有旁的用处?”
真没用她可就直接毁掉了。
虽然有些可惜就是了,要知道为了今天,她可是了足足好几十积分呢!
三张专门针对灵魂的高级攻击符咒,总计四十五积分。
护身玉符:三十积分。
两颗开启阵盘的灵石:四积分。
就这还不算系统之前友情提供的阵盘。
不过还好玉符可以再次回收利用,攻击符也还剩有两张,要不然这波她可亏大了。
“额,那个宿主你就不先確认一下这“仙子”是好还是坏?”
回答它的是自家宿主毫不留情的白眼:“她是好是坏跟我有什么关係吗?”
“不论品性如何,我只需要知道她想要对我用手段不就成了,其他的重要吗?”
当她不晓得方才大脑那一瞬间的晕厥是怎么回事?反正在安寧看来:
不论任何缘由,在动手的那一刻,她们之间就已经是生死之敌,你死我活的关係。
误会?反正她的字典里可没有误会。
最重要的是,这人的手段还不是別的,而是作用灵魂之上。这才是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安寧就已经时刻高度防范的根本原因。
作为快穿者,身体没了大不了任务失败,但是灵魂……
至於一辈子苟著不跟这位对上,不说离了林府,安寧姐妹两个孤女孤身在外,还有陈家这个威胁在,在不暴露的程度下保全自己有多艰难。
就原身的愿望,光是那几个时常照顾她的姐姐们,就是一道实在过不去的坎儿。
何况能有简单的路子,她才不想牺牲自己挑战hard模式。
其实还有一点,安寧对这种所谓神仙歷劫,单单下凡还不算,还总是暗戳戳出手,隨意干扰凡人命数真就挺反感的。
“哦……这就是宿主一开始没打算升级空间,反倒要把积分攒著的原因吗?”
直到这会儿,统子这才反应过来。
“哎?那不对啊,宿主那会儿你怎么知道下一个世界会有危险?”
“防患未然而已。”安寧没有解释。
“行趴!”
也不知信没信,反正对自家宿主的作风,统子接受的很快,並且很快在商城扒拉了起来,片刻后方才支棱起来道:
“哎,宿主,我查到了,这种精怪精魄可以拿来餵养一种名叫练神草的种子。”
是的,说什么仙子,实际上在这种小世界,哪有什么真仙子?真仙子也不会在这种明显草台班子的地界儿……
翻阅著手中內容,统子很快介绍了起来:“练神草,製造练神丹的重要灵草,因著幼生时期需要强度不小的精魄,这种灵草可以说非常珍贵,就算在普通修真界也很难寻到。不过商城里倒是可以买到种子。”
“宿主,这个只要一积分哦。”
简单翻阅过这种药草种植手册,安寧毫不犹豫点头,正好她这会儿手里还有一颗灵石没有用掉。
何况既然人都已经得罪死了,就算为了彻底不留后患,警幻这个魂她是非灭不可。
翌日,接到自家郡主娘娘的命令,说是教她们近日多寻些少见的种过来,以春兰为首的几个小丫鬟並无太多意外。
自家主子本就喜爱草,亲自养著的也有不少,而且就她们所知,很多草草也是可以入药的。还以为主子又在琢磨什么新药,一眾下人们这阵子自是尽力尽力。
一棵其貌不扬的绿植混跡其中亦是再自然不过,一直到亲眼看著这位的精魄彻底被种子吞噬,安寧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至於养出来的草,再三確认的確无害后,还被安寧用阵盘封起来丟在了空间……
练神丹,说实话用这种手段养出来的东西,她可並不想用,但凡万事有个万一不是,真到了有些时候,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解决掉这个隱患,余下的日子安寧整个人愈发放鬆了下来,甚至还颇有兴致的酿了菊醉,惹得偶尔过来玩的林黛玉都忍不住稀奇不已。连声问她这是遇上什么好事儿。
不过很快,林小姑娘就没甚心思想这些了,无他,这次隨著林如海离开盐道,高升户部左侍郎的好消息外,传来的还有今岁方才十四的林璟取中解元的消息。
江南自古以来便是文风极盛,竞爭有多厉害肉眼可见,能在这种地方脱颖而出,还是这般好的名次,可见其厉害之处。
这般俊才,可不就有人动了心思吗?
没有网络,其实古代日子还是蛮无聊的,安寧这段时日还有一个兴趣便是透过系统,暗戳戳旁观贾林两家的极限撕扯大戏。
亲眼瞧见贾敏又是一脸苦涩地从贾家离开,安寧手中瓜子都不咋入味儿了,只能说说,这时代外嫁女是真心惨,常日里和和气气还好,真到了利益衝突的时候。
说一句两头不討好都不为过。
尤其贾家这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要沉下的船,如林如海这般经年老狐狸又怎么可能叫自家委以重任的儿子踏进去。
就连黛玉,早前贾母多次提及两个玉儿,也没见这位有丝毫动容过,后来甚至一度拒绝叫自家女儿上门儿的程度。
生怕万一,林如海更是火速给自家姑娘相看起亲事来。不得不说,林大人虽老谋深算了些,但对膝下唯一的女儿还是上心的。
起码目前,並没有作为利益交换的打算,甚至深知自家女儿的性子,这些时日相看的也都是一些书香之家,有些才华却无需掌家操劳的嫡次子。
最终定下了的那位郑公子,安寧也是亲眼瞧过几回,是个无心仕途的风雅之士,於诗词亦颇有见地。偶尔的几次见面,两人相处的还算不错,算得上志趣相合。
至於安寧自己,瞧著眼前正执著白玉棋子,对著眼前棋盘正苦思冥想的美貌少年。
上官沐,太上皇第十八子,年十七,论年岁比安寧本人还小上一岁。
上皇高寿,光是皇子都有二十来个,既非幼子,这人出生时节还真不算好,正值义忠亲王被废当口。当年那些兄弟们人都打出狗脑子了。不论上皇本人,还是几个兄长都没那心思关爱这位年幼的(儿子)弟弟。
等这些人打完了一轮儿,今上登基时,这位皇弟当时且还小的很呢,情分没有不说,又远不到施恩甚至任用的时候。
还是太上皇本人,眼瞅著这几年身子愈发不错,一直到前两年想到给安寧牵红线了,扒拉起自个儿儿子们,这才想起这个生母早逝,又被受自个儿忽视的倒霉儿蛋子。
將人从宫里的某个角落扒拉了出来。
就……
就眼前人这投胎能耐,安寧都不晓得该说什么了。
“总之,我的性子,这些年相处下来,殿下您应该知晓,最是不喜后院纷爭,甚至旁的一些惹人心烦之事。”
將手中棋子放下,安寧乾脆直言不讳道。
听出对方的意思,上官沐面色一红,如画的小脸上很快染上了些许緋色,下意识將手中棋子搁下,对著安寧拱手道:
“君子一言,駟马难追……”
“郡主放心,在下既已许诺,既绝无二心……”
是吗?
安寧轻抿著唇角,不知信也没信。
反倒是对面上官沐,见对方如此,本就发红的耳朵愈发红了起来。
不大敢直面对面少女盈盈含笑的眉眼,半晌这人方才轻抿著唇,有些闷声道:
“郡主你也知晓,我这些年日常起居大都由小喜子几人负责……”
安寧自是点头,这话其实也没有大差,毕竟这人母妃早在十二岁时去世,作为不受宠的皇子,常日里又没有生母帮著张罗,日子虽算不得苛待,但要多好过也不大可能。
尤其当今尚才不过四十,膝下几个皇子也正当年,这般情况下,宫里但凡有些姿色的,谁又会往对方这里挤。
而等到前两年,好不容易被自家父皇扒拉出来,安寧这性子这些年接触下来宫里这些人精子不说门儿清,也差不离仿佛。
太上皇本就有这心思,生怕她被当今圣人笼络不够尽心,又怎么会刻意给她添堵。
瞧著这人愈发红的脸,安寧噗嗤一笑,隨手將手中最后一颗黑子落在盘上,见她如此,上官沐亦隨即端正身子。纵横交错的棋局之上,两人很快就有来有回下了起来。
话说这人的棋艺,比上辈子那位夫君还是要强上一些的。
一直到被人体贴地送回到郡主府,悠閒地躺在自家舒服的大床之上,识海內,某只统子这才带著些兴奋地冒了泡。
“哎!真没想到宿主居然会选这位唉!”
“话说那个姓徐的就算了,家里人太多事也杂,宿主铁定不会选就算了,但其实小林公子也不错啊!”
“以这位的才学,这科铁定中榜的!”
说不定还又是一个探郎呢!
“而且跟宿主你又是青梅竹马,待你又极有心思,家境简单,长得也不错……”
统子难得有些遗憾的想著。
“话说宿主为啥就没考虑过这位呢?”
安寧:“………”
“人再好,嫁过去给人做儿媳妇吗?”安寧有些无语道。
诚然林璟心思並无掩饰,林大人亦无甚意见,但一进门儿,头顶上平白多上两层大山不说,虽说以她郡主的身份,每日晨昏定省铁定也是犯不著的,但能够轻鬆一些,谁又乐意整日在府里面对长辈。
尤其林家几口子截至目前身子都不算康泰,等真到那时候,她这个便宜儿媳妇儿还不得成了对方免费家庭医生。
给上皇偶尔诊脉还能有如今的地位,给她们,犯的著吗?又累对她又没啥好处。
至於上官沐,再不受宠,好歹这人还有个宗室身份,未来几乎铁板钉钉的王爷。辈分够高,再能给她挡掉大部分麻烦的同时,还能有个清清静静的府邸。
当然安寧不想承认的是,嗯……就美色也算其中一个方面吧!
这位十八皇子早前的母妃,安寧之前也算了解过一些,不过一普通宫女出身,身下並无半点仪仗,却能被当时还是圣人的上皇看中,並且成功生下皇子,容色自是极佳。
上官沐本人自是不说,真美人啊!
统子不由抽了抽嘴角。
话说不愧是它家宿主,真是半点亏都不想吃。
就……也不意外不是
总之,在安寧点头过后,二人婚事很快定了下来。当然这其中最为高兴的自然是上皇无疑,甚至还特意亲手写下了赐婚圣旨……
隨后几人,两人时常相伴出游。
几年相识,两人本就知根知底,上官沐又是个极为体贴之人,相处起来自是融洽。只那位徐小公子,知晓此事后据说还醉了好几日,最后被得知此事的徐国公直接锁在了屋里。
不过京城就这么屁大点儿地儿,最不乏的就是好事者,这件事最后还是兜兜转转传到了安寧耳边。
对此,安寧也只是听听就罢。
倒是林璟,短暂的消沉过后很快就又像个贴心的好弟弟一般,新婚当日为二人精心准备了贺礼……
只可惜,这份包含心意的贺礼,第二日就被上官沐锁在了箱子深处。瞧见这一幕,统子笑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哈哈哈,果然,男人永远只会对真情敌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