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前世曾经听过一句话。
人都是有驱光性地,会下意识靠近让自己觉得温暖的存在。
无疑,现在的明昱就是这样的存在。
精神与物质双重富养之下,足够明媚大方,因为从父母这里得到过足够充裕的爱,从不吝嗇表达自己的喜好。
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小太阳一样,又因为足够的聪慧体贴,这种灼热並不伤人。
安寧还记得明昱小时候,会带著瓜皮小帽笑嘻嘻地在太阳底下追狗玩儿,会贴心的摘来好看的举著小手送给额娘,会在阿玛画画时乖巧的呆在一旁,在自家阿玛转头过来时,奉上大大的笑脸,还有毫不吝嗇的夸讚。
就连安寧早期不成熟的画作,也被小傢伙妥当地锁在臥室的小宝箱里。
简直是她的梦中情宝。
別说,第一次养娃就能有这种成效,安寧心下还挺有成就感的。这般想著,安寧下意识忽略了元宝小时候每次大魔王时期,都是孩子阿玛在一旁不厌其烦地细心教导。
“额娘你来了!”
见安寧过来,明昱忙笑嘻嘻地跑了过来,明明是个轮廓分外明俊的少年,张嘴就自带三分撒娇:“额娘,儿子今天想吃翠竹姑姑做的如意卷,还有今儿四阿哥好不容易过来,额娘去岁酿的雪莲酒……”
说著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巴巴地看著自家额娘。
“好了,想喝就自己去叫人挖,反正总共也没两坛了。”
安寧有些没好气道。
贵妇生涯总归是有些无聊地,这些年安寧除了跟系统偶尔吃吃宫里的瓜外,大部份时间都用在了书画上面,为了给自己的灵泉水找个出处,还特意点亮了酿酒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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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元宝周岁过后,谨慎起见,安寧便再没有给他直接餵过灵泉水。甚至酿酒时用的,也都是稀释过n多倍,不连续用上一两年,基本很难看到效果那种。
饶是如此,味道也比旁的要好上一点,当然不排除王府用的,都是极好的材质。
不过儿子竟然捨得拿这酒出来,看来跟这位四阿哥交情的確不错。
安寧心下暗道。
“儿子就知道,额娘最疼的就是我!”嘿嘿,早前阿玛想挖出来,额娘还不乐意呢。
暗暗瞪了眼得意的某人,安寧这才上前:
“请四贝勒安,妾身方才已经交代下面备好席面,烦请殿下稍后片刻……”
其实按身份,今日这话本不该安寧来说,但谁让这几日福晋身子不適,管家权自然而然过渡到她手里。
不过怎么说,这位传说中的雍正帝,確实挺冷的哈!
或者应该叫不苟言笑才对。
话说这一世,德妃也没有偏心的余地,难道这就是天生的脾性,怎么都改不掉吗?
安寧心下暗暗嘀咕,面上却是一派端庄。
“伯母客气!”
其实这会儿暗自惊讶的不止安寧一人。见到来人,四贝勒心下也不由微讶,眼前这位是明昱堂弟的额娘?
虽然评判长辈有些不妥,不过这位侧福晋相貌实在过於出眾了些,也过於年轻了些。
按道理,他们这些皇阿哥自小长在宫中,美人实在见的不少,但能叫人一眼看去,便心旷神怡的极致清丽,实在並不多见。
不过想想堂弟的容貌,四贝勒便又不奇怪了。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生出明昱堂弟这般集天地钟灵毓秀於一身的人物。
想到刚才无意中瞥见的那一幕,四阿哥眼神指节微蜷,一个真心疼爱孩子的额娘是什么样子,或许就是眼前明昱额娘这般模样。
便是嗔怒,眼中的笑意也是藏不住地。
而不像他的母妃,这些年饶是衣食住行待他关怀备至,可真心。胤禛心下明白,怕是连三分都嫌多。
胤禛时常忍不住会想,若是六弟还在,或者他不再是额娘唯一的选择,对方会不会连这三分都吝嗇给予……
心下百转千回,眼前的四阿哥面上仍是一派耿肃,愣是没叫几人看出个所以然来。
简单问过安后,安寧作为女眷並没有多留,反倒是四贝勒,这位传说中的工作狂。又是在园子里赏荷,又是探討书画,一直在到午后,对方方才施施然打道回府。
安寧不得不感慨,自家宝贝儿子不愧是情商buff点满的人。
不过很快安寧发现自己错了,事实上,她对於自家宝贝儿子的魅力值一无所知。
自那日起,好像打开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开关,原本沉寂多年的庄亲王府好像一夕之间就热闹了起来。
不说隔壁简亲王府的几位常客,今日三阿哥来赏画,明儿九阿哥又带著老十过来跑马,十三跟著自家四哥来的次数也不少,连歷史上以中庸寡言著称的五阿哥,都以交流学问的名义来过一遭。
后来安寧才知晓,哦,原来是前段时日,前头这些阿哥们成批出宫建府了。连带著后头那些小的,也借著机会出来乐呵乐呵。
九阿哥甚至还抱怨来著,直道庄亲王府附近府邸太满了,连个空位都挤不出来。
不忍自家额娘操劳,明昱还特意在近郊特意拾掇了个梅庄专门用来常日里呼朋唤友。
图纸还是宝贝儿子亲自设计,极尽风雅不说,內里画房,棋室,马场应有尽有,偶尔有了兴致还能出门围猎。
累了,就近还有温泉池子。
山庄建成那一日,连宫中太子都特意使人送了礼过来。
甚至安寧自己都特意带著交好的小姐妹去玩过一回。
果然,什么时候,位於权利金字塔顶头的贵族子弟,都是不缺乐子地。
说实话,虽然走捷径听上去可耻了些,但再来一万次,安寧都不会后悔那日的选择。诚然自家明昱不客气的说,无论长相性格,还是才气都是顶尖。但是没有亲王府世子这个身份,今日未必能得到那些天潢贵胄的青眼,更別提如今这般平等相交,无需卑躬屈膝,口口声声叫著奴才。
没有身份,连气节这种东西都是极度奢侈的。
而安寧自己,也绝对想像不到在这个时代下,嫁给一个下品小官,整日打点交际,四处陪著笑脸不说,上要伺候婆母,下还要照看一眾妾室子女。
甚至作为宫女,25岁出宫后,不说容色被蹉跎的如何,给人当继室是逃不掉地。到时候真是放牛做马一辈子討不到半点好处。
轻抿著手中的菊酿,安寧舒服地躺在软榻上,任由身侧一眾丫鬟小心翼翼地在眼前保养得宜的玉手上涂抹著新榨取的玫瑰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