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帝梦

第133章 李宫裁,未亡人


    第133章 李宫裁,未亡人
    因为李守中坚辞不受,整个廷推便僵在那里,最终无果而终,只能择日再来李守中甫一回府,便有老家人稟报,说姑娘回来了。
    李守中闻言,眉头微皱,俗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动不动往娘家跑,此非妇德也!
    可等他来至书房,看见贞静淡泊,清雅端庄的女儿李紈,李守中又不由得长嘆了一口气。
    王子腾谋逆,贾家被牵连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王夫人成了王姨娘,王夫人所生的子嗣,也成了庶出。
    照此说来,他那个已经故去的贤婿,贾珠也是庶出,小贾兰也成了庶孙。
    那他女儿李紈,在贾家的日子,岂不是会越来越难过吗?
    想至此处,李守中眼圈微红,暗暗嘆息了良久。
    见父亲进来,李紈连忙起身行礼。
    父女二人落座之后,李守中问道:“兰儿呢?抱过来让为父瞧瞧。”
    “刚刚睡著了,奶妈子正拍著他睡午觉呢!”
    李守中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看著女儿李紈,半响没有说话。
    想想女儿年方十九,大好青春年华,又生得十分好顏色,却早早的便守了寡,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被父亲这样看著,李紈一开始还恬静嫻雅,泰然处之,可慢慢的,她也开始红了眼圈,开始落下泪来。
    “可是贾家人,给你气受了?”李守中强忍心中怒气,问道。
    “没有,”李紈摇摇头,道,“昨儿他们让女儿搬到偏院去住,女儿本来想著,不过是换个地方住,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女儿一嫁过去,便住在那里,一连住了好几年,时间长了,多少有些捨不得,
    婆婆也骂女儿,说是女儿剋死了大爷,还说女儿是丧门星,不仅克了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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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克了她,克了宝玉.
    说至此处,李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檀口微张,咬著手帕子,婴哭出声来。
    看著咬帕哭泣的女儿,李守中满眼心疼,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可他还是板著脸训斥道。
    “《女诫》,《內训》这些妇德之书,你都读到哪里去了?背后说长辈的坏话,为父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李紈闻言,纤细的身子一震,满眼哀怨的看了眼父亲,慢慢止住哭泣,站起身子行礼请罪。
    “是女儿的错,女儿不该背后说婆婆的。”
    李守中摆摆手,让李紈坐下,他继续说道,
    “唉,为父也知道,遭逢此劫,你在贾家的日子会很艰难,但没法子,这都是你的命,自古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兰儿现在还小,等他长大了,能顶门立户了,你便算是熬出头了。”
    李紈本来已经止住哭泣,现在一听父亲提起贾兰,她又忍不住流下泪来。
    “父亲,女儿过得苦些,哪怕是被人瞧不起,这都没什么的,女儿能熬过来的,可是兰儿,兰儿成了庶出,往后不能继承家业,听说也不能考科举,兰儿他可怎么办啊?”
    说罢,李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伏桌痛哭不止。
    李守中也跟著红了眼圈,想说些话来安慰女儿,可他思来想去,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告诉女儿,贾兰还小,这些事情不用太著急,等再过几年,他会试著去求皇帝,看看能不能网开一面,让贾兰以科举立身。
    若是將来贾兰进士及第,总能挣下一份家业,总能让他女儿过上好日子的。
    但自古君无戏言,方一到时候皇帝不准,他现在把这话说出来,到时候希望落空,女儿不是更伤心,更绝望吗?
    正在此时,管家来报,说皇帝来了,此时正在门口下御攀,让他赶快去接驾李守中心里一惊,起身便往外跑,竟忘了吩附让李紈迴避。
    不过也没事,皇帝来了,自然是在正厅接待,皇帝应该不会去书房吧。
    等李守中一路小跑,李崇已经带人到了二门。
    气喘吁吁的李守中,慌忙跪下行礼请安。
    李崇哈哈一笑,紧走两步扶起李守中。
    “朕不请自来,爱卿不会怪朕冒昧吧?”
    “陛下这么说,让微臣无地自容,陛下驾临寒舍,顿时蓬生辉,微臣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陛下呢!”
    说著,李守中落后半个身位,请皇帝去正厅落座。
    一到正厅,李崇左右瞧了瞧,笑道:“爱卿乃一代大儒,听说藏书之丰富,
    满朝大臣无人能及,朕今天既然来了,不如去书房看看,也好让朕开开眼界。”
    李守中无奈,只好请皇帝移驾书房。
    与此同时,他赶忙吩咐管家,快去书房通知小姐,让她速速迴避,莫要衝撞了圣驾。
    这些话,李崇自然也听到了。
    他好奇问道:“书房內有女眷吗?”
    李守中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回稟陛下,是微臣的女儿,今儿刚回娘家,此时正在书房读书。”
    李崇笑道:“朕记得爱卿只有一个女儿,莫不是嫁到贾家的那个?”
    见李守中点头称是,李崇心下瞭然,原来真是李紈李宫裁。
    对於李紈,李崇了解不多,只记得原著里说她青春守寡,心如“稿木死灰”,是一个標准的贞节女子。
    李崇看了眼李守中,心说今天来的是真巧,李紈竟然也在,看来想要拿下李守中,让他同意出任內阁首辅,或许可以试试先拿下他女儿李紈。
    想至此处,李崇笑道:“既然令爱也在,朕见见她,正好有件事,要与令爱说一说。”
    李守中一愣,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皇帝会有什么事,与他女儿说呢?
    再说了,他女儿是寡妇,怎么能见外男呢?
    突然,李守中自嘲一笑,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胡思乱想什么呢?
    皇帝年仅十岁,还是个孩子,见见他女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李守中的引导之下,李崇来至李府书房,还未进门,便瞧见一个身材娜纤细,身著一身淡雅素服,周身上下不见半点首饰,举止端庄,容貌秀丽的妙龄女子,正坐在那里看书。
    书页是打开的,但她的目光,却並不在书上,而是看向书房角落,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该女子周身上下,好像被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似真似幻,有如轻云笼月,
    让人看不真切。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坐在那里的,不是一个秀丽女子,而是荒宅里的一口枯井,是暮色中一声晚钟。
    李崇心道:这李紈李宫裁,还真是心如已灰之木,身似无主之舟啊!
    再说李紈,她一直坐在那里出神,一直在为自己伤怀不已,为儿子的未来心担忧。
    直到李崇走进书房,听见了脚步声,李紈这才抬起头来。
    只见一个和宝玉一般大小,身著锦绣常服,眉眼生得煞是好看,脸上洋溢著灿烂微笑的半大孩子,大踏步走进书房。
    而他的父亲则跟在侧后方。
    李紈蛾眉微,不知道这孩子是谁家的,怎么也不通报一声,抬脚便往里面闯呢?
    还有他父亲也是,俗话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她一个寡妇,怎么能擅见外男呢?
    再一想想,这孩子看著比宝玉还小一些,而那宝玉,閒没事还要赖在她怀里,扭一般玩闹呢!
    可话又说回来了,也不是谁家的孩子,都像宝玉那般没有家教啊!
    正在此时,李紈瞧见了李崇身后的戴权和孙继祖,再看看他们那一身蟒袍。
    这不是两个太监吗?
    那这孩子,不会是皇帝吧!
    李紈一惊,紧忙站起身子,旋即跪伏在地。
    “不知陛下驾临,民女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李崇走过去,伸手扶起李紈。
    甫一接触,李崇便感觉李紈的手指抖了抖,反应属实是过於大了些。
    等李紈起身,李崇近距离看了看,只见她肤色白皙异常,肌肤间少了些血色,甚至有些苍白,面容秀美清雅,令人过目难忘。
    但那一身气质,却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暖意,给人一种拒人於千里之外,清冷孤傲之感。
    好没来由,李崇突然想到一个词,古墓派冰美人。
    与此同时,李崇也想起了曹孟德。
    怪不得他好人妻,爱寡妇。
    如果寡妇都是李紈这样的,李崇表示,曹孟德好人妻,朕亦心有戚戚焉。
    虽说皇帝还只是个半大孩子,但被这么一直盯著看,李紈也是又羞又恼。
    原本苍白的脸颊,渐渐起了红晕,有了几许血色,整个人也变得有生气多了。
    李崇哈哈一笑,鬆开了李紈苍白细嫩的小手,不等她告退离去,李崇又回头看了眼李守中,笑道。
    “你在贾家的事情,令尊都与朕说了,朕劝你还是放宽心,莫要自怨自艾的好。”
    李紈闻言,又羞又恼,不无嗔怪的抬头看了眼李守中,心说父亲啊父亲,您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呢?
    而李守中则一脸呆滯,我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只见李崇坐在书桌前,抬头看著站在面前的李紈,笑道:“王子腾谋逆,牵连到贾家,牵连到你们母子,这是国法,朕身为大乾皇帝,是断然不会法外开恩的。”
    话至此处,李崇话锋一转,道:“但朕有个法子,或许可解你们母子此时之困局,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李紈还没说话,李守中便有些意动。
    他本来便打算,等过几年去求皇帝的,现在听皇帝这么说,莫不是皇帝现在便要提前答应,等再过几年便救免贾兰吗?
    想至此处,李守中急忙说道:“愿意愿意,当然愿意,陛下,我们愿意。”
    李崇警了一眼李守中,又看了一眼李紈,见她也有待分意动,便说道:
    “贾家那些个下人们,一个个都生了一双富贵势利眼,你的身份地位,一夜之间从嫡子媳妇,变成了庶子媳妇,以后的处境,只怕会越来越难堪,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会越来越难过,
    想必你们也知道,朕宫里有一个林选侍,年方十岁,乃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千金,她在家里之时,其父请了名师来教她读书,
    虽说她进宫了,这书自然还是要接著读的,但宫禁重地,男子不得擅入,朕这些日子,正想著为她找一位女先生,万日里教导其读书。”
    你出身名门,喝学想必是极好的,不如进宫去做內廷女官,教导林选侍读书,一来,你可以离开贾府这个是非之地,不用受那些人的欺辱,二来,你入宫也能为孩子挣一份前程。”
    李守中闻言,满脸尷尬之色,他偷偷瞧了眼皇仕,心说皇仕该不会是看上他女儿了吧?
    旋即,李守中便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
    皇仕年仅十岁,恐怕还不知道男女之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在心里如此不堪的揣测皇仕的用意,实在是罪过,是大不敬之罪。
    那么皇仕为什么,要让他女儿入宫呢?
    突然,李守中想到待个时辰前,在武英殿里的那场廷亥,想起眾臣亥么他担任內阁首辅之事。
    难道说,皇仕也想让他做这个內阁首辅?
    要不然,皇仕怎么会亲自登门,怎么会给他女儿施恩,怎么会让他女儿进宫,並给他的小外孙贾兰,亲口许下一份前程呢?
    就在李守中胡思乱想之时,李紈则羞红了一张脸,她倒没觉得是皇仕看上了她。
    而是想著她毕竟是寡妇之身,一旦入宫,哪怕只是去做女官,那些黑了心肠的长舌妇们,还不知道在背地里怎么编排她呢!
    但是皇仕刚喝说,若是她入宫,便能为孩子挣一份前程。
    前程,兰儿的前程。
    李紈此时此刻,心中所想的全是这个念头。
    为了兰儿,为了兰儿的未来,別说入宫去做女官,教导林选侍读书,便是去做別的,她也是愿意的。
    只要对兰儿好,她这个做母亲的,哪怕受再大的委屈,也心甘情愿,也甘之如怡。
    可是,她一旦入宫,便要和孩子分开。
    而孩子一旦没了娘在身边,老太太和婆婆眼里,又只有那个墓玉。
    皇帝刚才说的没错,贾家的那些个下人们,一个个都生了一双富贵势利眼,
    到时候他们会不会欺负她的兰儿?
    一想到这里,李紈便心痛如割,瞬间红了眼圈,流下泪下。
    许是瞧出了李紈的心思,李崇问到:“孩子多大了?”
    李紈一愣,旋即便红了脸颊,糯声道:“一岁多。”
    孩子一岁多,而贾珠已经过世两年,看来是遗腹子,也不知道断奶没有?
    突然,李崇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奶香,和胡太后身上的味道有待分相似。
    李崇似笑非笑的看了李紈一眼,道:“一岁多的孩子,是离不开娘亲的,这样吧,你带著孩子一起入宫吧!
    朕看著孩子长大,便如同孩子的假父一般,到时候朕赐他一个前程,既不涉国法,又合乎人情,不知道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