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占卜
“如果我是海拉內尔斯家族的占卜师呢？”对方平静说道。
“哼？是吗？那你听过斐特烈家族吗？”伊塔哼哼冷笑著说道。
但是她一看愷撒的脸色，却发现此时他却安静了下来。
“你怎么证明你是海拉內尔斯家族的占卜师？而不是打著名號的骗子？”愷撒问道。
玛莲弯下腰，正疑惑她要做的什么的时候，她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破破烂烂的木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块徽章，啪的拍在了桌子上。
“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家徽，既然你听说过家族的传言，应该也认得这个吧？”她將勋章朝前推了推，方便让愷撒看见。
愷撒鬆开了小雾，走上前拿起了这枚徽章。
家徽是蓝钢的，虽然能看出有过镀金的痕跡，但经过岁月的洗礼，金箔早就已经脱落，不过好岁也没生锈，在三角状的徽章上，刻印著天穹九星的图案。
天穹九星是这个世界一个非常知名的天文现象，和北斗七星差不多，用於古代的各种星象学研究，同时也是海拉內尔斯家族的代表標誌。
以愷撒对其的熟悉程度，基本能確定无误了。
“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吗？”玛莲询问道。
伊塔这时候凑了上来，瞅了一眼徽章，又低声向愷撒问道：“哥哥，这个海拉內尔斯家族很有来头吗？我从来没听过啊。”
以她的地位，没听说过的家族那也真的排不上名次，但是看愷撒认真的表情似乎对方来头还真的不小。
“这是一个存在於铜辉时代到艾尔达瑞亚帝国时代的家族，可以说，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占卜师，预言家，曾经也服务於帝国的王室。”愷撒低声对她说道。
“这么厉害？”伊塔惊讶道。
要知道占下师这个职业从古至今都是极为神秘的，而且对外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骗子，毕竟能够预测未来这种逆天的能力如果泛滥，会对社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但是实际上真正的占下师是有的，不过长期被统治阶层垄断，隱藏，从不对外公开。
比如海拉內尔斯家族，这个传说中拥有窥视宇宙真理的家族，在过去三百年的时间中为数个王庭驱害卜星，后来艾尔达瑞亚帝国建立，圣元皇帝也將其收纳於深宫之中，专门为帝国占下吉祸。
他们的最擅长的占下术是占下社会大模型，也就是一个王朝的兴衰，且越庞大的王朝需要的占卜条件，占卜时间也越多，而且最后也只能得到一些预兆。
帝国建立之初，海拉內尔斯家族的占下师就为他呈上了帝国必將兴盛的结论，虽然后面来看说的確实没错，但他们似乎没能预测到碎月事件和大毁灭。
或者说是预测到了但没能准確解答出预兆。
而自己登神的事，因为涉及到高层次的存在，他们的占卜是没法预测的，最后靠著对他个人命运的预测，得到了一个相当模糊的结果，
在他甦醒之后，因为占下家族本身的绝对隱蔽性，他们並没有在歷史书上留下记录，所以愷撒对於他们在帝国覆灭后的境遇並不知情。
现在看这状况，似乎不太妙就是了。
总之，如果对方真的是海拉內尔斯的家族的人，那么这一次占卜是绝对不亏的，他们的占卜，
就算不说百分百准確，但绝对会带著至关重要的预兆在里面。
“怎么样？这样可以吧？能放过我了吧？”小雾在旁边笑嘻嘻的说道。
愷撒警了她一眼，接著將目光转向了玛莲，开口：
“我要三次。”
玛莲嘆了口气：“你应该也知道，占下师对於我的能量消耗很大的，一天两次已经是极限了。”
“那就两次。”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隨后听到小雾说道：“哇...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放过啊。”
愷撒警了她一眼，狼少女隨之转移了视线吹起了口哨。
“好吧，只要你能原谅小雾，我愿意接受。”玛莲说道。
她关掉了白炽灯，打开了那昏暗的粉紫色灯光。
“那么，请坐。”
她抬手朝桌前的椅子示意了一下。
愷撒对伊塔说道：“等我一会儿。”
“嗯。”伊塔点头，往后退了退，同时也没放鬆警惕，注意著对方是不是会耍什么招。
愷撒坐下后，玛莲问道：
“你想要以什么方式占卜呢？卡牌，茶叶，火焰，灵体，水晶球，还是星罗盘？”
“水晶球。”愷撒说道。
卡牌茶叶这些都太杂而且不够准確，星罗盘偏向於社会大模型的预示，相比之下只有水晶球合適了。
玛莲在身前的水晶球上一抹，透明的水晶球中顿时云雾翻滚，又很快恢復了平静。
“把你的手给我。”玛莲將自己的两只手放在桌上，摊开，对他说道。
愷撒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顿时感觉到了对方掌心是那么的冰凉，绝不是正常人的体温。
玛莲握著他的双手，將其放在了水晶球上，紧紧贴住。
“现在，隨著我的声音，闭上眼，深呼吸，我將引导著你进入冥想状態....”
“在脑海里，想像著我念出的东西：雪....蜜蜂....鹅颈瓶....”
隨著配合玛莲的举动，一股黏糊糊的感觉进入了愷撒的大脑，他对这种感觉很熟悉，曾经那些占下师为他占下时都是这种感觉。
水晶球微微亮起了一道光芒，愷撒能够明確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与水晶球连接在了一起。
他的耳边出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杂音，这种沙沙沙的声音隔绝了他大部分的听力，
玛莲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现在...默想你需要占卜的问题，保持具体，准確。”
愷撒心中反覆回想著那个准备好的问题：
“艾尔达瑞亚王庭禁地目前的情况。”
这是他自前最关心的问题了，其实如果指向格蕾莎或者无冕者之心的话，得到的情报也会更加准確，但是考虑到都已经处於一种高位格状態，占卜很可能失败，他还是选择了更稳妥的办法。
在他一片片默念著这个问题时，水晶球內部升腾起了一道浓郁的雾气，翻涌著，在其中变化无穷。
在这雾气中，又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显现出来。
而此时愷撒发现自己的意识正在不断拔高，有一种飞行感觉但是意识穿过天板升上去之后看到的不是天空，而是一片似乎永无尽头的黑暗。
黑暗中什么也没有，形似无尽虚空，
但他似乎从中若隱若现的看见了什么东西，他尝试著去看清黑暗中的那一事物，而当他这么去做的时候，那东西也正在朝他缓缓显现。
很快，他看见了那东西的一角，那似乎...是条巨大的，灿白的，一节一节的脊椎骨，而在那脊椎骨的顶端，连接著一颗巨大的，披头散髮的头颅—
连接在一刻断开，愷撒猛的睁开眼，回到了粉紫色灯光的昏暗房间中。
坐在面前的仍然是披著头幣的玛莲，此正透过头幣的遮挡注视著愷撒。
“你...”她开口，“你问了什么？我的灵识受到了危险警告，在一瞬间断开了。”
占下的原理，还是占下师將自己的灵识投射入高纬度的灵界空间中寻找答案，但这也是极度危险的行为，稍微不注意，就可能受到来自灵界生物的注视或者高纬度那所不能预知的危险。
所以占下师会给自己的灵识添加上危险预警，在遭遇所不能面对的危险时立刻断开连接，回到现实。
刚才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我没控制好问题的尺度，”愷撒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握了握自己的手，发觉掌心上都是汗，自己的额角上也布满了汗珠。
刚才稍稍窥见的东西，很明显不是常理所能理解的事物，那也只有一种可能，此时的王宫禁地，正被某种高位格的东西所控制著。
而那东西，连接著脊椎的头颅，他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但不是形象，只是听过这一描述...，
副本的boss吗...
“喂喂喂，那这可是你自己的问题，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机会用了啊，”小雾在一边叫著。
“还有一次机会，你要继续吗？”
玛莲问道，但从她的话语中能听出来，现在的她很疲惫。
愷撒思索片刻，將目光转向了身后的伊塔。
“伊塔，这一次机会你来吧。”
在他试验过了一次后，已经百分百確定了，对方就是海拉內尔斯家族的人，所掌握的占卜术如假包换。
“我不用了，哥哥。”但伊塔却摆摆手说道，接著朝著愷撒微微一笑，
“我没有什么需要占卜的，不如说，有些事情，光是现在能够知道的就已经足够了。
愷撒將目光转向了玛莲。
“你需要休息吗？”
“现在是最好的状態，如果休息一下的话，可能还会让意识陷入疲惫的泥沼。”玛莲说道。
“那就继续吧。”
接著，他的手再一次被握著贴在了水晶球上，又一次进入了那神游般的意识状態。
当他接受指引再一次与水晶球相连接后，在心中默念著这一次的问题：
“我现在身上是否还残留著高位存在的影响。”
这个问题是指向他自己的，毕竟在婴几时期做的那一个梦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让他一直怀疑自己身上还留著什么东西，这一次说不定可以借著这次机会弄明白，就算弄不明白，也能窥视一二。
很快，他的意识开始上升，上升，接著眼前猛然一黑。
再睁开眼，他发现自己此时正站在一片繽纷的海之中，光芒从四面八方照耀，清风吹拂，瓣飞舞，
“这里是....”
他突然察觉了到了什么，举起手，发现自己的那少年的白净双手，此时变得宽厚粗糙，而一摸脸颊，那陌生又熟悉的粗獷线条感告诉他，这是自己成年后的身体，准確说，这是黎恩坦丁的身体。
但是，这不是水晶球的预示吗？自己本应该只是个意识体，仅仅做到窥视的作用，但是此时清风吹拂到脸上的感觉，还有的香味，那么的真实。
一片瓣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这是一片淡粉色的瓣，在他捏起来时，一阵风又將其吹走，
他的目光隨著风中飞舞的瓣落到了远处，突然发现，在远处的那田中，站著一道身影。
白裙飘然，一头褐色的长髮於风中飘荡。
熟悉的感觉从心头涌来，那是他永远不能忘记的人，那是...：
“格蕾莎...”
这个名字从他颤抖的喉头滚动而出